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几天高境都不在别墅,钟灿也没多过问,一个人在家逍遥自在,于是便把叶恒请到家里来。
叶恒一身灰褐色西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环顾了一圈钟灿所在的别墅:想不到高珈海把你关起来的房子也这么精致,真是哭笑不得。
哥,他还没把我关禁闭呢,说是等我生了孩子再关。但是我已经六个月,拖不得。钟灿瘫在沙发上,把肚子外的球给拿了出来,叶恒也不见怪,毕竟钟灿装怀孕的事情,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叶恒算了算日子:确实等不及了,不过我来这,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
是什么?
叶恒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我这边拍到了一些高珈海和一个男人的照片,据说这个男人和冬年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徐秋成吗?钟灿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蹙了蹙眉,我当时并没有怀疑他,但是这段时间我听别人说,他确实和高珈海走得很近,现在坊间已经有了他俩在一起的传言,难道说他是有心之人安插在高珈海身边的奸细?
看来有人想抢在我们前面拿到骨灰瓶。叶恒望着对面高境的房间,沉吟片刻,而且我怀疑徐秋成的出现就是高家内部人做的手脚。
应该不会,四父子应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说完钟灿又顿了一下,这可说不准,毕竟高珈海就和高境关系不好,并且以后高境还要报复回来。
难道说真的是高境做的手脚?
豪门之间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叶恒看着钟灿的眼睛,妹妹,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再拖下去,就是你生孩子的日子,我们只能在此之前拿到骨灰瓶,不然你,还有我们叶家,都会死得很惨,明白吗?
钟灿似懂非懂地点头,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叶恒这么恨高家,但还是道:你放心,最近我会多留意,也争取早点拿到骨灰瓶。
这话说得钟灿很是心虚,毕竟他连高珈海的床都没挨到过。
叶恒看着已经成为人妻的妹妹,眼中有委托重任的期望,还有一丝留恋与愧疚,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走了,妹妹你好自为之,要是实在完成不了,就回到叶家,哥哥罩你。
还能回家吗?钟灿抽了抽嘴角,打死他都不敢再到豪门待了,个个都心怀鬼胎,做人就不能实诚一点嘛!
眼看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高境说不定也要回来,为了不多生事端,叶恒起身离开。
钟灿注视着他走出大门的背影,咬了咬牙,问: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恨高家?我不信只是因为高家做了许多坏事而已。
雨还在下,叶恒沉默了两秒钟,看着前面挺拔的白杨树,淡淡道:十几年前,在我十三四岁那么大的时候,你可能还不记得,有一个姐姐对我很好,可惜她被人害死了,而那个人就是高境的亲生母亲。
钟灿:......他怎样也没料到女主的哥哥叶恒竟然认识高境的母亲念念不忘,《邪魅总裁的清纯新娘》这本书到底是有多狗血?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往后你就明白了。叶恒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好照顾自己,哥哥等你的好消息。
晚上,高境从外面回来,下人一边帮他脱下风衣外套,一边说:老大,今天叶小姐的哥哥来这了。
叶恒?高境挑了挑眉,他来这做什么?
不知道,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不过离开后,叶小姐一直把把自己关在屋里,饭也没吃。下人小心翼翼地说,需不需要我再去劝劝她?
不用了。高境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轻轻上扬,眸中隐隐含着一丝笑意。
手下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大莫名其妙地笑,真是好看到不知如何形容,也不知他为何笑成这副模样。
但只有未来的世界霸主高境知道,这一天他等了多久,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
钟灿这一晚都没睡好觉,他只要想到女主的命运就心慌慌,可他又不敢改变小说中的剧情,眼看自己就要生了,却只能干着急。
偷骨灰瓶是不可能的,打死他都不会做。偷骨灰瓶危险也就算了,还不道德,上次只是看看而已,都要被关禁-闭,真要是偷到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暖气开得太足,钟灿越想越热,有些渴了,便开门去厨房找水喝,却听见高境的房中有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高境在和谁说话?
钟灿想到白天和叶恒说的话,自己说会多留意高家三兄弟的异常情况,那么这算吗?
