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秦淮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岳彰会知道警方最新的调查信息,毕竟岳彰曾经也是m市警局警员,和曾经的同事相处起来肯定比自己这位外地警察更和睦融洽。
要不是秦淮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还在走动,他都怀疑岳彰挂断了电话。秦淮开了免提,盯着通话时间,等着岳彰的答案。
“背叛常青的线人,后来加入了贩毒集团。”
秦淮惊愕,他听逸安提过这件事,如果逸安知道这个线人,怎么可能会松懈,答案呼之欲出。
“我会找到他们的。”
岳彰挂断,秦淮放下手机,正巧凌堃出来了,凌堃穿着睡袍,见秦淮脸色不对劲,好奇问道,“又出事了?”
秦淮复述了岳彰和常青的故事,又讲了警方追踪到的嫌疑人。
凌堃的神色也诡异起来,总不会是常青绑架了游逸安?
轮到秦淮洗澡了。这次,他特意回了秦宅取自己的旅行箱,总算没忘了自己的换洗衣物。秦淮进了浴室洗澡,等他出来时凌堃已经躺在床上了,现在他没心情想其他事情,满脑子都是游逸安和常青。
“我熄灯了?”秦淮问。
“嗯。”凌堃用鼻音应了声。灯熄灭后,凌堃那边亮着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异常显眼。
“还不睡吗,昏暗环境下看手机对眼睛不好。”秦淮提醒。
“很快睡了。”凌堃玩了十分钟,关了手机放到了床头。
时隔六年,凌堃和秦淮又躺在了一张床上,虽然两人的关系变了,但和六年前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凌堃,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昏暗中,秦淮说。
“为什么。”凌堃问。
“我害怕。”
“我不是在你身边陪你睡觉吗。”凌堃说。凌堃记得,曾经的秦淮怕很多东西,怕鬼,怕一个人睡觉,……凌堃虽然说着,但主动摸到了秦淮的手,秦淮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指。
大概过了十分钟,秦淮又说话了,“凌堃,我可以抱着你吗。”
“贴这么近睡觉会舒服吗,”凌堃说,“床这么大,贴着睡觉不就浪费了资源。”
“哦。”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秦淮再次开口,“凌堃,我可以……”
“你又怎么了,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和你睡觉这么麻烦。”
“我口渴,想喝水,”秦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我可以开灯吗。”
“开开开,你想做什么一口气说完,”凌堃说,“现在我给你机会发言,待会再吵我就把你绑了,堵上你的嘴扔进衣柜。”
开灯后,凌堃就见到了秦淮委屈巴巴的神情,凌堃尘封多年的罪恶感竟然开始活跃起来。
秦淮喝水,但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凌堃一直在盯自己的后背。
“大晚上喝这么多水容易浮肿,夜里会上厕所。”凌堃说。
秦淮放下水杯,其实他没喝多少,他只是喝得比较慢。他转身走回床,关了灯,缩进被窝。秦淮在被窝里摸索凌堃的手,好不容易碰到了却被凌堃拍掉,“秦淮,你今晚太奇怪了。”
“我紧张。”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同床睡觉,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秦淮说不上来,但感觉怪怪的。
“你不会是怕我对你做限制级的事吧。”昏暗中,可以听出凌堃的声音是含笑的。
“没有,没有。”秦淮连忙否认,他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对凌堃做少儿不宜的事,因为两人都不是少儿了。
“你有经验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秦淮不知该不该接话,他该高兴吗,凌堃主动提了这个话题,是不是意味着凌堃会接受自己?
“刚才裴临告诉我,他发给了我几份资源,过些日子我进邮箱看看。”
秦淮想,凌堃是不是在暗示自己?
“睡吧。”凌堃说。
“晚安。”
凌堃醒得比秦淮早,他发现自己占了大半张床,而秦淮可怜兮兮地缩在床沿。凌堃逃亡那段时间过得太苦,以至于现在他能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他昨晚睡得不错,自然忘了他和秦淮同床,他睡着后就没照顾到他的床伴。
凌堃起床一动,秦淮跟着醒了。
“昨晚你应该提醒我。”
“你睡觉不是不喜欢被打扰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秦淮对六年前和凌堃相处时的一幕幕记忆犹新。
凌堃看着秦淮,这个比自己年幼的男人一直在迁就自己,秦淮对自己的态度真的算低到尘埃了,凌堃反省后的结果,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你是我男朋友,怎么能算别人。”
“我可以碰你?”秦淮期待而惊喜地看着凌堃。凌堃点头说,“以后你睡觉没地了可以把我推开,或者叫醒我。”
“你生气怎么办,我打不过你。”这是秦淮最关心的,武力值决定了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
“我不家/暴。”凌堃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些。他很郁闷,难道自己长着一张家/暴脸?
