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酒精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让活跃的人沉默,让闭紧的心敞开,让骄傲的面具收起笑脸,让绷紧的灵魂找到借口放纵--它以奇妙的方式诠释着自由。
祁川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把郗白送到了洗手间门口。一个一身酒味的中年男人正好迎面走过来,步伐有些飘,眼看他可能会撞到同样有些迷糊的郗白,祁川下意识地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男人蹭过他的肩走开,而这种过强的保护意识让祁川后知后觉到莫名其妙,郗白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眼,望向祁川抓着他手腕的地方。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贴着他的脉搏,再往下一点就可以握到他的手心,再往下一点就会变质。郗白无意识地弯起手指,但祁川却在这一秒松开了手。
“走吧。”
郗白顿了顿,找了个隔间走进去,锁上了门。
祁川放完水之后站在洗手台前等他,他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然后捧了几把凉水往脸上扑。他自认为酒量不差,至少目前还没测出来上限,但是今晚这才碰了几杯,祁川竟觉得自己已经醉了。他撑着光滑的大理石台面甩了甩头,想把心里的那股燥热压下去。
这不对,以前安静乖巧的郗白是帮他降火的那一个,但是现在他突然又变成了火上浇油的角色。准确来说郗白也没做什么,只是他起了yu念。
他没醉,他清醒得不得了--他好像发现了问题所在。
喝醉了的漂亮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他的动作还是那么轻缓,几近于没有声音。可祁川知道自己在渴望他的声音,而这不是单纯的“想听”或是在意“声音”本身,他想要更多。那些曾经闪过一瞬的邪念又变本加厉涌了上来,他想污染这面白色--不是,他想在这面白色上画满他的印记。
郗白拿纸巾擦了擦手,祁川没有回头,但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碰在一起。是错觉吗,他竟然也在郗白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恋。这太可怕了,诱人的禁果不知道自己已经滚过了红线,祁川避开目光,强迫自己不再看他。
四个小时的开幕式过去一半,祁川压根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又和施钧洋殷染说了什么话,他刻意不再过多地在意郗白,直到男孩的小脑袋一歪,撞到了他的肩头。
祁川整个人僵住。
郗白软软地吐出一口气,他困倦地眯起了眼,努力坐直了身子。
“钧洋,我先送郗白回去了,代我谢谢你小舅。”
祁川吧嗒吧嗒压下打火机,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他站起身朝余下二人打了个招呼,拽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傻乎乎灌自己酒的郗白,径直往外走。
殷染总觉得不对劲,下意识要追,施钧洋不算温柔地把她扯了回来。
“你干嘛!”
殷染总算忍不住把无名火喷在了他身上。祁川这晚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他一直心不在焉,表现得比以往还要冷淡。
施钧洋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对着她挑眉道,“不用追。”
--晚了。
“你……”
殷染yu言又止了半晌。有些话她一直不想说的,她也不是傻子,但此时的委屈和失落达到高峰,她忍不住竖起了刺,好像刺到别人她就能好受了似的。
“施钧洋,”殷染定定地望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施钧洋愣了一秒,然后又换上了那种没心没肺的笑脸,甚至还举杯向她,然后仰头灌了个干净。女孩的漂亮的杏眼里晕上了一层雾气,“可我喜欢祁川,你知道的。”
“我知道啊。”施钧洋提起一扎橙汁,给殷染的杯子倒满,“可是怎么办呢,我们都不太凑巧。”
谁还没在十七八岁有个求而不得的人?
半天没打到车,郗白站在街角,看着祁川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他知道祁川抽烟,但是他从来没在他面前抽过,这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突然那么烦躁,郗白猜不到。正是酒劲最上头的时候,他思考不来什么高深的问题,他关心他的方式就是目不转睛地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