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是一回事儿,得知真正的结局是另外一回事儿。柴子然喜欢了十几年的师父竟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比他看了十几年的狗血话本还要狗血,心里凉凉的,酸酸的,眼眶有些涩,却哭不出来。
柴子然也不想哭出来,至少他不能在左修缮面前哭。
“师父。”柴子然愣愣地看着熟悉的老头子,他的发束、衣衫、容貌如往昔,可那些往昔都是假的,他哽咽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
左修缮面色沉默,双目却隐隐通红,千言万语最终化了一句冷哼:“我早就不当你是徒弟了。”虽然柴子然看着混账,心里却无比细腻,左修缮看着柴子然长大,心里比什么都清楚。这件事情骗了他几十年,他一旦怀疑,骗局也到此为止了。
看守出口的矮小草寇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墨九君带人攻打过来了。”
“什么?”左修缮面色瞬间苍白如白纸,心口憋着一股气让他气息颇为不顺畅。他被鸿门与墨九君围剿那一战,伤了本源,没个一年半载养伤是好不了的。他忽而瞪着柴子然:“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联和外人对付我?”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柴子然很坦然:“不是我。”
可他与墨九君一前一后到,左修缮并不信任他,五指化爪,擒小鸡般捏着他的脖颈,愤恨道:“你随我走一趟。”
柴子然十分爱惜自己的性命,当即不敢动了。他虽疑惑墨九君为何忽然能亲自前来,可他既然能骑马赶来武陵山,身上的毒怕是也不太严重了。
左修缮无心与墨九君周旋,派人与墨九君协商,只要放他们走,他自然会归还柴子然,并且不会动他分毫。墨九君皱眉道:“允。”
得知墨九君答应得很干脆,左修缮带着柴子然来到墨九君不远处,恨道:“老夫带柴子然走一段路,到时自然会归还。”
如今柴子然在敌人手里,素问左修缮心狠手辣,墨九君不放心的眸光放在柴子然身上,却只能道一句:“好!”
左修缮怕墨九君和柴子然两人要搞什么诡计,他骑上骏马,五指化成掌把柴子然往身前带。让他如货物般横着自己身前。一声令下:“走!”数匹以左修缮为首骏马呼啸而去。
身下的骏马剧烈地颠簸着,柴子然胃里的酸气直涌上口鼻,他一阵干呕。左修缮知道柴子然是个什么德行,眉头皱起,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后,十分嫌恶地把柴子然仍到一旁的乱草丛堆里,提着他的大手还狠狠地蹭了几下马鞍,领着他的人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墨九君追寻柴子然而来,眼尖发现他在乱草堆里趴着,紧张地把他捞起。这时柴子然终于是受不了胃里汹涌的翻腾,对着墨九君干净整洁的黑色衣袍一阵呕吐,酸味熏天怪味弥漫。在墨九君身后的衙役不禁驱动马匹朝他们退了几步。
鼻尖的怪味仍是难闻,他们又退了几步。
墨九君:“……”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快完结了!记得想我哦!
第88章 反寇九
柴子然因准备到武陵山小住个几日,故而带上了换洗的衣物,他寻了条清澈的小溪流,洗洗刷刷了一阵子,扭头看向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墨九君,重重地咳了咳。
墨九君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道:“我让你吐了一身,若是不找回本儿,我岂不是吃亏了。”
柴子然坐到水里瞪他:“你身上还穿着我的衣衫呢!这不就是赔偿了吗?不然你想怎么的?”
墨九君扶了扶被风吹歪的发髻:“肉偿。”
柴子然:“……”
两人玩闹了一阵子,墨九君便把柴子然抱在蠢驴子上,蠢驴子不安分地撅了撅驴蹄子。柴子然清了清嗓子,咳了咳道:“墨九君,那个……我跟你商量一个事儿啊!”
“何事?”墨九君骑上他的大黑马,保持与蠢驴子的速度一致,缓缓地跟着柴子然身旁。
因柴子然做人向来很有原则,既然答应蠢驴子,如此便不能失言。犹豫了一会儿,委婉地道:“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哪有人中毒因思虑过度便把毒素给吐出来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你墨九君一人了。”顿了顿,他咧嘴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如此,你道是不是该庆祝庆祝一番呢。”
墨九君赞同道:“的确该庆祝,既然我是因为你去冒险,思虑你才解的毒,不如你肉偿替我庆祝一番如何。”见柴子然磨牙,墨九君改口道:“此事你肉偿不好,不如让我肉偿吧!”他笑得一脸暧昧:“定让君满意!”
柴子然仰头翻了个大白眼:“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方式来庆祝庆祝吗?比如说让我的蠢驴子肉偿给你大黑马。”
“噗嗤。”跟着两人身后的随风笑道:“蠢驴配骏马,绝配啊!”
柴子然凉凉地刮了他一眼:“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讽刺老子。”
随风:“……”
左修缮自折损了张前龙,便诸事不顺。又因遇到墨九君与金鸿门二人联手,在武陵山一战后身负重伤,心情很是烦躁。他本还想去而返之,回武陵山重新盖起他的老巢,谁知又让柴子然搅局了。如今他只得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往京城,在京城的老据点一间客栈中,暂且歇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