“以后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看情况吧。”
“哦。”秦淮还是很开心。秦淮单方面愉悦地和凌堃一起吃早餐,打破两人世界的是秦淮的手机铃声,当他看到备注是桢子时,秦淮才想起昨天对汪桢的隐瞒,但他还是接通了来电。
“你在哪,我来找你。”
“啊?”秦淮没反应过来,“我们回s市……”
“我在m市机场,发定位,我来找你。”汪桢简单粗暴地通知结束。
秦淮在时代酒店餐厅见到汪桢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凌队?!”汪桢惊诧,他没想到凌堃会和秦淮回m市过年。
“新年快乐。”
汪桢也回了个新年快乐后直切主题,“逸安出事了?”这句话换成肯定句会更加合适。
“你别哄我,我等了一个下午和晚上都没收到他的回复,他是冬眠了吗。”所以汪桢在正月初一之夜难以安眠的情况下给自己订了张飞m市的机票,选了凌晨的航班就来了。
“逸安被绑架了。”秦淮别无选择。汪桢听完这几个字,脸色变化莫测,最终恢复冷静,反正现在他也顾不得质问秦淮,为什么逸安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自己。
“线索呢。”
“m市警方在查,我和凌堃在等银行上班取钱,两手准备。”秦淮顺便给汪桢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
☆、新年尾声
“我说,你们不去看望岳彰,都围在我身边做什么,我没伤没病。”游逸安虽然穿着病号服,却生龙活虎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历经枪战,被岳彰从绑匪手中抢回一条命的人质。
“我建议你还是得做个全身检查,以免你被注s,he了毒品也不自知。”秦淮认真地打量着游逸安,仿佛想看透他体内是不是潜伏了毒品。
“我有必要重申,常青合伙别人绑架我,是为了勒索我爸,他们没钱买毒品才想出这种下下策,”游逸安说,“他们自己都没钱买毒品,哪会在我身上浪费这种奢侈品。”
游逸安被绑架像个闹剧。
常青复吸海洛/因,但她没钱,巧好遇见了游逸安,她知道游逸安有钱,却不知道游逸安是警察,她为了毒品铤而走险,联合曾经那个背叛她的线人,由她引出游逸安并实施绑架,勒索正元集团董事长。
常青曾是缉毒警察,但对绑架案也不陌生,她当然有信心逃避警方追捕,但她没想到岳彰会找来,她没想到岳彰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还会记得这里。常青已不再是曾经的警花,而是一个被毒品奴役的绑匪。说是现场发生枪战,无非是常青单方面对岳彰开了枪。
一个被毒品腐蚀了神经的女人哪会是岳彰的对手,常青开枪的手一直在颤抖,当时,她已经忘了她曾是警察。常青知道事情败露,无力回天后自杀,那个线人也被岳彰绑了。
岳彰单枪匹马,误打误撞发现了绑架据点,他救出了游逸安,但他和常青搏斗时右腿中了一枪。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游逸安一本正经地说,引起了病房众人的注意,“我堂堂正元集团继承人竟然只值五千万,他们真没眼光!”
众人对游逸安投出了一个“果然指望不了你”的悲戚。
“你该感谢警方,报警后,绑匪把赎金加到了一亿。”秦淮安抚般拍了拍游逸安的肩。
“那也不够,我身家只有一亿?”游逸安激动道。
游逸安被绑架的事终归没瞒住,游家亲戚成群结队往医院跑,不知道的人以为正元集团继承人病入膏肓了。最关键的是,游家亲戚知道隔壁病房的病人是为了救游家小王子受了伤,隔壁病房的鲜花果篮就没间断过。
岳彰住院期间,每天都能在病房收到游母亲手熬制的药汤,因为游母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游逸安。中午饭点,岳彰病房房门准时响起了敲门声,但今天进来的不是和蔼可亲的游母,而是游逸安。
“岳队,你的伤好些了吗。”游逸安还是穿着病号服,尽管他身体健康,但他被迫待在医院静养,他怀疑自己再待下去真要得病了。
岳彰平静看着游逸安,也没回答。
“岳队,最近我家亲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游逸安很清楚自家亲戚的八卦性格,又想到岳彰亲眼见证了女友从警察沦为罪犯,最后自杀,他的心情肯定格外糟糕,他需要安静,结果却被一群陌生人打扰。
“你没被注s,he海洛/因吧。”有了常青的前车之鉴,岳彰担心游逸安也会被他们用毒品控制。
“没有。”游逸安和岳彰成为病友已经有四天,但明明是在隔壁,游逸安却是第一次来看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岳彰,虽然他没做错什么,但岳彰的女友终归死了。
游逸安没话可讲,岳彰本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气氛不知不觉尴尬起来。打破这个局面的是游母,她准时前来看望病患,但这次,她很意外,她的宝贝儿子竟然会出现在岳彰的病房。
“安安,你怎么跑这里了。”游母说着,也不忘把今天熬制的药汤放到病床旁的床头柜。“岳警官,我提的那件事考虑得怎样了。”游母在外是个女强人,但面对孩子,还是很温柔的。
“抱歉,我还没想好。”岳彰说。
“没事没事,人生大事当然要慢慢思考。”游母慈爱地看着岳彰,这点耐心她还是有的。
“妈,你提了什么事?”游逸安好奇。
“认岳警官为义子。”游母知道岳彰是孤儿,岳彰又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于是她和自家老公再三讨论后的结果:认岳彰为义子。
游逸安瞬间惊悚,如果岳彰答应了,岂不成了自己的兄长?以后见面的次数不就直线飙升?游逸安对两年前岳彰把自己撂倒的事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他希望自己能和岳彰保持距离,况且,岳彰不爱说话,冷冰冰的,像座行走的雕塑,和他相处得多无趣。
“妈,这不太好吧?”人家救了你儿子,你却想认他做儿子。
“以后你们回了s市,兄弟俩互相照应多好。”在游母眼中,岳彰比自己宝贝儿子成熟,靠谱。她远在m市也可以少c,ao点心。
游逸安可一点也不想被岳彰照应。
游母这边c,ao心自家儿子的事,秦媛也开始关注起自家儿子的事,因为她被郁文漪告知,儿媳也来了m市。
“淮淮,你外公想见你,今天回家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