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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第59部分阅读
    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这种古怪的想法并没有停留多久,胤禛就抛到了一边,他不再是三十岁的四阿哥了,他是有那么多经历的雍正帝,不管什么异能不异能,现在徽音是他的亲自娶回来的妻子,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旁的就不再有什么意义了!

    莫璃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好友,前几天在无涯居里都还好好的,不就是德妃和年家的小姐吗?以徽音的能耐,怎会弄成这样?即使这种生死瞬间并不陌生,可是徽音如此危急应该是第一次吧?而且还牵扯到了什么邪修、浊气的,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雪苑和菩提并没有想着凭他们的灵力净化伤口,如果那样做了,恐怕耗光他们的全部灵力也未必有用,但是唤醒徽音的识海还是可以的,这样让她自救绝对没什么问题。

    默默侧头看着被光芒包裹的额娘,清澈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他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晓得今天额娘没有抱他喂他,好在他放声哭了以后,就到了额娘身边,所以此刻的他很开心地挥舞着小拳头,丝毫不明白自家额娘正在生死之间徘徊。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雪苑和菩提都有些撑不住了,他们的手开始颤抖个不停,却并没有撤去灵力……

    一阵刺目的光芒大盛,白中透着蓝紫色的灵光亮起,盘膝而坐的两人被扫得后仰倒地,待那灵力波动消失,胤禛和莫璃第一个冲了过去,而雪苑和菩提,相扶着将将爬了起来。

    容颜绝胜的女子,睫毛颤了颤微微张开了眼,她吃力地偏头望去,不禁溢出了一声叹息:“雪苑,菩提,谢谢你们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徽音,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胤禛眼含湿意,失而复得,让他想要喜极而泣,他拉着床上人的手,种种复杂心绪不知要如何言说。

    “徽音,快想办法净化伤口!”莫璃抚摸着好友的额头,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

    雪苑和菩提勉力站起来:“先治伤吧!”此时只是唤醒了她,治疗根本没有开始,危险还是在的。

    徽音合眼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吃这么大的亏,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怎样都会记住教训的。她不再理会旁边的四人,神识沉入识海,呼唤起须弥境的灵树器灵,怎么治伤还是要问他才能知道,这次的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啊!

    ……

    离那天已过去了四日。

    徽音卧床养伤,莫璃照顾着她,再加上小默默每日陪伴在旁,倒也不是很无聊。雪苑以客人的身份住在了府里,而菩提则被安排到了外院,他们也需要时间恢复灵力。

    “今日可好些了?”胤禛朝服未换,将顶戴放到桌上就走到了床边,细瞧了几眼道,“伤口可疼?多躺躺,坐着不利于恢复,不然把诗情她们叫来,几个小丫头到底欠缺了些,怕是难免照料不周。”

    徽音无语地看着眼前人开始每日的啰嗦经,不由得感到头大。

    “徽音,你想喝的鱼汤!”莫璃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盅彩瓷盖碗。

    “胡闹!”胤禛竖眉斥道,“伤口尚未愈合,怎能食用如此味重之物?”他转而看向床上人,关切而安抚地劝解,“徽音,你的外伤严重,万不可随着性子来,若是不忌口,伤势不见好可怎么办?”

    莫璃站在那翻个白眼,十分受不了某位历史名人这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真是破坏了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徽音干巴巴地瞅着胤禛,很想告诉他,修仙者和凡人是不同的,那伤她用了器灵给的露水和东山雪域刚采下来的万年水晶莲,这两日又吃了不少灵药,恢复程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

    “那我端下去吧!”莫璃耸肩,并无意在这些上计较。

    屋子里只剩下胤禛和徽音,以及床里面安静睁着眼吐泡泡的默默。

    “我无意娶她。”胤禛忽然说出这句话,他的身子有些僵硬紧绷,唇也紧抿成一条线。

    “嗯?”徽音骤然一懵,旋即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眼神不由地变淡了些,她侧头看向襁褓中的儿子,没有再开口。

    胤禛坐近了一些,拉住了搭在被子上的那只素手,开始解释起来:“徽音,你要信我,年羹尧并非能尽信之人,他虽然有才,但我已不是以前的我,哪里需要这等两面三刀的奴才?”

