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观沉叹口气。
郝秃:“小白呢?”
齐廷观看了眼客厅里的白昱邈,“挨训呢,他爸打电话过来,训了半小时了。”
一听到这话,郝秃也不忍心说什么了,说道:“观哥,这事你要背锅。”
男人沉默,“我知道。但我以为你们是明天直播,谁想到那小子突然把日期提前了呢。我手机没电了,下飞机一直没看手机。”
电话挂了。
男人到客厅去。
客厅,白昱邈瘫在沙发里,把腿搁在茶几上,正拿小叉子叉着冰镇的小草莓吃。
他一边悠闲地嚼着草莓一边拿平板电脑静音打游戏。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沙发另一头,音量调到微乎其微,离身体足有一米远。
白昱邈吃了一会草莓,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什么关键词。
他立刻把手机捞过来,清清嗓子,失落低声道:“我听见了,对不起爸,我一定好好反思。”
“嗯,是我做事不周全。做艺人就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是我计划偏差。”
“爸爸说得对,我一定全心改过,和观哥一起,重新做人。”
白昱邈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扭头以另一个歪七扭八的姿势栽进沙发。
“我的老天啊!人到中年怎么这么能唠叨啊!!”
男人忍俊不禁,走过去揉了一把小少爷的头。
毛茸茸软乎乎的手感,一个多月没摸到了。男人忍不住,摸了好一会,又从小少爷盘子里抢了一颗草莓来吃。
“行啦。”白昱邈有气无力地坐直身子,“咱俩火了,怎么办?”
他打开手机,切换小号,“十个头条占领八个,cp粉人生巅峰,直男癌四处疯骂,粉丝一边啊啊啊一边回骂,战局胶着,全国人民好像都在为了咱俩奔忙,咱俩在这坐着吃草莓,科学吗?”
“不科学。”男人垂眸笑,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他走过来站在白昱邈身前,咽下嘴里的草莓r_ou_,说道:“太不科学了,我都进家门一个半小时了,到现在还没亲到你。”
白昱邈:“?”
男人欺身上来,把他压在沙发靠背上吻。
客厅里还没开灯,昏暗中,两人的气息迷乱交织。
两人的嘴里都有凉丝丝的草莓汁水。他们忍不住用力地吮吸,想要比对方多抢到一丝甜。在沙发上抱着吻了一会,白昱邈先耐不住了,他双腿抬起来,想要用身体的重量把人按在沙发上。齐廷观反应过来,一边吻着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暗中较劲。
终于,还是矮了四公分、常年好吃懒做的那个,被死死地压在了下边。
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性,是电话里没法比的,响在白昱邈耳畔。
“一个多月没在一起,又让你滋生出不该有的幻想了?”
小少爷两颊和耳朵通红通红,水嘟嘟的嘴唇更红,黑眸漆亮又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看着男人,不吭声。
两双深邃的黑眸对视了仿佛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白昱邈小小声说,“惹事了,怎么办?”
男人笑,“你是指什么?招惹网友了,还是招惹我了?”
小少爷脸更红了,“你说呢?”
齐廷观看着他的模样,觉得心软得要化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低头亲这个小少爷,从嘴唇亲到脖子,又扯开衬衫亲到锁骨。
含糊道:“我不在乎啊,从决定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粉丝自有粉丝福,我早就退出需要保持单身的爱豆圈了,不在乎那么多舆论。”
“我只在乎你。”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在静谧幽暗的客厅里,低沉令人迷醉。
“分开一个多月,想我了吗?”
哪怕是只有两个人,白昱邈仍然被撩得难为情。他拖长鼻音说道:“天天问,还没问够?”
“我要听你在我耳边说一句。”男人凑上来,手忽然伸向沙发靠背上的外套衣兜里摸。
一枚j-i,ng致的车钥匙躺在男人手心里。
白昱邈心中一动。
“绿色的大牛。”男人在他耳边低笑,“来,说一句想我,车就是你的。”
白昱邈血脉贲张,双手攀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纯情地小小声。
“观哥,我想你了。”
头顶那双黑眸深处仿佛有一簇火苗爆开了一瞬。
男人低头骂了一个脏字,什么也不顾了,更用力地压上来吻他。
不远处另一只沙发的背后,小母猪对着落地窗默默流泪。
猪蹄子捂着自己的屁股,不让自己由于紧张放出屁来。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她的两个爹为了她胖这件事又发生争吵,而且又打起来了。
要吃掉她的那个总是把想要护着她的那个压在身下狂打,打到对方惨叫连连,呼吸不畅,有时候还会哭。
手心手背都是爹,都是和她生活在同一个猪圈里心爱的亲人。
小齐看着自己肥厚的猪蹄,小小的年纪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沉重和豁达。
猪猪就是有长胖的天赋,喝凉水都长r_ou_,猪猪又能怎么办呢?
