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他的衣服,拉着人到屋里。
爸妈出去办事,很可能半夜才回来。
他们让她好好看着季嘉言,别让他乱跑出事。这几天不知怎的,两人一个劲往出事的化工厂跑。他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混着擦不干净的油污,像是从科幻电影里的机械城逃出的落魄工匠。
“差点我们就死了,妞妞。”
男生握住她的手。
“他疯了!”
季嘉言改进的那套机器,技术上特别容易复制。他在设计初期就使用了一项不太厚道的“防盗”技术,能保证工厂安全生产,又让其他人不至于照搬过去。
两年时间,同地的竞争对手买通了他们的员工,拿到图纸。
他们成功了。
也成功爆了。
而α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到自家工厂动了手脚,并且嘱咐等季家夫妇考察回来,到就让陶云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他不仅想要杀你,林稚,他还要我父母去死!”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她从没见过如此暴躁的季嘉言。
像条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成一团狂乱舞动的像素。
如果α现在出现,而他也有意识,估计会自己把自己干死。
林稚蹲在地上捧他的脸,亲那些脏污的油,最后吻了吻男生的手指,眷念道,“嘉言哥哥,只有你能救我和叔叔阿姨,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小瞧他。”
她垂着眸子,眼里有不敢当着季嘉言面流露的哀伤,“……他根本就不想活的。”
也不想让别人活。
从地狱来的人永远携带着地狱。
不想要救赎。
只想要毁灭。
就像一盏已经熄灭的灯,再次点亮,只为照亮通往地狱的路。
他站在彼岸等她。
已经等了很久了。
36、像一个错过的,不可能的梦 ΡO-①⑧點℃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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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像一个错过的,不可能的梦
她有一本书,曾经反复读。
后来不知扔到哪,但却总记得一句话。
那句话最近常冒出来。
“罗娜小姐说:获得幸福的唯一方式,就是要有勇气被完全剖开。”
季家夫妇回来。
季嘉言申请住校。
他做决定,长辈都没过问的余地。
当天说完,第二天收拾东西。
所有的物品装在一个黑色皮质行李箱,神色匆匆,像再不回来。
何娟听到这消息时,正炒菜,盐巴抖落小半瓶,絮絮叨叨说小孩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
季嘉言是另种意义的社恐,他没有朋友,也从不在意。小时候自己跟自己玩,也能冷冷笑出声,把大人吓一跳。长大稍微好点,对父母极孝顺。
对林稚……还算好,甚至连林稚父母,都能和他说上话。
但本质是不喜欢人的。
像个搞圈地运动的怪诞科学家,一亩三分地里的人类,都是他保护和研究的对象。
谁也不许碰。
他去住校。
林稚很难过。
女孩知道的宿舍,条件好一点的两人间,差一点的八人间都有。他们学校有特招生、体育生、艺术生,常常能听到各种奇葩的宿舍奇闻。
什么内裤不洗,正反面穿。
袜子不买,偷舍友的用。
最过分的是,小团体欺负人,往人家饭盒吐口水。
她担心他被欺负。
更担心欺负他的人直接升天。
季嘉言平时拽惯了,又有老师护着,哪里知道学生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帮他提箱子,臂弯还挂着男生的外套,小碎步在后面跑。
宿舍在学校西南角,背靠大山,半坡还有体育场。
林稚看有人打网球。
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叨,“你不要去踢足球,还有打篮球……他们万一合伙欺负你,你两只手干不过的。”
季嘉言揣手在前面走。
进楼时停一停,接过行李箱。电梯到了,等她进去,他就铜墙铁壁似的围着,将人堵在角落。两人挨得很近,她心跳有些快,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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