他悄悄走到高境的房前,耳朵贴着房门,巴巴地听着。
房内,高境仿佛在打电话,又好像是在和谁聊天,他不急不缓道:现在已经拿到了冬年的骨灰,下一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钟灿听不清楚,只能听到确实是有回复的声音,大概停顿了五秒钟,只听高境又说:就按A计划,我要让高珈海生不如死。
骨灰已经拿到了?要让高珈海生不如死?钟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是谁拿了冬年的骨灰?A计划又是什么?
钟灿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又凑近听了听,可房内已经没了声音,钟灿暗叫不妙,刚要离开,就见门被打开了,高境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直接遮住了背后的光,幽幽地传来一句声音:小妈,你在这做什么?
钟灿吓了一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的心砰砰直跳,想到刚刚偷听到的内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瞪着一双眼睛:我、我找水喝,正、正好路过你这......你怎么还没睡?我、我好困,我先走了。
哦?是吗?高境步步上前,把人困在墙角,看着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的人,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没有!钟灿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没听到你紧张什么。高境轻笑一声,满意地看到钟灿的身体在发抖。
钟灿都快哭了,他可不想男主还没破产,他就先死啊,早知道就不听别人的墙角,就按书中的剧情发展不就好了?
这么,有人在外面吗?就在这时,房内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钟灿不可置信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只见穿着一身纯黑色外套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徐秋成。
高境竟然和徐秋成走到一起了???现在可还半夜三点,两个男人共处一室,能干什么?
不知怎么的,钟灿心里有一种极其愤怒的情绪涌了出来,变得无比焦躁与激动,徐秋成可是和高境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他俩要是那什么,不恶心吗!?
想到这,钟灿眼睛立即红了,他退后几步,指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支支吾吾道:你、你们......
我们什么?高境挑了挑眉。
徐秋成靠在门框旁,单手插兜,朝钟灿眨了眨眼。
无耻!钟灿气得都快哭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看了眼两人,跑去房间。
门被重重关上,徐秋成立即恢复了下属的做派,恭敬地说:老大,她好像误会了我们什么,您要不要解释解释?
不必。高境淡淡道,我和她没什么说的。
可是她好像偷听到了我们的计划。
高境关上门,看着低下头来的人,面无表情:你认为,如果我不让她偷听,她能听到?
徐秋成没说话了,今晚老大找他来,他本以为是商量拿到骨灰瓶之后的事情,谁想到老大却是夜半三更让他待在一个房间,徐秋成本以为是让赶来的高珈海误会,毕竟高珈海已经察觉到骨灰瓶失踪了,谁想到却是让叶千宁误会。
可是为什么要让叶千宁也误会?
高境拿了件外套穿上,从他身边走过:想太多可不是件好事。高珈海现在全世界寻找骨灰瓶,该我们出场了。
徐秋成立即低下头来,高境打开门,扫了一眼钟灿紧闭着的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拿到冬年的骨灰瓶后,他的第一想法是看叶千宁的反应。
如果叶千宁知道,他为了金钱荣誉,不惜拿亲生父亲的骨灰当诱饵,还会和他相处吗?
不,高珈海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就是他父亲冬年的,是高珈海夺走,他现在只是抢回来了而已。
至于叶千宁会怎么看他,他根本不在乎。
第三十六章
回到房间,钟灿越想越心慌,徐秋成竟然真的就是高境派来的奸细。A计划?那是不是说明高境蓄谋已久,马上就要实施行动?高珈海是不是也要破产了?钟灿脑中迅速想着原著的剧情,他记得小说写的是几年后BOSS才破产,可他结婚还没到一年呢,难道说......钟灿瞳孔瞬间放大,剧情提前了?
他知道很多穿书小说都会因为一件微小的事而改变,更别说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不是离女主车祸毁容半身不遂的日子也不远了?钟灿瘫在地上,靠在门边,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有点害怕了。
他不想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毕竟他在这里过了将近一年,知道这里的医疗水平就比现实世界稍微好一点,想康复比上天还难。
钟灿越想越觉得忧桑,他虽然穿成了一个富婆小公举,但是完全没有尝到富婆的滋味。
他为什么要照着书中的剧情去做事,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这步田地?
想到不要想。他是不会被命运给屈服的!
不行!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高珈海,高珈海常年把骨灰瓶带在身边,一定会发现冬年骨灰不见的事情。
钟灿打电话给高珈海,却发现通话、网络设施全部断了,还被反锁在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钟灿总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被高境软禁了!
