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完全摆脱了身后的幽暗迷雾、森林恢复了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后,他们才扑倒在溪流边的草毯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个‘苏美尔升级版’的‘黑山老妖’,绝对是比吉尔伽美什更可怕的存在!我们还是往下游走吧!我现在特别想看到几个面目亲切的人类!”狮子泪流满面地大叫。
“同意同意,我刚才好想召唤出吉尔伽美什的英灵,帮我挡一挡身后那个东西!”张成越举双手赞成。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向着溪流的下游走去。
走到溪流的下游后,他们不敢出森林,于是折返,又向上游走……
密密的灌木缝隙之中,一双发亮的人类眼睛盯着溪流边一人一狮两个身影,目光惊疑不定。
那是一个年轻的苏美尔猎手,他畏惧溪流边的狮子和野人,吓得微微发抖,不敢发出动静。
在这位年轻猎人的眼里,那个野人高大健壮,长长的黑发像女人一样披散在肩膀,浑身**,只有一块兽皮围在腰间。
那个野人显然没有家,和野兽生活在一起,天天和狮子在溪流边饮水、转悠。
观察了片刻后,他愁容满面,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猎人飞奔回家,对他的父亲哭诉道:“父亲啊,深山里来了个男妖,看起来如天神制造的精灵一样强悍。他总是在山里和狮子一起游逛,我害怕得好多天不敢进山打猎。这样下去的话,全家都得饿肚子了!”
猎人的父亲沉吟片刻,说:“说到强悍,天下无人比得过乌鲁克之王——吉尔伽美什!你明天到城里,对国王述说一下你的遭遇,以及那个野人的威力,请他想办法制服那个野人!”
猎人听了他父亲的授计,第二天就动身到乌鲁克城去了。
**********
朋朋他们一无所知。
“啊!好无聊啊!进也不行退也不得,难道我们的人生就是顺着这条小溪,反反复复地逛来逛去?这也太悲催啦!”朋朋狂叹。
张成越点头:“实在不行还是回归人类社会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幸碰上‘金闪闪’,大不了跟他拼了……”
“吼~……”朋朋突然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张成越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狮子的一条后腿鲜血淋漓,它被锋利的捕兽夹夹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捕兽夹?难道我们不知不觉逛到了森林的边缘?”
“痛死啦!啊……”朋朋大叫。
忽然,两个猎人打扮、身材精悍的苏美尔土著(不是之前那个)从密林后蹦了出来,指着狮子一阵兴奋地叽叽呱呱,仿佛在说,“捕到猎物了!太好了!”
张成越心头火起,捡起地上的石块朝他们砸过去:“滚开!给我滚!……滚!”
两名猎人慌慌张张地缩回树后,“石块”砸到了树干上,崩碎了,原来只是干土块而已。
“啊……疼……”狮子继续惨呼。
“朋朋,你先忍一忍,我赶走他们后马上救你!”张成越喊着,见两个猎人还没走,慌急忙在地上找石块。
可是地上就尽是些碎土,也没有粗树枝之类的东西,急得他直跳脚。
这两个猎人比几天前吓跑的那个,胆子大多了。他们见野人的攻击停止了,惦记着他们的猎物,在树后偷偷拉开了弓,瞄准张成越,咻……咻两下射过来。还好张成越像野兽一样警觉灵敏,低头闪身避开了。
猎人把张成越当做与兽类为伴的野人,并无同情心,所以继续拉弓射箭,意图将他击倒或赶走。一支箭矢钉在了张成越脚旁的地上,另外一支贴着狮子的头皮掠过。
“小越越~……”动弹不得的朋朋崩溃地哭喊。
这还有完没完了!张成越又气又急,一拳打在一颗大树杆上,树干立刻凹进碗口大的一块,裂开口子。张成越对着开裂处又咔咔咔几拳,抬腿猛踢,树干终于完全断裂,高大的树冠从高处轰然倒下,将那两个猎人都看傻了。
张成越趁着一口血气,抱起树干,哇呀呀地冲向两个猎人,横扫而去。那两个人没见过这样的天生神力,吓得头也不回地往密林里逃。树冠像大扫把似的,没能扫到敌人,而是被其他大树卡住了——树林实在太密,无法像空地一样施展。
那两个土著贼得像狐狸一样,发现了这个情况后,又得意地折回来了,蹲伏在坚硬的荆棘丛后打算引弓再射——叫你们知道“打遍天下野兽无敌手”的苏美尔猎人的厉害!
妈的这些人这么难缠!张成越鼻子都气歪了。
附近只有泥土和树木,小河离这里有一百多米远,他不敢离开朋朋去河边捡石头啊!武器武器……哪里有合适的武器呢?张成越蹲伏下来,双手支撑着地面,打开全身的感官,利用几天前逃离树妖开启的感知能力,探索了起来。
有了!就在前面,他与猎人之间的草地下,藏有一个巨大的猎兽陷阱!正在此时,两支利箭呼啸着向他射了过来,背后就是朋朋,他不能躲!
