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临没有理睬他。
“闫老板,你来报什么案。”凌堃觉得头越来越重,真是什么糟心事都凑一起了。
“我弟被绑架了。”
闫寒这句话才引起了裴临的注意。
凌堃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闫寒成了曹立恒的义子,那么,闫寒的弟弟是曹立恒的小儿子!“什么情况。”
“他被保姆带出去玩后失踪,不久前收到勒索来电,赎金一亿。”闫寒说。
凌堃腹诽,又被裴临这个乌鸦嘴说中了!这伙绑匪的目标真是宏大,绑架了三个富家子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续。
“闫先生,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裴临平静地打量着闫寒。
“担心有用吗。”闫寒反问。
“闫老板,如果你弟弟被撕票,曹立恒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凌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提了句。
“多谢凌警官提点。”闫寒淡淡笑了笑,离开了办公厅。
“闫寒,格林城堡的幸存者之一,克劳德·赫尔曼的人。”凌堃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裴临的表情,毕竟,裴临和赫尔曼私下见面绝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我知道。”裴临淡淡地说。
“你还知道什么。”凌堃问。
“赫尔曼想独占整个中国市场。”
“他告诉你的?”
“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裴临完又补充了一个足以令凌堃大惊失色的信息,“是我主动联系他的。”
凌堃万分意外,他以为裴临不会承认,“什么交易。”
“我不能告诉你,但你知道,我与赫尔曼有共同的敌人斯诺·格林,”裴临说,“莫瑞·奥斯顿来找景衡时承认他已经加入上帝之眼。”
“你有上帝之眼的消息吗。”其实,凌堃更想问萧轲的消息。
“这些年,伊恩生日都会收到你哥送的礼物,我没告诉景衡,他一直以为是你送的。”
“你的意思是,伊恩还记得我哥?”凌堃说完“我哥”两字,内心复杂。
“我怀疑你哥经常去学校见伊恩。”
“他想做什么,让伊恩成为他派在你身边的卧底?”
“他送的礼物都挺正常的,都是孩子喜欢的玩具,”裴临说,“或许伊恩是他养大的,他把伊恩当成自己的孩子。”
“我也是他养大的,他怎么不来看看我。”凌堃说完自己先愣了。
“伊恩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冷暴力
“凌队!”连濛兴冲冲地闯入办公厅,正值午休时间,办公厅人员寥寥,很安静,“小满姐,凌队呢。”
“和前任,不对,是前前任出去吃饭了。”夏满说。
“前前任?”连濛疑惑。
“裴临,一队前前任队长的爱人,”夏满解释说,“你找堃哥有事?”
“我把与风致有合作关系,有竞争关系的公司整理出来了,我也调查了这些公司的重要人物。”连濛兢兢业业地完成了凌堃布置的任务。
“连濛濛同志,很遗憾地告诉你,在你调查风致的时候,智星公司总裁乔净的宝贝千金和曹氏的小少爷也被绑架了。”夏满说。
连濛惊愕,随后感叹道,竟然有几分庆幸,“幸亏我家没钱,绑架集团看不上我,以至于让我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二十多年。”
夏满和连濛还在沉浸于感叹,景衡风风火火闯入了办公厅。
“堃哥和裴先生在外面吃午饭。”这是夏满第三次告知凌堃的下落,第一次是游逸安问的。
“绑架案有线索了吗。”景衡当然知道裴临和凌堃待在一起吃饭,他还知道吃饭地点是凯旋门餐厅。他在a市接到裴临来电后以为裴临打算主动和自己坦白,结果听到的消息直接让他买了最近的航班赶回s市。
“这是我查到的与风致有利益关系的嫌疑人。”连濛把文件夹递给了景衡,景衡是一队前前任队长,受一队老队员影响,连濛还是很信任景衡的。
“谢谢。”景衡翻开文件,他离开s市有些年头了,有些公司是陌生的,有些名字是陌生的。直到他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时鉴。但又在情理之中,当初在美国,时鉴说过他和曲慎远是合作伙伴。
“查查时鉴的活动和经济状况。”景衡说。
“这个时总有问题?”连濛好奇。
“直觉。”景衡对时鉴的怀疑也不是完全空x,ue来风,毕竟时鉴知道曲慎远绑架过曲瑶的事,又在美国洛杉矶遭遇过时家的事,李悦汝被二次绑架的那件事,景衡一直耿耿于怀。
连濛半信半疑地搜索时鉴的信息。
景衡寻了个空位看起了案件资料。
凌堃和裴临并肩走进办公厅,裴临一眼就看到了景衡,景衡听到有人喊“凌队”也就抬了头,正好对上裴临的目光,景衡放下资料起身走向裴临,“伊恩在我爸妈那边待着比较好,你放心吧。”
裴临点了点头。
“查出了什么。”景衡问。
裴临摇摇头。
“你也别太担心,跃跃不会有事的。”景衡安慰裴临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他希望这真的只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绑匪只对赎金感兴趣。
裴临又点头。
“裴临,你哑巴了?”景衡一时没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裴临还没交代和赫尔曼的私下交易,也没交代和道格拉斯的长期合作,自己已经决定搁置再议,裴临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还要继续和自己玩冷战!