小齐悲哀地想道:两个爹爹不要再打了,如果真有两百斤那一天,就把猪猪宰了吃掉吧。
第70章 番外二
多情柔郁的四月到来时, 齐廷观爸妈终于从海岛旅游回来了。已经在董事会上拿到准继承人认可的白总血洗商场,刷卡刷到最后都想不起来卡到底在哪家店的柜姐手里,在几家奢侈品门店找了一圈。
齐廷观听到电梯的声音迎出去, 看着快要被包装袋淹没的小少爷, 想要帮提都无从下手。
“你……哎, 我觉得你要被我爸说。”他残酷地说出真相, “我爸要是看到你这么花钱, 估计血压都会往一百八上飚。”
“啊?那怎么办?”白昱邈脑梗了一秒, 还没上飞机,已经开始手心冒冷汗。“要不然我把包装都拆了, 跟你爸说是超市买的,能蒙混过关吗?”
齐廷观瞄了一眼其中几件礼物,摸摸他的头, “除非你把铂金包上的金扣也抠下去。这种我妈买一次我爸就一宿睡不着觉的东西, 他老人家印象很深刻的。”
白昱邈:“……”
北京飞上海需要一百四十五分钟, 白昱邈就屁股底下长针了似的躁动了一百四十五分钟。
他从未这么紧张过,比上次见江旗还要紧张,甚至可以用恐惧来形容。
齐廷观没跟他说过齐岩对这段恋情的态度,但他能猜到一些。当时在漠河拍戏,男人为了跟他那啥一下还要大老远跑回家去跟父母博弈,这里面一定有难缠之处。江旗女士对他比亲妈还要热情, 那么问题可想而知就出在齐岩身上了。
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齐廷观更老干部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干部, 他就觉得人生无望。
飞机降落, 两人戴着帽子口罩低调地离开机场,上了齐家派来接人的车。
“哎呀,哎呀……哎呀……”白昱邈止不住地哼哼。
男人无奈地看着他,“你牙疼?”
“观哥我紧张。”他牙都在颤栗,“你爸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齐廷观倒是心态好,笑着替他拉下口罩,“怎么可能啊。”
“他之前不认可的是儿子找了个男人。既然木已成舟,他没有挑剔你的理由。”
白昱邈完全听不进去,问司机道:“师傅,还有多久到家啊?”
司机看了眼导航,“还有五十分钟。”
白昱邈忧心忡忡,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建筑,“生命里的最后五十分钟。”
齐廷观还没来得及说他,司机先忍不住笑了。“齐先生人很好的,不会难为您。”
白昱邈如同听不见,低头通过默念催眠自己。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不吃人不吃人不吃人……”
齐廷观:“……”
男人实在劝不住,只得轻轻叹口气,在一家三口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齐廷观:我们快要到家了。
江旗:好的!!我在等我儿媳妇!饭做好了!奶茶也买了!
奇岩:收到,注意安全。
齐廷观忍不住又单独了一下自己父亲:爸,邈邈有点紧张,你等会开门对他笑笑,别板着脸。
江旗放下手机,斜眼看自己老公,“听到没?对小白笑笑!别天天一副别人都拖欠党费的样子,把我儿媳妇吓到了。”
齐岩无奈,“我什么时候那副表情了?”
老男人心里似乎也有些焦虑,他看了眼时间,清了清嗓子,动手抻了下自己的毛坎肩。
“哎,你看我衣服怎么样?”
江旗头也没抬一下,“别白费心思了,你再帅还能有我儿子帅?”