    “难不成你曾经娶她、宠她仅仅是为了年家?”徽音转回视线,灼灼地盯着坐在身边的男人。

    胤禛垂下眸子,薄唇抿了半晌,有些低沉黯然地道:“起初我确实觉得她是个难得的,也、也有过好感,可……她为的从来都是年家,所以我就冷了心。后来……后来几个孩子接连夭折,私下里我都有些受不住,但她总能振作起来,那时我便明白,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原来,这才是雍正帝对年贵妃的“感情”吗?

    徽音动了动唇,这男人第一次说起这种事。

    “徽音,”胤禛俯身贴在心仪之人的脸侧,“你是不一样的,我真的从未起念要娶她,这一世有了你,我很满足!”

    年氏算什么呢?胤禛深知,他已不再如上一世那样为着权力执迷,如今汲汲营营,不过是挂念着这江山百姓的结局,还有当过帝王而绝不会再向他人俯首的傲气,再就是……暴露了来历的徽音,若不是他为帝,她该如何自处?他又怎能护住她?能掌兵事的并非年羹尧一人,上一世如非境况不好,他又怎会为个小小的年家妥协?

    “你不后悔?”徽音轻声反问,虽然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真的很开心,但是总要确认了才行,她从不愿勉强放在心里的人,无论何时。

    胤禛直起身子,佯怒地弹了下问出这话的人的额头:“你当我是什么人?岂是那起子出尔反尔的小人?”顿了顿,他又道,“雍亲王府的侧福晋位份已满,以年家的出身和功劳,怎么也要是个侧福晋,指到我府里就只能是个庶福晋或者格格,那般的名份,会寒了臣子的心,皇阿玛万不会如此为之。”

    徽音敛目弯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遭此一劫,如果早知胤禛的答案,她又何需大费周折,弄到受伤濒死的地步?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你好好歇着,莫要胡思乱想了,我晚上再来瞧你!”胤禛掖好被角,吻了吻床上人的脸。他没想到,说清楚心中所想会如此轻松,假如徽音第一次问时他便坦言相告,是不是这次劫难就不会发生了?

    不得不说,胤禛,乃的脑子转得可真够快的,可惜还是晚了些!

    第9章 年家小姐

    腊八这天,整个京城都很忙碌,宫里亦是如此,唯独悠闲的恐怕就只有徽音的一方小院了。

    阳光正好,莫璃让小丫头搬了躺椅到小池塘边,又铺了张虎皮,这才扶了徽音出来,说是准许她放放风。雪苑也到了这里,逗弄着仅仅三个月不到的默默,不过很不幸,默默并不让她抱,逗着玩还行,想抱一下,那是绝对的不可能!

    “你感觉如何?”莫璃担心地问,那伤口看着很吓人,算上今天也刚过了八天,按说根本不能动的。

    “放心吧,我们并非凡人,那伤确实严重,但只要有灵药,好起来也快,说白了,我们治伤的重点不在药,而在于灵气。”雪苑见默默不给面子,觉得没意思了,目标又转到了从屋子后面漫步出来的黑帝身上。

    “雪苑说的没错,”徽音点点头,倚到躺椅上之后,把默默放到了身边,“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好好养些天,想来下个月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那就好!”莫璃听此才松了口气,旋即她又皱眉道,“这几天光顾着忧心了,今天正好得空,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这伤的来历?”

    雪苑闻言偏头看来,几步走到了躺椅边上,这件事她和菩提都很关心,毕竟出了个邪修,还是在灵气稀薄、无人能修炼至太高修为的这里,知道的多了总归是有好处的。

    “这伤……是年家小姐所为,不,也不是她,是一个魂魄所为。”徽音手腕一翻,凭空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旁边的两人,“当日我回府后就发现有人在我的院子和屋子里动了手脚,于是派子铭仔细排查了一遍,这些就是查到的结果。”

    雪苑和莫璃凑到一起看着纸上的nei容,两人反应各不相同,前者陷入沉思,后者则深深蹙眉。

    “这年氏也是个穿越或者重生的?”莫璃发现纸上所述的年氏,在康熙四十七年前后有着轻微的差异,便第一个做出了这种猜测。

    “不是你想的那样,”徽音摇头看向雪苑,“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穿越和重生是怎么个说法,但是这个小姑娘……应该是被夺舍了。”雪苑神色凝重道,“而且,能够布下如你说言的五行相克阵,这种手法绝非普通人能做的出来,要知道你们人类中,即使造诣再高也没本事弄出这般的邪阵。”

    “夺舍?”莫璃头顶问号,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夺舍,就是以魂体侵入他人的身体,并封住或驱逐他人的灵魂,占有那具身体的意思,不过能够做出夺舍之事的,要么灵魂的力量很强,要么原来有睛深的修为。”徽音解释了一句,想起那个邪修,她的目光就不自主地发寒。

    “这和穿越的性质差不多?”莫璃了悟道,不禁想起了自己,她不也是占有了这具身体吗?