呼的一声,地面的泥土忽然被无形的巨手掀了起来,如盾牌一样立在他们之间!哗啦一声,泥土飞散,两支箭也被打歪了。
这是什么妖术?!两名猎人呆住了,但是仍然肯不死心。为了狮子这个大猎物,跟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人拼了!他们弯弓搭箭,可是没等射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一股龙卷风一样的气流从陷阱处的地底剧烈地升起,带起插在陷阱底部的尖锐木片、青铜长钉、石块、泥土和草屑,壮观地盘旋飞舞在他们和那个野人之间!
紧接着,锋利的木片和钉子像箭雨一样从龙卷风里向他们射来,铺天盖地,无处可逃!两名猎人吓得弓箭都丢了,抱头鼠窜,一路被空中飞舞的东西哎呦哎呦地追打着,逃走了。
张成越终于舒了一口心中恶气,迅速跑回朋朋身边,“朋朋,我帮你解开捕兽夹,你忍着点!”
他用力扳开了青铜制成的捕兽夹,一半金属刺脱离了狮子的腿部,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啊!”朋朋大声的哀嚎。
“糟糕!应该先准备好绷带的!……绷带……”这里什么都没有,张成越低头看看腰部,只有他的兽皮可以当布料使用。
张成越小心地将兽皮的下摆撕下来两截长条,其中一条紧紧扎住狮子伤口上方的腿部,说:“扎紧上方的血管,血就不会流出来了!捕兽夹还有一半,你忍着……”
“不要……哎呦~~~~~~~~~~”另一半捕兽夹被移除了,张成越立刻紧捏伤口上方的腿部。
可是鲜血还在流出,因为伤口实在太大了!
“没办法,伤口还是要压迫止血……”张成越顾不得了,又将剩下的一块兽皮条拿起,选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使劲吹了吹灰尘,打算用它紧紧地扎住伤口。
“那个干不干净的啊?!有细菌的吧?!”朋朋大喊。
张成越一阵心虚,手足无无措:“没办法啊!那怎么办?!血止不住啊!……”
“啊……,我……要死了……”朋朋翻着白眼,几乎要昏死过去。
伤口的血还在缓缓地流着,倒是狮子的腿快被张成越捏断了。
别无他法,张成越只好寄希望于他刚刚体会到的,用意念控制物体的能力,通过全身的血脉、感官去感受空气粒子的流动,将自己的意志与它们建立连接,让自然元素接受自己的控制!
“空气加密……再加密!”张成越嘴里念着,将意志灌注在自己目光的焦点上——朋朋伤口周围逐渐地凝结起致密的空气,气压如同一个无形而又洁净的手按压住正在流血的伤口。
……渐渐的,伤口止血了。
“好了。”张成越舒了口气,松开了手,摸着朋朋毛茸茸的头安慰道,“一点小伤,不会死的……朋朋……”
“呜噜……”狮子没有回答……因为惊吓过度,它已经进入了自我保护式的睡眠状态。
“唉……”张成越摇摇头,心里想,那个青铜做的捕兽一定很脏,会不会造成伤口感染,破伤风之类的?看来脱离人类社会生存也很困难,这里是森林边缘,还是得寻求当地人的帮助。
于是他推了推狮子说:“朋朋,你还有三条腿,能不能走啊?……我们还是去找人求助吧!找当地的医生给你治疗!”
“朋朋!……朋朋!”
使劲推它也没不醒……
张成越摇摇头,背对它蹲下身来,反手抓起狮子的两只前肢,用力将它背了起来。
“好沉……朋朋,你比猪还沉啊!”
张成越咬着牙,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这头狮子的体型有人类的两倍大,重量倒是其次,主要是很难保持重心平衡,它身体太长,受伤的那只脚虽然自动缩了起来,可是另一只脚都搭拉到地上了。
张成越得不时地将它往上颠一颠,毛茸茸的狮头直接搁在了他的脑袋上,鬃毛垂下来挡住了张成越的头和视线,他不得不低着头,只看得到一点点地面。
“我这个样子,像不像中国舞狮的?”张成越脑海里无端地吐槽,“可是舞狮的也要两个人吧亏得我穿越后变得一身蛮力,要不怎么扛得动这个笨家伙啊!这种速度什么时候能找到人类的村庄呢……”
正在抱怨间,他的脚不小心被地上的藤蔓一绊,连人带狮地向前扑倒在了地上。张成越因为一念之间不想让朋朋摔疼,半空中没有转身,结果一声闷哼,整个人被狮子压在了下面。
“我……要……被你……压扁啦!”张成越怒火中烧,艰难的从狮身下爬出来。
狮子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小越越……,我梦见自己摔倒了!”
“梦见个屁啊!快起来自己走啊!去找医生啊!”
“我怎么走啊?我受伤啦!”
“你还有三条腿啊!三条腿走也比我背着你快啊!”
“我不行的啦!你去找医生来救我吧!”
“我去找医生……”张成越迟疑地说,“也行……,可是语言不通,我又没钱,医生肯来森林里救一只狮子?……算了算了,我去试试,……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怕……万一猎人又来了怎么办?”
“那要我怎样啊?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怂啊……”张成越怒吼,可是话没说完,他忽然警觉地回头,因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
只见一个体态轻盈、长发乌黑的美丽少女,出现在了十步之外的灌木边。她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略带惊疑地望着他们,身体是健康的小麦色,曲线玲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