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题全答完了。能考中秀才的功课都不差,中不中得看主考官的意思。你别多想,旁人说的又不一定是对的。”
第50章
谭璇觉得自己这次算是超常发挥,走狗屎运押中了一道策论。要知道考场中临时发挥的文章与平时用心花费几日时间精雕细琢的肯定不是同一个档次。
“反正九叔是一定能中的。不只如此, 还有不少人押你能中解元呢!”乡试前一个月, 平江小报上会写有关解元呼声较高的秀才的名单,并且坊间也会公开聚众押举赌博。
解元?谭璇笑着摇摇头, 三年中除了两次院试积累的秀才,还有往年中没有考中举人的大量士子, 这次乡试能中前三自己已经很满足了。想,倒是有幻想过的。
“呼声最高的是不是去年的院案首顾襄?”呵呵,若如此,那些银子压多的赌徒不是赔的没裤子穿。
“不, 是前年的案首。”话音刚落,只听一句幽幽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谭兄这么看得起顾某。”
立时两人尴尬起来, 怪不得刚刚他们提到顾襄时,一旁坐着的其它人面色怪异不接话呢。
“呵呵……顾兄文采斐然,哪是我一个人这般看的。”隔着火光,观其清减憔悴的面上并无不悦之色,看来自己的几碗白粥还是有用的, 在此艰苦卓绝的贡院环境中感化了那个冷傲的清贵公子。
如此喧嚣又激扬的环境下, 没有多少考生能睡的着, 大部分人都出了考舍,盘腿坐在巷道中间。甚至有清雅之人, 当众为大家泡起了茶水, 漫漫长夜,由考题聊到来年会试, 再由会试又谈到仕途。
彼此相互jiāo换名姓、年庚甚至家中所在地,与现代高考毕业前的场景差不多,短短一夜,排巷中的大几十人的好似成为了朋友,大概这就是同年之谊的可贵之处吧。
天边泛出红霞时,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考生背上包裹挎着考篮,排起了长队依次走出贡院。
谭璇回头看着如蚁xué般的考舍,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暗道一句终于结束了,今生不会再来了。
出了溢满浊气的贡院,只觉外面的空气都透着清新舒爽。贡院大街上更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大部分人是面色焦急望眼yu穿来接自家考生的家属,当然还有不少是来看热闹的。
众人看着那些平时青衫长衣,斯文儒雅的书生几日不见,如今形销骨立,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衣袍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像是从满是妖精的盘丝洞里逃出来的一样。
“儿啊,是不是带的干粮不够吃,咋瘦这很……”
“三弟,快,咱们雇的马车在前头,现在出发天,黑能赶到家明日过节。”
…………
从比肩接踵的人群中找到亲人时,家属欣喜过后,多是露出心疼的神色,不由分说的像对待病重之人,或搀扶或肩背的往客栈、马车上走。
“阿璇!”王林正搀扶田文瑄时,看到前面好像是谭璇的背影,试探xing的喊了一句。
“阿林!文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生病了?!”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谭璇转身发现是王林与表弟,面上一喜,逆着人潮迎上他们。
可当注意到田文瑄惨兮兮软绵绵的依在王林身上,不由一惊,连忙上前搀着其另一条胳膊,关切的问道。
“饿的。”王林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活该!得亏只有九日,那若是一个月,你还真扎着脖子不吃饭啊!”谭璇闻此,无语的瞅了他一眼,以前大家一致声讨过其偏食的毛病,没想到这次乡试还是屡教不改。
“你是我表哥吗,心这么狠!回去我告诉祖母!”平时吃惯肉食的田文瑄,觉得若此次不中,自己都没有勇气再次走进贡院了。
“呵……我也要告诉祖母和舅母,再不管管你,明年可没这般好的运气走出京都贡院喽。”听说京都的二月可会落雪的,若再饿着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嘿嘿……这次身上没有茅坑味,肯定不是臭号!”站在马车上的山竹双眼快瞅的流泪时,终于在密密麻麻的行人中找到了自家公子,激动的爬下车子,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