景衡满含怒意的反问,整个办公厅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方方土,我们继续看监控。”裴临说着走向队长的位置。景衡拉住了裴临的手腕,裴临看向了凌堃。
“我要报案,他家/暴。”
裴临:“……”
这好像是我的台词?
“他怎么家/暴你了?”凌堃漫不经心问了句。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折腾人了,结果这对幼稚的夫夫还要来折腾自己,前世欠他们的吧。
“冷暴力不算家/暴吗。”景衡面不改色地说,他死死抓着裴临的手腕,因为裴临一直在暗暗挣扎。
“你们俩再闹,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们。”凌堃说。
“放手。”裴临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你听话我就放手。”景衡说。
“赫尔曼把艾利斯误认为李斯特,他想与李斯特交易,艾利斯与道格拉斯的交易是雇佣保镖,你已经见过了,是方格。”凌堃一口气流利地说完了前因后果。
景衡微怔,“赫尔曼找李斯特谈什么,毒品吗。”
“当初李斯特骗赫尔曼是欧洲走私军火的,赫尔曼是为了军火。”凌堃说。
“你能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景衡非常不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裴临的语气是那么理直气壮,以至于景衡气得只能强调他们俩的关系,“我是你老公!”
“法律规定夫妻之间不能有秘密吗。”裴临眼神无辜地问。
景衡发现,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说不过裴临,这个现象真的非常不好。“我道歉,是我对你说话态度不好,对不起。”
“我接受。”裴临顺势就接了话,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景衡的道歉。
“但你骗了我,这是你的错,对不对。”景衡决定还是平复了心情,和裴临开始讲道理。
“我道歉,对不起。”
“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说谎。”
“现在我给你保证,以后骗了你,那么这份保证也是假的,”裴临认真地解释说,“你觉得有必要吗。”
“你这意思,是你不会放弃说谎?”景衡差点被裴临的一本正经气笑。
“我认为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很必要的。”
“暂时原谅你,”和裴临斗智斗勇是场持久战,景衡最终决定搁置再议,“我去跃跃被抓的现场看看,保持联系,你再挂我电话你等着被收拾吧。”景衡威胁完匆匆离开。
“小临子,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避免不了说谎。”凌堃感叹,但更多的是讽刺。
“你的反应能力挺快的,”裴临也不在意凌堃的语气,反正他经常被凌堃讥讽,习惯习惯就好,“你解释的那些,我差点也信了。”
“你连你老公都骗,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谎言,我也就释然了。”
“方方土,我发现,你与我的配适度比景衡高多了,”尤其是在说谎这方面,信手拈来完全不是问题,“如果哪天我离婚了,你要不要收留我?”
“养不起,裴少爷。”凌堃的职业假笑水平正在直线上升,而他身边这些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功不可没。
裴临笑了笑,坐回位置继续察看监控,凌堃也坐了过去。
“凌队,刚才景先生提到了时鉴,但我没查出他的可疑点,他的经济状况都挺正常的,没有财务危机。”连濛终于有机会发言了。
“时鉴?”裴临先接了话,“他有个儿子是不是叫时昊?”
连濛愣了愣,才回道,“时昊是s大金融系学生。”
“你认识?”凌堃好奇。
“听过。”裴临回应着,但手已经在敲击键盘。
“等下,”凌堃竟然在裴临搜索的众多信息中一眼看到了一个名字,“你把同时提到时鉴和印贤的资料找出来。”
裴临办事向来是效率派,有了更详细的关键词,搜索起来更快捷。“时鉴与印贤合作过项目,奇怪吗。”
“印贤的幕后老板极有可能是斯诺·格林,你觉得可疑吗。”凌堃问。
“你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时鉴恰好也是h市的。”那么,这起绑架案与印贤有关吗?凌堃忍不住想。
“岳警官抓我是什么意思。”时鉴坐在缉毒部门的审讯室。他来s市已经一年多了,缉毒队队长岳彰的大名如雷贯耳。
“抓捕的毒贩供出了时先生,他说时先生向他买过海洛/因。”岳彰面无表情地说。
“岳警官,这分明是诬蔑,我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怎么可能吸毒。”时鉴很冷静,只有说到“诬蔑”一词时,他适时表露出了“气愤”的情绪。
“是不是诬蔑时先生心知肚明,”岳彰说,“时先生可以祈祷我们找不到证据,但愿我们是24小时以后再见。”
岳彰离开审讯室走进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