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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童摸着树枝若有所思,沈淮安见他面容有异,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明童拍了拍手上的杂屑,双脚往里边缩了缩,老老实实地用树叶遮蔽住自己:“只是想起一位认识的朋友,他好像经常上树,我原以为很难,原来不然。”

    沈淮安道:“谁没事常上树,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陆明童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和他解释封霄上树弹琴的事,随口糊弄过去了。

    一直到月上梢头,陆明童的肚子发出响亮一声。

    旁边的沈淮安同时吸了吸鼻子。

    陆明童看了眼他单薄的衣衫,真诚建议道:“沈公子,风寒露重,你还是多穿一点再出来的为好。”

    沈淮安摸了摸鼻子,道:“陆公子要是饿了,不妨先去吃点东西,我一人在这儿守着便可。”

    陆明童想了想,走之前把身上的披风留给了他。

    城北走回客栈的路途不短,夜晚风寒入骨,陆明童缩着肩膀走了段,决定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街角零零散散地摆着几个小摊,陆明童吃了碗馄饨,依靠着胃里的几分暖气赶回了客栈。

    陆豆芽在房中等了他一天,见人终于回来,迎了上去:“少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陆明童道:“今天去了另一边,比之前那家远些。豆芽,你拿件挡风的衣裳给我,我带去给沈公子。”

    陆豆芽将衣裳给他,惊道:“少爷,你还要赶回去啊?段公子酉时来找你施针呢。”

    陆明童一拍脑袋,糟了,自己把这茬给忘了。连忙问了房间去寻人。

    段恒的房间不见灯火,陆明童敲了敲门,见无人答应,便想着去找封霁问问。

    谁知封霁也不在房中,陆明童寻人无果,暗自想着只断了一天应当没有什么大碍,揣着衣裳走了。

    沈淮安已在树上坐成了一塑雕像,陆明童惦记着他也没吃饭,特意带了包子给他。

    一炷香后,那丑妇竟从家中提了个小筐出来了,二人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

    经过树下,丑妇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怪了,怎么有股肉包子味?”

    见人远去,陆明童道:“沈公子,她走了,我们还要接着守下去吗?”

    沈淮安眼珠转了转,道:“你在这儿把风,我进屋去看看。”

    陆明童答应,交代了声小心。

    沈淮安探进那丑妇居所,四处转悠了一圈,并未见有花笺的痕迹,又出来了。

    他站在树下,对着陆明童招了招手:“陆公子,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陆明童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从树上跳下时双脚落地不稳,崴了一下。

    沈淮安惊道:“没事吧!”

    “没事。”陆明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小伤,咱们回去吧。”

    沈淮安见他受伤,坚持着要背他回去,二人推拒半天,却见远方一个黑色身影急急而来。

    陆九天望着二人推拒的姿势,愣了愣,很快恢复镇定,朝着陆明童一点头道:“少爷,封教主有事找你。”

    又望了眼一旁的沈淮安,同情道:“这事也与沈公子有关,沈公子最好一同前往。”

    客栈内。

    封霁面前站着一个人,神情激动,正费劲毕生演技手舞足蹈地去模仿着萧朗见到那话本的神情:“然后萧盟主把书合上说,这事你得担一半责任,要不是你一开始就坏心眼去逗陆公子,他也不至于误会到这一地步。现在这书在江湖上广泛传阅,于你于他来说,都会有麻烦缠身,让你别再逗陆公子了。”

    封霁笑道:“一些风言风语,于我来说无伤大雅。倒是他,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小四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想起萧朗额外交代的那句话,挠挠头道:“对了,萧盟主还让我转告教主,任凭你现在笑的多事不关己,风水轮流转,总有你吃黄连的一天。”

    封霁笑容一僵,叹气道:“真是翅膀硬了,现在挖苦起我来毫不留情了。”

    远处有杂乱脚步声响起,二人皆是武功上乘之人,对视一眼,小四吐了吐舌头躬身告退,封霁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静静听着那脚步声离自己的房门越来越近。

    门哗一声被推开,陆明童喘着气道:“封大哥!”

    封霁讶异道:“明童怎的门也不敲,万一我正在沐浴,那可就糟糕了。”

    陆明童一噎,脸红道:“对不住……走得太急了。”

    封霁不再逗他,视线越过他,望了眼他身后面沉如水的沈淮安,道:“看来,二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陆明童在他身旁坐下。方才,陆九天找到自己,告知他们,在他们蹲守城北之时,城南那位日日依在窗前望眼欲穿的丑妇已经接到了花笺,兴奋得面红耳赤,已拿着花笺出门招摇一圈了。

    “听说那花笺放在她床榻上,那妇人欲休息时,被褥一掀,便发现了这东西。”

    封霁递上那花笺:“我想着你们对这东西应该挺感兴趣,便买来了。”

    陆明童接过花笺,呆呆道:“这东西还能买来?那妇人不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