    “是也不是,穿越多半是在原身体灵魂最为虚弱或者濒死时出现的,而夺舍则偏向于强行为之,这年家小姐就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夺舍的。”徽音分辩一句,已看出好友想到什么了。

    “没想到这样灵气稀薄的时空里,还有如此能耐的邪修。”雪苑一脸警惕,这样的人物,对于她和菩提都是莫大的威胁,相比起徽音,她体nei的先天灵气、菩提体nei的至纯佛光,都是邪修充当鼎炉的上好选择。

    “她不是这个时空的,”徽音后靠在躺椅上,感受着冬日里的阳光,“我刚回府那天晚上去年府夜探过,她应该是受了伤又掉入时空夹缝才来到了这里,所以虽然夺舍了,却无法彻底驱逐年家小姐的灵魂,那个身体与灵魂不相符,而且灵魂上的时间流向也不同。”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以这个时空灵气淡薄、没有灵药的情况,怎么可能出现筑基以上修为的修士?”雪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说实话,如果碰上这样的邪修,她和菩提还真就危险了。

    黑帝乖乖蹲坐在躺椅边,懒懒地眯着眸子养神。

    院门口闪现一抹青灰色的身影,却是暂时得空的胤禛,身后跟着提了食盒的高无庸。跨入院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池塘边的三个女子,躺椅上的那个容颜绝胜而姿态娴雅,左边的绝艳妩媚得恍如天人,至于右边那个,却是气度不凡而英姿飒爽,三个女子,三种风情,可偏偏即使共处一地,也不见突兀,谁都未曾压住谁的风采。

    “你们在聊些什么?”胤禛沿着小路过去,示意高无庸将食盒拿到小厨房去,那里面是宫中赏下来的腊八粥。

    “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雪苑跟着莫璃行礼问安,这还是近几日特训后才会的。

    “起嗑!”胤禛点点头,走到躺椅边俯身看了看,“今日气色好多了,若是有何不适就说,府里的大夫还是不错的,要不递牌子宣太医也成。”

    “知道了,你不是忙吗?怎么有空过来?”徽音想要坐起来说话,见此没等莫璃上前,胤禛先伸手扶了一把,动作看着很是小心。

    “外头的事我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这的腊八粥还没送,我就过来一趟。”此时已有奴才搬来了椅子,胤禛便坐了下来,他低头看向依偎在心仪之人身边的儿子,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太粘你了,回头得让他改改。”

    默默吐个泡泡,一只小手忽然伸出襁褓,张开挥舞几下,扯住了自家额娘的衣衫。

    胤禛面色一沉,隐晦地扫了一眼,总觉得这小家伙是听了他的话在示威。

    “徽音,那个年家小姐,你还没说完呢!”莫璃眸底暗光一闪,故意提了话茬。虽然那天危急之时这男人的反应可圈可点,但是她毕竟不是徽音,要她相信一个封建社会种马男的真心,到底是困难的。即使她鼓励徽音去爱,却不代表要因为爱,而狠狠地伤到自己。

    胤禛抬眼看了眼说话的女子,发现那双杏眼恰好盯着他,并且以一种审视、质疑的目光盯着他,顿时就明白了。论及亲疏远近,莫璃自然不会站在他这一边,而且这次徽音又差点……与她交情匪浅的莫璃,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但是,明白归明白,被人如此对待,胤禛又如何淡然处之?他眸光冷冽地逼视而去,却发现人家根本一点都不怕,还敢凶恶地瞪回来!

    其实,若不是看在好友的份上,莫璃杀气外露都是没顾忌的,瞪回去已算是留情了。

    “如你所言,那她到底为何弄了这么一出?”雪苑想了好一会儿,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邪修会和徽音对上。

    “为了选秀,为了出嫁,也为了他。”徽音素手指向胤禛,地掠过一抹忧伤。

    “我?”胤禛愣住了,紧接着拧起了眉头。他知道她们在说年氏的事,但是说年氏为了他才做出那种事,这就有些奇怪了,这一世他还没见过年氏呢!

