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血黑之色的气流,八方聚散,像是一个阵法。裴景还在纳闷时,手碗就握住,猛地拽了过去。楚君誉从骨子里就有一股yin冷之意,手指也惨白得如同死人。裴景霍然抬头,却见楚君誉举起他的手,俯身,银色的发映衬红唇如血,牙齿狠狠咬在了他的指尖。
十指连心,痛也是痛的,但皮肉之痛对于修士而言不足挂齿。裴景人都是呆的,看着楚君誉静落的白发和半垂的眼睫,星光照亮他认真的神情,霎那间身边的风都温柔下来。
一滴血从他的指尖涌出,滴答,落到了地上。那似乎是阵法的中心,而后整座天极峰的草木在摇晃、颤抖,蛰虫在洞里瑟瑟发抖,小黄鸟也害怕地紧紧抱着树干怕被抖下去。
楚君誉在以他血作阵。
裴景心情复杂,甚至……心乱如麻。
动静变小,阵法成形。楚君誉睁开眼,手要松开。视线却不经意瞥见青年如玉掌心上,那一小片黄色的鸟羽。他神色冷淡,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那片羽毛吹走。
而气息太近,于裴景言,就是一个落在掌心的吻。
“……”
疯了!
楚君誉松开手,跟他道:“你闭关之时,将血洒在洞府外。”
裴景被火烧一样,收回自己的手,贴着冰凉的衣袖,让自己冷静下来。小黄鸟被吓到了,哭唧唧过来求安慰,吵得他心烦,只想把这鸟烤了。故作淡定,裴景道:“你在长极峰施了阵?”
楚君誉:“嗯。”
裴景:“什么阵。”
楚君誉道:“杀人的阵。”
裴景气笑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在我云霄,用我的血,布下杀人的阵,嗯?”
楚君誉看他一眼,慢慢道:“你的血是开阵和破阵的钥匙,闭关之时,记住将长极峰所有人遣散。在你出关之前,这里方圆一里内,无人敢靠近。”
他这一番解释,裴景算是明白了,那种郁闷一扫而散。莫名其妙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眼中的光都亮了。“你这是在作阵护我结婴?”显而易见的事,楚君誉都懒得搭理他。
裴景心花怒放,甚至觉得旁边那只鸟的叫声都好听了,简直天籁之音,又悦耳又清脆。
耳尖通红,唇角忍不住上扬,但他从来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里乐开花,嘴上还非说一句:“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若是闭关,云霄弟子畏惧我的威严,都自觉退散的。”
楚君誉再次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的耳尖:“你是不是很容易耳朵红?”
“???”裴景下意识摸了下耳朵,果然滚烫。
他打小就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害羞或紧张就会耳朵红,但几百年里也不见害羞紧张几次,所以久而久之他快忘了这特xing。现在骤然被楚君誉说起,还要想了一想原因,想明白后,瞬间人都尴尬了——总不能说是害羞了吧。
不过身为云霄首席大弟子,表面功夫他还是有的,装作云淡风轻:“应该长极风寒,吹的吧。”
楚君誉道:“有意思,长极峰竟然比天堑峰还冷?”
裴景试图挣扎:“我已经习惯了天堑峰,不行?”
楚君誉笑:“行。”
裴景心情现在特别好。果然,楚君誉对他不是一般的情感。
那挺好,确认了,不是单相思。
只是贸然开口,是不是有些唐突。他云霄的掌门夫人当然是要天地为媒、日月为证娶回来宠的了。
于是现在裴景看楚君誉的眼神都泛着温柔,明亮如水。毕竟他的心上人表面上冷冰冰不近人情,实际上又温柔又贴心,虞青莲说的没错,栽了不亏。
在离开长极峰的时候,裴景就怀着这种柔情,开口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走。”
只是他以为的铁汉柔情,在楚君誉听来就是另一种滋味了。
青年的话和在风里,很软,甚至有一种撒娇的感觉。摘了颗果子的小黄鸟,差点被他的语气吓得抱不稳食物,见鬼了似的看裴景——它那又狂又坏讨人厌的主人改xing了?
楚君誉失笑:“怕了?”
怕什么?裴景没搞懂楚君誉的意思,不过没事,他笑吟吟道:“外峰大试后我给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