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看着恩奇都,有点不自信地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比第三区更远的远东,还有一个‘丝之国’(中国)呢!你该不是骗我的吧?”(“丝之国”的事见本书第20章)
恩奇都扶额,赶紧说:“真有,真有的。但是那里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吉尔伽美什还是半信半疑,说:“哼,总有一天我会去那里亲眼看!”
呃……,恩奇都欲哭无泪,心说:求求你不要再惦记我的“丝之国”了好吗?!
上次吉尔伽美什说想去“丝之国”看看时,恩奇都还在心里笑话他“没有飞机”,然而现在伊南娜的“天空之舟”出现了!以伊南娜和他的亲密关系,说不定真会把飞船借给他!
哎呀不好!动画里吉尔伽美什不是拥有一艘飞行宝具“维摩那(viana)”吗?那是古印度两大叙事诗《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里记载的飞船,说不定就是伊南娜的“天空之舟”啊!“第三区”印度河文明里的“地母神”,看起来和伊南娜的属性好相似啊。
看来动画片也不是空穴来风,难道后来伊南娜真的把“天空之舟”送给了吉尔伽美什?!恩奇都惊得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
恩奇都讪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在想,‘丝之国’会不会是‘第四区’?”
“不是,”吉尔伽美什摇头说,“‘第四区’是特殊的,就是我刚才说的‘西土’一带,那里是神域。”
“神域?”恩奇都来劲了。朋朋曾经说过,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到过“神的国度”,原来“神国”是在两河以西的“第四区”!
吉尔伽美什却迟疑了,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说:“有关那里的事是不可以说的,你也别问了。”
恩奇都急了:“啊?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祭司级别不够,不配知道?”
“对。”吉尔伽美什点头,“高级祭司必须严格守护那些神圣的秘密,泄露出去会遭到报应的!”
恩奇都抓耳挠腮,恨不得将吉尔伽美什刑讯逼供——要不就是苦苦哀求、百般讨好,只要对方肯开口!
无数思绪正从恩奇都的脑海中飘过,只见他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面目狰狞,一会儿可怜巴巴,来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些事!
吉尔伽美什斜眼看着将一切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恩奇都,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等我得空了,请你到我的酒窖去喝酒吧!那里的酒可都是绝品珍藏。”
喝什么酒啊!恩奇都刚想这么说,又忽然醒悟过来。吉尔伽美什有些话真的不方便说,而秘密的地下酒窖,不正是可以逃避监控、畅所欲言的地方吗?
“好,好啊……”恩奇都赶紧点头。
他又不禁背冒冷汗,如果“神”有高科技的飞船的话,当然也会有高级的监控设备。地上的人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泄露天机,就会遭到报应!
看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一些习惯、禁忌,还是很有道理的!
恩奇都干咳两声,立刻一本正经、非常专业地讨论起他们的贸易网络来。
他也不敢再画过于精确的地图了,以免被“神”识破他的穿越者身份。于是他画了一张南北向从埃及、阿拉伯半岛延伸到里海和黑海,东西向从印度河流域到希腊的简图,海陆布局大差不差。
饶是如此,吉尔伽美什如获至宝,大为叹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激动地问。
恩奇都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一些神圣的知识依然留在我的脑海里,仔细回忆还是能记起一点的。”
“神圣的知识”就是属于神的知识,不会轻易透露给人类。然而恩奇都是天神制造的半神、人形兵器,曾经在神域里待过,虽然现在失忆了,但是说不定真的能想起什么!
恩奇都的意思是:你知道一点,我也知道一点,不如我们做个交换,资源共享!
吉尔伽美什聪明绝顶,哪会不明白。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然后又开始装成一副“讨论正事儿”的样子。
最后,他们在地图上规划出了一个庞大的贸易网络。这个网络在陆路和水路上以乌鲁克为起点,涵盖两河中上游,向西延伸到叙利亚、巴勒斯坦、亚美尼亚和安那托利亚中南部,向东延伸到伊朗高原西部。
而在乌鲁克以南的海路上,这个网络覆盖了整个海湾地区,再以巴林岛为中转,出了波斯湾后,向东一直延伸到印度河流域、阿富汗山区,向西则绕过巨大的阿拉伯半岛,进入红海(当时叫“乌尔海”),一直延伸到埃及、地中海沿岸、爱琴海及安那托利亚西北部(即希腊),形成了一个世界级的贸易体系。
这个构想不是虚幻的,而是不久以后便形成的真正历史。只是系统提前把历史告诉了恩奇都,再反向变成了他们的“伟大计划”。
帮助完吉尔伽美什,恩奇都打算去“争取一下”朋朋。
找了个女神不在的机会,恩奇都溜进神殿,看见狮子孤零零地蹲在那里,毛茸茸的爪子里捏着一朵小花,一瓣一瓣、百无聊赖地撕着。
“咳。”恩奇都干咳了一声,问,“你一个人啊?”
朋朋抬起头,说:“是啊,吉尔伽美什呢?”
“被‘老板’叫去神殿了。”恩奇都说。
“去干嘛?”
恩奇都抠抠鼻梁:“‘董事长’叫‘总经理’去,当然是商讨乌鲁克的经营大计咯。”
“商量完了干什么呢?”
“管他呢。”
“你一点都不关心吉尔伽美什。”狮子抱怨说。
恩奇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你是怕他吃亏了,还是在嫉妒啊?”
被朋朋这么思路混乱地一搅和,恩奇都差点忘了要说什么了。他把朋朋叫了出来,到一个无人的地下仓库中谈心。
“我说,你想不想回家?”
“不想。”朋朋干脆地回答。
恩奇都一愣:“为什么不想?”
“在这儿挺好的啊,有这么美的女神陪在身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