    “这话怎么说?”莫璃也不明白,不过一旁的雪苑却若有所思地看向这位凡人,似是有些懂了。

    “雍亲王府有三位侧福晋,按例和硕亲王爵只能有两位侧福晋,我虽然也是,却属于特旨所赐,并不在此列。那位年家小姐想嫁入府中,但以她的家世,屈居侧福晋以下绝无可能,所以就动起了旁的心思。”徽音视线一错,望向了结着薄冰的小池塘。

    胤禛心头一突,眼神幽深了很多,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气。如果从未见过他的年氏想要嫁入府中,并为此与德妃合谋,这就证明她嫁入的想法有多执着,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家世出众、未曾蒙面的女子固执地嫁给皇子中不算最显眼的他?除非,年氏本身知道嫁过来将有极大的好处,可是,能打动年家出身的女子的好处又会是什么?

    步步深思下来,胤禛猝然一惊,难道这个年氏也不是原来的年氏?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为了嫁入雍亲王府,这么早地动手谋划?

    比起胤禛所想的,雪苑则截然不同。她本灵兽所化,如今修为提高了,自然能看到很多旁人所不能见的东西,虽不如徽音天生的强,却也不是不可。徽音所嫁之人有紫微龙气相护,隐隐还有些至纯的灵气掺杂其中,想来是与徽音交合之后得到的,这样的凡人,在那个邪修眼中可谓是黑夜里的发光体,即使不如修士做鼎炉好,但在如今这个时空中已是绝佳的选择了。

    雪苑再一深思就更明白当中的缘故了,那个邪修恐怕想通过男欢女爱来吸纳含有灵力的紫微龙气,不论是为了养伤还是提高修为,都是极快极方便的事。听莫璃说,眼下这个朝代的男子后院,一般依身份划分侍寝的天数,估计那个邪修意欲多几次交欢的机会,所以才会对什么侧福晋的名头如此在意。

    不过,若真是这般……雪苑看了看面色又沉又冷的胤禛,替他感到庆幸,好在已经处理了,否则才三十岁的他,有那邪修在身边,绝对活不到五年后。

    莫璃所猜测的,和胤禛差不多,她并不清楚修真界的那些道道,只以为这个夺舍的假年氏知晓历史,才会弄出这些事,不过疑惑却还是存在的:“徽音,若说她想要侧福晋的头衔,府里不是还有两个吗?为什么会盯上你?”

    “她盯上的并不只是我,”躺椅上的女子耸耸肩,“府里的三位侧福晋中,宁楚格家族势力厚实,李氏则有二子一女傍身,而我就不行了,来历不明不说,在外还有体弱多病的传言,所以在她看来,我是最好下手的一个,即使真的被弄死了,也有身子羸弱之说,不会很引人注目。”

    胤禛暗自又加了一句:恐怕那年氏并无意只对付徽音,不过是害人的东西过了nei务府,而德妃的目标是徽音,所以叶赫那拉氏和李氏才逃过一劫。

    “这却是她失算了,选来选去竟是选了个最不好对付的!”雪苑轻笑一声,心里感慨那个邪修太倒霉了些。

    “不对啊,你今年不是成了和硕恭悫长公主的女儿吗?这身份岂不是更高,那年氏脑残了不成?”莫璃忽然道,眉心皱得死紧。

    “那些东西是去年就陆续进来的,彼时我还没有长公主之女的背景。”徽音答了一句,其实若非那个邪修不清楚清朝的各种规矩、忌讳,也不会选她为目标,毕竟如她这样特旨的侧福晋,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一个选秀留牌子的顶上,倒是李氏和宁楚格死了,会被补上缺。这个邪修,也是被德妃给利用了,不晓得德妃许了什么东西,才能换得一个邪修与之合作?

    “你的伤,是她打的?”胤禛墨眸深湛如渊,这个不是年氏的年氏,绝对不能留了!

