灵界众人畏他体内的灵魂，只有寥寥几人敬他没被现世锉灭的本性，江临云便是其中一个。

    “大佬讨厌人类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眼界特高，想跟他搭话比登天都难。以前就算了，现在大佬成我后妈了，你早晚得见到他，我还担心以后怎么带你回去，没想到啊没想到----”

    林将忱说着，眼睛一眯，跟逗猫似的，抬手在柯复下巴处轻挑了一下：“我小男朋友人见人爱，和我一样好。”

    林将忱的坦诚太少见了，柯复心中一热，刚要扑过去就听见林将忱像老大爷似的兀自感叹：“真没辙，我眼光怎么这么好……”

    就着动作，柯复弓身埋在他胸口，搂着林将忱的腰闷声笑得停不下来。

    窗帘被拉开了一条小缝，光线挤成一条从被面穿过，给阴冷的房间增了几丝暖意。

    窗外仍飘着零星的雪花，已有越下越小的趋势，今年的初雪快停了。

    安生修养了一天，之前说了好几次的约会终于被提上行程。

    再约一次会的主意林将忱提出来的，柯复举双手赞成。

    上次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受刑。

    光是那身衣服就够羞耻了。

    而且为了转移反噬的不适感，看电影的时候林将忱几乎和柯复逼逼叨了整场，小心提防了一路，出来还是支撑不住，脚下一软闹了那么一出。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肯松口，最后不欢而散，完全没了浪漫的成分。

    这次两人决心一雪前耻。

    林将忱漫画看了不少，次恋爱太兴奋，非要跟着情节走一遍形式不可，首先不能从公寓一起出门，而要和柯复在两人约好的地方碰头。

    其次漫画里女方一定要比男方晚到一会。

    林将忱拿着手机指挥：“这个地方我来男的，你来女的，将忱哥哥等你，让你晚来几分钟。”

    强行冠上‘女角’的柯复敬谢不敏：“不了吧……我来等吧?”

    “等你还不乐意了，我这是在让你懂吗?大冬天在外面等很冷的，我比你经冻，你非逞什么能。”

    林将忱瞪着他，满脸不高兴，嘀嘀咕咕地又说一句：“你个狗，人都让你上了还计较什么男女……”

    多说无益，柯复直接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那你再让让，让我来男的吧。”柯复笑意更浓，故意叫他：“将忱哥哥?”

    等他说完，林将忱脸上的热气已经蔓延到耳后了。

    怎么这么热呢?

    明明将忱和哥哥都没毛病，自己平常逗他的时候也爱这么叫，但被柯复拼在一起念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将忱哥哥。”柯复挑明了心思要腻歪他：“让让我。”

    林将忱受不了了，把柯复嘴捂上：“打住打住!闭嘴吧你，你来男的就男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要注意的小细节，前一天晚上林将忱特意列了张单子，当着柯复的面朗诵了一遍。

    林将忱念完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挺好。”柯复为他鼓掌。

    意思就是随他怎么摆布，说什么是什么。

    “行，那我们就按着计划实施，你早点睡觉，我先回去准备了!”

    林将忱交代完拍拍屁股走人，柯复终于反应过来，把人拉回来：“干嘛去?”

    说好的今晚留宿呢?

    林将忱理直气壮：“你见过有漫画约会前一天两人住一块的吗?”

    柯复挣扎了一会，眼神巴巴地祈求对方回心转意，林将忱去意已决，坦荡地和他对视，完全不为所动。

    僵持了几分钟，柯复妥协地松开手，看着人大摇大摆地穿墙回去了。

    漫长的一夜。

    中途柯复不知道醒了多少次，脑子始终清醒着，怪梦一个连着一个，分不清在做梦还是现实，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闹钟响起来的那一刻，柯复终于解脱了。

    约好的地方还是上次那家电影院。为了体谅林将忱大病初愈还未完全调理好的身体，约会不能全天，只能定在下午之后。

    柯复在家里坐立难安，找了好几套搭配好的衣服都不是很满意。

    刚下了雪的天气确实冷，柯复在圈里有些名气，难保不被认出来。但为了臭美给林将忱看，他还是放弃了会压垮发型的帽子，把围巾口罩全掏出来带上挡脸。

    柯复去的路上顺道买了杯柠檬水，等人打发时间的时候喝。

    眼看柠檬水喝剩了底，柯复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会没等到人，好不容易捋平的情绪又飘了，手停在那串号码前犹豫不定。

    不会又睡过头了吧?还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想来故意捉弄我?

    他正准备寻垃圾桶丢掉杯子的时候，不远处的拐角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柯复视力不太好，仅仅凭发色身材体长判断出对面的估计是林将忱，可这一身脱离宅男装扮的装束却怎么也让人联想到林将忱身上去。

    这次对方可算没听信池子昂的馊主意，偷偷网购了一套装备。把颈后碎长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贴身的短绒外套和工装裤，一双马丁靴，怎么看着年轻怎么来。

    柯复瞪大了眼睛。

    林将忱也对今天的造型很满意，走过来的时候满脸都写着‘夸我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