齐岩:“……”
五十分钟后。
白昱邈拎着重到他两只胳膊都麻木的礼物,木然地站在门口。
齐廷观已经按响了门铃,他心跳从男人按下门铃的那一刻开始加速,大脑里面空空荡荡,浑身疯狂冒冷汗,意识里只有一种想法。
这一秒,齐爸爸还没有出现。
下一秒,齐爸爸随时可能出现。
啊……
门从里面打开,齐家二老着装整齐地出现在门口。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五官j-i,ng致的小年轻,两只胳膊被各种包装袋架起,像跃跃欲试准备起飞的企鹅。
白昱邈:“!”
“伯父好!!”他想到齐岩的军政背景,立刻用电视剧里官兵喊口号的嗓门报告,“我……我叫白昱邈!第一次见到您,很高兴!很高兴见到您!!”
他铿地一下把头低下去,拎着几十斤重的东西,鞠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躬。
实话来讲,齐岩有点被吓着了,甚至忘了震惊儿媳妇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上门。
他在电视里看过不少次自己儿媳妇,综艺节目里调皮捣蛋,商业论坛上年少稳重,无论是哪一种形态,都没有此刻的神经。
于是老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江旗用胳膊肘使劲怼自己老公,做口型:给我笑!
齐岩被逼无奈,只好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白昱邈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只见齐廷观爸爸直勾勾看着他,皮笑r_ou_不笑,鹰隼一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脚一软,差点跪下。
齐廷观见事不好,连忙推着自己父亲进去,说道:“哎呀呀,一大家人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吃饭,我都闻到香味了。”
四人坐在餐桌两侧,对着一桌子十几个菜沉默。
齐岩咳嗽一声,先拿起筷子,说道:“小白,吃饭。廷观,给你媳……给他夹菜。”
“好的。”齐廷观连忙拿起筷子,先象征性地给江旗夹,又象征性地给齐岩夹,最后才陆陆续续把桌上的菜全扫了一遍,挨个夹进白昱邈碗里。
“邈邈吃饭,多吃。”
江旗也很殷切,“小白啊,多吃!坐飞机累坏了吧?快吃饭!”
白昱邈木讷微笑,“哦,好。”
他机械地拿起筷子,难以辨认碗里都是什么,夹起来就往嘴里放。
在他正对面,齐岩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打量他。
白昱邈吃了两口凉菜,刚冷静下来一点,齐岩忽然问道:“小白你是党员吗?”
“……”白昱邈后背一麻,求助地看向齐廷观。
“我……该……是吗?”
江旗噗一声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有什么的。”
白昱邈咽口吐沫,坦白说道:“我不是。”
齐岩“哦”了一声,随口拉家常说道:“有机会的话入一下也挺好的,培养觉悟,定期学习国家j-i,ng神,与领导人保持思想一致。”
白昱邈坐直身子,“好,伯父,我回去就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齐岩本来只是随口找个话题,突然就被严肃宣誓了。他也愣了一会,而后说道:“吃饭吧,多吃点。”
白昱邈闷头吃饭,想哭。
他感觉自己表现特别不好。
一顿饭吃完,一家四口又坐在一起看电视。电视上刚好放到白昱邈上礼拜在某庆典上唱歌,江旗女士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得啧啧感慨。白昱邈坐得拔溜儿直,斜眼偷偷瞥齐岩。
齐岩看过来,白昱邈瞬间收回视线,端正地看着面前的电视机。
齐岩说:“唱功不错,比那些人都强。”
江旗美滋滋,“哎呀,我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还有退休前的老同事都可羡慕我了,她们的爱豆是我儿媳妇哇。”
白昱邈被夸得脸红,“谢谢伯母,谢谢伯父。”
齐岩听了两句,又摇头说,“就是这歌词写的什么玩意,不伦不类的,也没有正能量。冷笑还重复三遍,太不相应社会和谐主旋律了。”
齐廷观立刻说道:“歌词是我写的,我有罪。”
“嗯。”齐岩随口道:“你长大之后就没学点儿好。”
客厅里静谧了两秒,白昱邈隐隐觉得心口发凉。
不知怎地,齐岩随口一句,他却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写几句荒诞的歌词就叫不学好,那领个男人回家……
他下意识看向齐岩,却见齐岩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老男人实在无法欣赏年轻人的音乐潮流,但他看自己儿媳妇在台上光芒四s,he,也很有那么点气魄。一边嫌弃音乐一边欣赏人,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白昱邈已经绝望了。
当晚,白昱邈穿着江旗给他找的白色家居服,手足无措地站在齐廷观卧室里那张大床旁边装鹌鹑。
齐廷观在浴室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在白昱邈听来都没心没肺的。
江旗正亲手为他铺床,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脸红了,“伯母,我睡客房吧……”
江旗回头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
白昱邈噎住。
江旗一个恍惚突然想到之前儿子对她承认,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都是诓他爸的。可……
婆婆圆圆的眼睛里流露出狐疑,“距离廷观摊牌半年过去了,你俩不会还在j-i,ng神恋爱吧?”