    “当日……我以为你想要娶她,所以并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逼出了她体nei的那缕魂魄,没想到那缕魂魄被我即将打散的时候,竟然绝地反击了,这才受了重伤。”徽音垂了眼帘,简单的解释道。当日她本可以连人带躯体都用幽冥紫焰毁掉,却还是大费周章逼出了那个邪修,只烧了其魂魄,谁曾想濒死之际,那家伙居然偷袭了她,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也伤得很重。

    莫璃的目光泛着寒气地落到胤禛身上,意思显而易见。雪苑叹气摇头,这个徽音,对在意的人总是太……真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因为他吗?

    胤禛拉住心仪之人的手,无意识地越攥越紧,他的心骤然酸软无比,只觉得已化成了一汪泉水,汩汩地腾着热气。他温柔而心疼懊悔地注视着徽音,唇角不自主地缓缓勾起。

    这副温情脉脉的画面,引得莫璃冷哼了一声,她扯了雪苑转身就走,心里对胤禛十分的不满。徽音待人,特别是真的被放在心上的人,从来都是以对方的意愿为主,即使她很难过、很伤心,却还是会以对方的想法为先。

    莫璃此时才明白,是因为胤禛的态度,让徽音觉得他想娶那个女人,所以本可以干脆杀掉的年氏,被徽音硬是给保了下来,仅仅只是弄死了那个外来的灵魂。莫璃清楚,如果逼出灵魂再杀,这无疑是件很困难的事,可偏偏徽音就那么做了,想来若非损耗了心力,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吧?

    这么一想,莫璃对胤禛立时没了好感!

    “是我不好,若早早言明,也不会累你……”周围清场了,胤禛才开口,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滚到嘴边时,又都说不出口了。

    “嗯,”徽音笑着摇摇头,回握住那只有力的手,眼底浮现了一抹潋滟水光,她眸中含着醉人的温柔道,“没有人可以伤你,可你毕竟是要做事的,我无法使力帮你,既然你想得到年家的助力,那我自会把危险排除掉。”

    “徽音,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胤禛倾身抱住眼前人,大力地几乎要将她揉入体nei,他用脸颊摩娑着怀中人的耳畔,整颗心前所未有的温暖,可为何他的鼻尖却忍不住泛酸,竟似想要落泪一般?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在意的人,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伤你。”被抱着的女子慢慢开口,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坚定。话虽如此,但实际上,她是最不会伤害胤禛的人。

    “徽音,不要了,我绝对不会要年氏了,你是最不一样的,最不一样的……”胤禛眼角泪光闪烁,忍不住吻了又吻怀中人的鬓间。他不知该如何表达nei心的种种,只能一遍遍重复着“不一样”三个字,却就是如此,他也觉得分量不足,根本无法说明怀中人对他的重要。

    “我知道,那天你说过了,我是信你的!”徽音抬手回抱住这男人,唇边的笑意越发宁和美好。

    “哇~哇~!”突如其来的婴儿叫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气氛,极度地煞风景。

    胤禛松开徽音,连忙侧身撇开了脸,好一会儿才转回来,他有些不自在地看看躺椅上的女子,发现没再看他,才褪去了尴尬之色。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到襁褓中的孩子身上,蹙起了眉头:“这小子近几日倒是声音多了些。”

    徽音拍拍默默,她自是特意低头的,毕竟这男人一定不想别人看到他落泪的样子,即使是她。听到耳畔的话里那不易察觉的不满,显然是嫌默默刚刚碍事了,徽音有些无奈,莫非父子之间,天生就不对付吗?

    “对了,高无庸拿来的腊……”话未尽,胤禛却先停了下来,他失笑道,“你每年都赏人了,定是已经备下腊八粥了,倒是我糊涂了。”

    “你要喝吗?厨房里一直温着呢!”徽音一边问,一边将默默的手塞了回去。

    “让人上些吧,我倒是的确饿了。”胤禛心念一转,想到这儿的膳食一向美味,便应了下来。

    ……

    康熙四十八年腊月,本来就到快要封笔的时候了,无论何事一般都会温和处理,或者延后再说,可是nei务府却遭到了一番严厉的整顿,一时间弄得许多人惶惶不安。

    这一次清洗,最倒霉的是乌雅家,以及与乌雅家同气连枝的几个包衣家族,明面上看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但是听闻此事后,各处的主子奴才们却思虑频频,脑子里面转成九曲十八弯了也没能得出个解释的说法。

    别说外人如何,就是德妃自己都摸不着头绪,炖了些汤水去寻康熙时被拒之门外,想求情也见不着正主,没两天十四阿哥又被宣到了御前,从此后日日伴驾左右,这莫大的恩宠顿时冲去了她心中的忐忑,反而让她转身安抚起了娘家人。