一定是因为他发现了高境的计划,所以高境不让他告密。屋子里空无一人,钟灿想到刚刚徐秋成和高境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有高境无所谓的态度,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但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烦郁闷地埋在被窝里。
临睡前,他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女主是车祸毁容致残,那么躲在屋子里,应该能躲避在个剧情吧......
但令他不知是喜还是忧的是,第二天早上,女主的哥哥叶恒就带了几百个手下来救他,但高境和徐秋成早已不知去向。
......
此时外面的世界却乱成一团,高珈海直接在全球悬赏寻找消失不见的骨灰瓶和徐秋成,他怀疑就是徐秋成偷的,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徐秋成、徐秋成......高珈海坐在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狠狠在桌上砸了一拳,亏自己这么信任他,没想到还是欺骗了自己。
这样看来,还是叶千宁那小妮子比较好。高珈海抽了根雪茄,算起来叶千宁也要生了,要不是那孩子不是自己的,想来他还能和她好好过下去。
毕竟冬年曾经救过叶千宁,毕竟叶千宁性子虽骄傲了一点,但为人并不坏。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高珈海蹙了蹙眉,冬年的骨灰都找不到了,还在想这些?对得起他?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走来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BOSS,骨灰瓶还是没有下落。
废物!一群废物!高珈海随手把一沓纸扔在他们头上,阴沉着脸说,要是找不到你们就别想活了!
是!手下立马遁走。
十分钟后,老大高桦和老二高铭也疾步走了过来,他们摇了摇头,表示依旧没有骨灰瓶的下落。高珈海冷冷地看着他俩,本想把手中的书砸到他们头上,但最终还是忍了,只用力拍了拍桌子:赶快跟我找!没找到,你们也别回高家。
高桦点了点头,平常最喜欢顶嘴的高铭却没有做声,直到高桦碰了碰高铭的肩膀,高铭才僵硬地点头做出反应。兄弟俩出了办公室,高桦看着他:老二,我总觉得你最近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高铭撇过头去,高桦知道他有心事,但问不出话来,便没再说什么,见高桦又要去搜寻,高铭在他背后大声说,老大,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高桦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要是你找到了徐秋成,能不能先不要带到父亲面前,先跟我说一句,可以吗?
高桦疑惑地看他,在高铭略带乞求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办公室内,高珈海看着楼下不断出动的手下,空中螺旋桨不停转着的直升飞机,街上吵个不停的喇叭,眼神冷了几分。
骨灰瓶是冬年留下的唯一念想,在那场大火中,冬年一切存在的痕迹都划为了灰烬,身体烧成焦炭,就只有这一点骨灰。难道就因为那一个错误,老天爷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他吗!?
高珈海想到十多年前的那一场火灾,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高珈海眼中全是怒火,徐秋成,我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这样对我......只怪、只怪他长得太像冬年。
这几个月来,高珈海的确想过把徐秋成强取豪夺,但一直强忍着,把他留在身边当弟弟、当替身的存在。只是昨天喝多了,把徐秋成当成了冬年,可还没睡,骨灰瓶就被偷走了。
高珈海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脖颈,其实坊间传闻得不错,冬年的骨灰瓶的确一直挂在他脖子上,之前叶千宁差点偷到他骨灰的事情,就是他有意放出消息给别人说是假的,但......还是被有心之人给偷掉。
高珈海冷冰冰地盯着徐秋成的照片,恶狠狠地想:你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突然,办公室的大门嘭地一声被打开,高珈海听到声响,转了转老板椅,就看到齐齐迈入的两个男人。高境一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高境身边穿白衣服的男人则是徐秋成。
高珈海心中大喊不妙,毕竟他所在的办公室有许多人把守,可他俩前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想来都被面前之人给解决了。
徐秋成大步走来,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在高境五米前的地方停住,他晃着骨灰瓶,用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高珈海,笑了笑:BOSS,你翻遍全世界找的东西,是这个吗?
高珈海扫了一眼骨灰瓶,声音又狠又冷地砸了过来,徐秋成,你竟然有脸来!?
他又看向身边的高境,更是气急败坏:你俩果然是一伙的!老三,我劝你迷途知返,快点把冬年还给我,他可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