“……”白昱邈差点平地摔跟头。他绝望地摇头,“没,没……”
“那就正常睡觉啊!”江旗看他一眼,又嘻嘻嘻笑了几声,“小白好害羞啊。”
“……”
江旗一边继续铺床一边说道:“就是自己家,别那么拘束。齐廷观他爸就那样,天啊,这些年我到底是跟什么怪物过来了啊,啧啧……佩服我自己。”
白昱邈机械地捧场,“伯母确实很可爱,性格……”他顿了顿,没好意思说,性格和我有点像。
江旗对他笑笑,“家里的阿姨在厨房准备了热牛奶,还准备了南瓜汁,果汁,安眠茶,红酒什么的,你第一次住家里,就按照自己习惯,当自己家,需要什么就去找。”
白昱邈连忙点头,“知道了,谢谢伯母。”
“你们明天还要录节目呢,今晚早点睡,啊。晚安。”
白昱邈下意识又立正了,“您和伯父也早点睡。晚安伯母。”
江旗走了,白昱邈穿着齐廷观的家居服,不安分地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地方坐。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齐廷观洗个澡都不消停,居然还给他发微信。
小齐她爹:我妈是不是走了,要来一起洗吗?
白昱邈气不打一出来:你上天吧,去和太阳肩并肩吧。
他拒绝了齐廷观,隔着浴室门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分,焦虑到一种口干舌燥的地步。
想起江旗刚才说的话,他默默起身,打算下楼去找一瓶气泡水什么的来喝。
齐家和白家是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同样都住豪宅,但齐家明显更像个正常人家,到了晚上整栋房子都熄灯,只在几个公共区域亮起两盏昏幽的地灯。对比白家走廊整夜灯火通明,齐家堪称节俭。
白昱邈小媳妇上婆家,走路都不好意思出动静,默默把拖鞋留在卧室门口,光着脚底板无声地准备摸下楼。
齐家夫妇住着的主卧就在楼梯口,他路过门口,虚掩的门缝里投出一道光,还有两个老人关起门来闲唠嗑的声音。
“我把俩小的安顿好了。”江旗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白昱邈停下了脚步,他心跳砰砰地,贴着主卧旁边的墙壁站着,竖起耳朵听。
多的不敢奢求,只希望齐岩批他别批到什么恶劣的本质问题,他太怕这个男人了。
屋里有陶器碰撞的声音,齐岩像是在喝茶。
江旗不满道:“大晚上你喝什么茶?我都不是说你,小白第一次和你见面,你都不和人家多聊聊天。就知道喝茶,这茶具还是上次小白来送的呢,你都不知道谢谢!”
齐岩顿了顿,无奈道:“我聊天了啊,我主动找了好几次话题。”
江旗怒道:“你那都什么话题?你是思想政治处主任审核新兵啊你?德性!”
齐岩老同志被媳妇骂得无还口之力,叹口气摇摇头,继续喝茶。
他喝了一盅,突然说道:“嗳。”
江旗:“嗯?”
老男人迟疑片刻,说道:“那孩子挺俊的啊。”
身心紧张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的白昱邈:“?”
“不化妆比化妆还好看。粉雕玉琢的,一看就养得不错。”齐岩琢磨琢磨,说道:“我怎么感觉跟人家一比,咱儿子有点糙了呢?”
“你儿子才糙呢!”江旗翻白眼,“我儿子才不糙,我儿子和小白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么?”
老男人复杂地看着自己媳妇,“咱俩难道不是一个儿子?”