    而乾清宫的康熙日子就不好过了,比起德妃的飘飘然,他要更头疼。每天不止要忍着看到十四阿哥在眼前来回晃的厌恶,还要装成没事人一样等着徽音的反应,除此之外,暗卫密报上来的年家,也让他忙着要排查清楚。

    处置乌雅家,是康熙摆给徽音的态度,当然,他担心的是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徽音满意,如果引得她亲自动手,那一切就不受他控制了,这会打乱他的某些布局,并非他所乐见的。

    可徽音一直没递信过来,康熙就有些坐立难安了,到底是满意他的处置,还是不满意,好歹有个话给他啊,目前却是音讯全无,倒真像是不闻杂务、全心养伤去了。

    于是,康熙对德妃和十四阿哥就越发不满了,直接把焦虑化为怒气,转移到了这母子俩身上,导致的后果就是,十四阿哥圣宠越发浓厚,乌雅家势力的打压也越发严厉,连带着nei务府一些犯过事的家族,在清查过程中也被揪了出来。

    慢慢地,这次nei务府的清洗风波在康熙朝,甚至是大清立国以来,都演变成了最大的一次,所影响到的包衣世家也最为广泛,虽然罪责严重的才毫不留情地处置,可到底动静太大了。

    康熙四十九年的年宴,徽音终究还是没去成,对于包衣家族中人人自危的情况,她是半点都没看在眼里,如今尚且是清初,如此大的动静才没引起什么祸患,若是再过个几十年,恐怕即使是皇帝,想收拾这些奴才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想起胤禛,徽音就忍不住要笑,到底是人睛一样的雍正,忒是会抓机会了,他奉职于工部,几个月前为流放盛京的戴梓翻了案,私下里还和康熙义愤填膺地说了当年南怀仁一干传教士的不怀好意,所以如今他依康熙的意思,带着人在秘密研究清朝的火器。清洗包衣时,他指使在康熙眼中未党附皇子的人给了建议,说是让八阿哥去审理这里面的案子。

    从去年废太子后,康熙本就着意打压八阿哥身后的势力,只是稍稍一想便采纳了这个建议,另外又派了几位心腹“从旁协助”八阿哥审案,看着是起用八阿哥了,可实际上是要他自己出面去瓦解这些年结下的势力。

    康熙四十九年的新年,许多人都过得很不舒服,即使是尊贵犹如康熙,亦是难以幸免。

    第10章 华灯璀璨

    正月里,各家各院都装点一新,虽然腊月里nei务府很是整顿了一番,但是影响到的也是奴才之家,主子们顶多损失些得用的奴才,可好处也是有的,比如说奴才都老实了很多,安分了很多。

    徽音的伤口只等着结的痂脱掉便好了,因她受伤,府里其他的女人都暗自高兴不已,要知道往常时,爷除了住半月的书房,其余的时间里,单三位侧福晋就分去了大半,下面的格格、侍妾当然没剩下多少了。即使爷去她们的院子盖棉被纯聊天,可去了和没去,那差别可是很大的,最明显的就是下人们的态度和眼神。

    初九这天是十四阿哥的生辰,皇子们不管私下里怎样,必定是要前去聚聚的。胤禛虽然挡掉的多,也还是喝了些酒,他带着高无庸在微熏中去了徽音的院子,打从徽音受伤后,他晚上都是去别处的,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别的院子里,但是……每每离开,总让他莫名得很不舒服。

    卧房中的灯火移到了屏风之后,诗涵小心地拆着纱布,待看清伤口的情况后,她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主子,再过几日就能脱痂了,您可千万不能抓,要是痒了就叫奴婢。”莫璃姑姑又离府了,所以主子身边最亲近的就是她了。

    徽音闻言觉得好笑,她低头看了眼伤口,没好气地道:“你这丫头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不成,居然拿哄……”她偏头向后看去却立刻顿住了,有些手忙脚乱地拉上了小衣,遮去了一丝.不挂的上身。

    诗涵转身请安,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虽然被看光了的不是她。

    胤禛墨玉一样的眸子窜过奇异的光,在烛火中那双眼睛显得分外温情醉人,他静静站在屏风边,丝毫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诗涵低声告罪后,快速地绕过屏风另一边,埋首疾步闪人了。

    徽音不好意思地垂了眼,半晌没听到动静,便不由得抬眼望去,却正好撞到了立如松竹的清俊男子眼中,那带着笑意的双眸,漾着平日难见的柔和,见此,她不禁嗔怪道:“怎的没个声音就进来了?”

    胤禛像是此刻才回神,他慢慢地踱步过去,视线一直定格在床上侧坐着的女子身上,看着她将顺到身前的长发拂到背后,看着她摸索中衣要往身上套,看着她半垂的脸颊美好得让人恍惚。他坐到床边,大手按住了那欲穿中衣的素手:“别,我看看你的伤。”

    徽音目光微闪,却没再坚持,放下手任由面前的男子解开她的衣衫。

    质地绝佳的冰蚕丝面料,胤禛两手并用,褪下小衣后看到了那似有融光的细腻肌肤,以及大大区别于男子的胸前风景,他只是眸光幽暗地极快扫过,仿佛十分专注地看向腰腹的伤口。粗糙带有薄茧的手指摩娑着那结痂的地方,将属于男子的温度留在了上面,胤禛略带忧心地道:“看这情形,怕是要留疤了,不过宫里有些好药,回头我寻来给你,莫要太担心了。”

    “你可是嫌弃了?”徽音反问,若说去疤的药,她自是不缺,何需那太医院的凡物?

    “哪的话?我是怕你自己嫌弃,”胤禛倾身抱住了这美好的女子,一手抚摸着那如缎的青丝,一手顺着她的腰腹绕到了背后,探入那长发下感受着光滑凝脂的触觉,“女子向来重视姿容体貌,未免你日后不喜,可不是就要去了疤吗?”

    徽音没有丝毫布料遮蔽的上身被抱着,身前是这男人刺绣睛致的外袍,身后却是两只火热的大手,灵敏的感觉没多久就发现背上传来富有深意的抚摸,她难免轻轻颤了颤,只此一个小小的反应,却引得耳畔传来低沉愉悦的笑声。

    胤禛左手扶住怀中人的肩,右手上移按到了徽音的后脑,下一刻,眸色变深的他果断地啄住了那瓣粉嫩如娇蕊的唇,辗转而极尽挑逗之能事地深吻。

    被这热情弄得怔了怔,徽音立时被拉入了汹涌而来的情朝之中,她不自主地伸臂挽住了胤禛,无意识地回吻着他。

    她在回应?!!

    这个认知让胤禛更加兴奋满足,他一手托住徽音放平到床上,一手欺上了那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的胸部,有力而不失温柔的揉捏逗弄,脚下却是踢了靴子、勾下床帐,顺势侧伏在了那白玉般的身子旁:“徽音,我忍不住了!”

    青丝作景,倒在床褥中的女子迷蒙地睁开双眼,绝胜的容颜上两簇红云浸染,天知道她这般的模样,更是引得人将要失控,当然,胤禛也确实克制不住了。

    男子的大手拉起女子的素手搭上自己的腰带,双目充斥着清.欲的胤禛喘息道:“徽音,解开它!”

    皇子象征的腰带,亲王的常服,配饰、香囊一样样被除了下来,最终胤禛还是受不了徽音的速度,一把撕碎了她的亵裤,又很快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裤子,半抱起床上之人,将那处抵在她大腿根部摩擦,只此也让他舒服地叹出声来。

    胤禛到底是胤禛,仍留有一丝理智的他顾忌着徽音的伤,两手一直使力托着她,动作尽量地小心了又小心,进入的时候都试探了好一会儿,即使他已经忍得分外痛苦,却还是没舍得随性而为。

    柔软而紧.窒的感觉,迅速流窜于四肢百骸的奇妙滋味,还有那灭顶的快感和欲.仙.欲.死的极致体验……从被包裹的刹那开始,随着他的深入,让胤禛高兴舒服得几近忘记动作,这种感觉,只有徽音才能给他,也只有和徽音一起,他才能明白男欢女爱的美好。

    被死死扣住的女子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胤禛连忙睁眼望去,就见他抱着的徽音蹙着眉,似难受又似不舍地靠在他身上,红艳欲滴的唇紧抿着念叨:“好撑……”