江旗说不过就耍赖,“我懒得跟你说,别耽误我刷微博。”
齐岩又叹口气。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又点点头说道:“是挺好的孩子啊,跟我以为的那些富二代不一样。规规矩矩的,能唱会跳,还能撑起公司,礼数周全,还孝顺。”
他嘶了一声,“之前廷观是不是说过,他看上一辆八十来万的车,没舍得买?”
江旗逛cp超话正逛得来劲,敷衍地“嗯啊”了一声。
齐岩喝一口茶,点头,“今天上门给你带的那两个包,再加上那些珠宝,怎么着也过百万了吧。花钱大手大脚确实是有点,但孝顺啊,真孝顺。”
江旗随口道:“我儿媳能花能挣,你嫌他大手大脚,我不嫌。告诉你,别跟我这说我儿媳半个字坏话,小心我跟你急。”
“……”齐岩无语道:“我是在夸那小孩啊。”
白昱邈在外面兴奋又紧张。
兴奋,像是突然中了彩票似的。但也紧张,因为齐岩的情报不完整,他看上一辆八十来万的车单纯只是看中了那个颜色,没舍得买是因为看中那车前一礼拜刚买了辆法拉利。
齐廷观通过隐瞒部分事实来帮他做人设的功夫简直一流。
他正惭愧地准备溜走,又听齐岩突然说道:“明天俩小的上班之前,你把我昨天买的那叠正骨膏药给小白拿上。”
“啊?干什么?”江旗警觉地放下手机,“你不是要把人家腿打折吧?”
“……说什么呢?”齐岩皱眉,“我记得廷观之前说,小白在漠河拍戏冻坏了腿,哎,上海现在梅雨季,你给他带上,万一用得着呢。”
“小孩腿不能受凉,从小我就教育齐廷观穿裤子要护住脚踝,他自己倒是挺注意的,媳妇却没管明白,哎……”
站在外面的白昱邈一怔。
忐忑了一天的小少爷突然觉得鼻子有点泛酸。黑暗之中,他喉结动了动,默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拉开门,却见齐廷观就倚着门口对他意味深长地笑。
“让我看看,谁家的小家雀飞到别人门口去偷听啦?”
白昱邈脸一红,瞪他一眼,“你有病啊。”
男人反手把门推上,从后面抱过来,说道:“我可能确实是有病,看你干什么都觉得可爱,偷听这么猥琐的事,我竟然也觉得可爱。”
清新的带着水汽的洗发水味道包裹上来,白昱邈顿时觉得舒服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慨思绪。
男人有些放心不下,低声问道:“怎么了?嗯?”
白昱邈不说话。
齐廷观心里隐隐打鼓,心想老爸不会真的说了白昱邈坏话被听见了吧。
不应该啊,根据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齐岩今天对白昱邈应该还是满意的,不然不会默许江旗把他俩安排到同一屋睡。这明显已经是当成自家媳妇那样平常心对待了。
他试探性地戳戳白昱邈,“怎么了?在想什么?”
白昱邈收回出神的视线,看着他。
“我在想……”
他面露难色,似是开不了口。
“我在想……你说……”
“说什么?”男人有点心焦。
白昱邈突然嘻嘻一笑,转身把自己砸在大床上,“我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啊!”
齐廷观:“……”
“哇!你爸超喜欢我!你爸说我长得好看,人也可爱,能唱会跳能挣钱,还孝顺!哇我哪有那么完美,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喜喜喜喜。”
齐廷观:“……”
当晚,两人悄无声息地进行了一场刺激又舒爽的夜间运动。
结束时已近午夜子时,齐宅里一片寂静,卧室中两人各自喘息。
“观哥……”白昱邈用气音小声叫。
“怎么啦?”齐廷观用气音小声回。
“在你家偷情”白昱邈顿了顿,气儿不足了,他重新喘口气,接着说道:“好爽啊。”
“……”男人无语,却又觉得心里软乎,侧身过来捧着小少爷的脸亲了一口,低声道:“快点睡吧,明天还有通告。”
“好。”
白昱邈翻个身,睡前打算看一眼邮件,却无意中打开了微信。
他惊讶地发现,就在十分钟前,早就被他加为微信好友却除了最初打招呼之外再无联系过的齐岩本人,把他拉进了一个群。
群名:齐家一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