    听此,胤禛不由得地看向两人结合之处,那紧密相贴的一幕,让他心中溢满了欢喜,腰部猛地向后退出少许,继而抓住徽音的身子狠狠撞了进去,引得本来闭着眼的人忽然睁大了乐地撇开了脸。

    ……

    正月十六一早,胤禛带着徽音要去小汤山,说是去调养身体。

    出了城门,胤禛便弃马钻到了马车里,自那天晚上痴缠后发现伤口并未有碍,他便常常抓着徽音补偿,床上、软榻、墙边……甚至书桌上都有过一次,仿佛要讨回之前那么多天的美味一样。

    这不,城门尚可得见,徽音已经衣衫凌乱地靠在胤禛怀中喘气了,而罪魁祸首还衣冠整齐地坐在那里,两只手老练地扒拉着她最后一层的亵裤,即将发生的事,已是可以预见的了。

    抵达小汤山别院的时候,徽音是被裹了貂裘抱下马车的,迎接的奴才均以为自家主子是病势严重了,还好一番担心不安,殊不知那貂裘里面裹着的,却是衣衫散乱、裙裤褪下的主子。

    瞧着胤禛神色清淡冷冽、毫无影响的模样,徽音忍不住红着脸咬牙,这家伙倒是装得正经,一路上在马车里怎么不见如此作派?

    绷着脸的胤禛身心舒畅,他指使着别院里的奴才处理杂事,自个儿抱着怀中人走向湖心岛,暗地里忍不住回忆起不久前品尝到的滋味。他一向是个重规矩的人,从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瞧着徽音,再想到她的伤势无碍,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不过,他倒不晓得,在马车里更是别有一番美妙,随着马车的行进,却是另有奇特的感受,嗯……日后定要再试试。

    徽音被放到卧室的大床上,她冷哼一声面朝里躺着,一副正在生气、不理人的小模样。

    胤禛也知道胡闹了些,他坐到床边笑道:“起来收拾收拾,我命他们备些膳食。”

    徽音翻个白眼,仍旧气呼呼地背着身子。在情.欲上,她一般不会拒绝胤禛,毕竟与其任由他得不到满足去寻别人,还不如依了他,这在她懂得嫉妒后,就尤其看重。可是今天确实过了,竟然让她衣衫不整地从那么多人眼前经过,即使裹了貂裘旁人不知道,但她心里窘迫得厉害。

    胤禛暗觉好笑,他没想到,平日那般的徽音,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他颇有深意地勾唇,上手揭开了貂裘:“你若不肯,那正好我们再来……”

    徽音惊起,双目闪着怒色道:“你……”她看到床边人变暗的墨眸,一低头就见貂裘散开,衣衫凌乱的模样一览无疑,连忙扯了床上的被子遮住,瞪眼大吼,“爱新觉罗胤禛,你混蛋!”

    被骂的男子似让眼前人抓狂的样子愉悦了,竟是大笑出声,直到那双美目中恼怒之色越重,他清了两声嗓子忍住:“好了,是我不好,晚上我们去看灯,就当陪罪怎样?”

    “看灯?”徽音不解道,脑中一转笑了,“好啊,去看灯!”

    胤禛可不信能被这么轻松放过,但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端倪,只好按下疑惑,摇摇头出门唤人准备膳食了。

    傍晚时分,胤禛骑着神风,和徽音共骑慢慢出了别院,他们并不打算赶回京城,虽然京城的灯会热闹,可是熟脸的也多,容易惹来麻烦。所以他们只是去就近一个稍大的镇子上,毕竟离京城不远,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怎么想起逛灯会?”徽音被身后人圈在怀里,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绫罗汉裙,青丝一半挽髻一半垂下,尽管她已为人妇,不该如此侍弄头发,可胤禛没拗过她,只得勉强答应了。

    “我们成亲,已有十年之久了,”胤禛似有些感叹,“我却在四十六年时才发现,竟没有一次带你出来逛逛,本想十五就带你去猜灯迷的,但宫里的宴饮不能不去,只好推到今日了。”

    徽音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里被触动了。这男人是个较真的性子,对平日的差事总是极力做到最好,忙碌自是必然的,即使有了闲暇,也多跑去教导几个孩子了,或者手不释卷地读书,根本不似其他皇子安排什么娱乐活动。

    “这几年事情多了,本打定主意好好过舒服日子的,没想到还是放心不下。”胤禛自己也很无奈,他还真是应了那句“江山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