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承诺,王场长心满意足的离开,赵爱国刚准备睡下,门又被咚咚咚咚敲响。
在赵长天临出国的一个星期内,每晚都有几家前来拜访,都想让赵家兄妹顺手捎点东西回来,全答应肯定不现实,赵爱国只能根据平日关系的亲密度进行优先考虑,即使如此,购物清单仍然密密麻麻写满一张纸。
赵长天实验室的六个小青年们也不例外,列出了自己心仪的物品,如手表、照相机、录音机等,马长征正儿八经的把一个笔记本交给赵长天,让他带到纽约。
“我有笔记本,不需要了。”赵长天很是疑惑。
“这不是给你用的,是专门用来签名的。”马长征笑嘻嘻的说道“出席那个会议的都是大牛,赵哥你帮我收集一下他们的签名,最好能有合影贴上去,以后我看到这些签名,就会激起奋斗的勇气。”
八十年代的追星族出现了,不过马长征的爱好显然有异常人,他不追歌星影星,偏偏喜欢追逐科学家、艺术家等,由此显得品味特别高尚。
三天后,大巴车带着赵长天等人到了松海市,上了华夏民航的飞机,赵长天刚坐下,发现前面一排居然是几个熟面孔,章文敬、蒋云鹏和他们的秘书及手下。
“章厅长,你们也去纽约吗?”
“是啊,省里的出国考察任务,这么巧,长天,你怎么在这里?”章文敬笑道。
“我去开会。”是巧合才怪,估计是来盯住我的吧,顺便国外几日游。
“太好了,大家都去纽约,正好一起走。”蒋云鹏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强烈的阳光照进来,他拉上帘子,还是热得汗流浃背“热死了,简直像个蒸笼。”
飞机上没有空调,太热,漂亮的空姐推着推车走过来,给每个人发了把折扇,一时间,飞机里尽是摇扇的声音。
“噗……”飞机起飞后,一片白雾忽然从上方行李箱旁喷出,冰凉冰凉的扑到赵长天等人的脸上,让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啊!”赵随云和朱果琼同时惊叫,吓得抱成一团。
“别怕,这不是漏气,是冷气开了。”蒋云鹏解释道。
“姐,朱姐,系上安全带。”赵长天系好安全带,看其他人都没有动作,出声提醒到。
“这玩意系着不舒服,不系了,麻烦。”赵随云搞了半天没搞好,干脆懒得系。
蒋云鹏再次回过头来“不想系就不系,我坐飞机一般也不系的。”
那是你的陋习好不好,请不要带坏小孩子,赵长天俯身帮姐姐系好。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碧蓝如洗,飞得高了,能看到大朵大朵的白云像一样在天上飘荡,引得赵随云两人不住的惊叹。
“您好,请问您想喝什么?”一个空姐温柔的问赵长天,她旁边的推车上放着红宝桔子汁、奥林匹克可乐以及……特供茅台!
“我要那个。”赵长天指指茅台酒。
“等等,那个多少钱?”赵随云问道,10块钱一瓶的茅台啊,占了工资的三分之一,喝不起,喝白开水就好。
“飞机上的饮品都是免费的,喝完可以续杯。”空姐的态度实在太好了。
于是,来自汉江的一行人接连喝了好几杯茅台、桔子汁和可乐,喝到肚子发胀,实在喝不下才停止,然后痛痛快快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飞机飞过东北,飞过rb海、太平洋,赵长天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来又睡,中途吃了两顿饭加一顿点心,18个小时后终于到达纽约肯尼第国际机场。
五月份的纽约微微带点寒意,下了飞机,透过宽阔明亮的玻璃幕墙,赵长天看到差不多每隔不到一分钟,就有一架飞机在起飞,另一架飞机在降落。
一切是这样新奇有趣,樱花在路旁盛放,城市干净整洁,打扮时髦的女人们从街边经过,赵随云和朱果琼目不暇接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感觉眼珠都不能转动了。
初出国的人都是这样,赵长天见怪不怪的继续睡觉,没多久,就到了长岛。
长岛是隶属于纽约皇后区的一个社区,与曼哈顿只有一河之隔,是纽约的后花园,三面环海,岛上布满森林,雨量充沛,气候湿润,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适于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也是米国乃至世界最有知名度的富人区之一。
冷泉港在长岛北岸,他们定的酒店离冷泉港很近,就在海湾边上,蓝天碧海,细沙白鹭,隐隐能听到教堂传来的悦耳的钟声与风声,赵随云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外面,几乎不敢进去。
“走吧,姐,放下行李,我们出去转转,反正明天才是报道第一天。”赵长天熟门熟路的领路到服务台。
“小赵,你对这挺熟啊,以前来过?”章文敬意味深长的问道。
“没,只是觉得,不要怕老外,他们总说顾客是上帝嘛,就算我们犯了错误也没事,反正不能丢了面子。”被章文敬一问,赵长天猛然记起自己目前还属于嫌疑犯行列,不能表现太过。
外事办的吴干事上前用还算流利的英文和前台交流,替他们办好了住房手续。赵长天拎着箱子,进入电梯,刚准备关门。
“等一等,请等一等!”一个米国女人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抱着名四岁左右的女童跑进来,对按住开门键的赵长天谢了又谢。
“不客气,”赵长天随意打量她一眼,女人大概三十岁出头,穿着高跟鞋、波西米亚风格的印花裙子,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有金黄色的浓密长发,蓝色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啊转,像极了童话中可爱的小精灵,只是这小女孩的嘴巴,有点像兔子嘴?
怎么回事,她牵着的男孩也是同样的情况?
察觉到电梯中众人异样的眼光,女人笑着说道“唇腭裂,出生就有,正准备带她做手术修补,哥哥已经做过一次了,还要做第二次。”她爱怜的亲亲女孩的脸颊。
“两个孩子都是出生就有?”赵长天禁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不止他们两个,第三个孩子也是,医生也查不到原因。”女人的脸色有些暗淡,她生了三个孩子,每个出生都是唇腭裂,不止是她,她的家族,很多年前就出现了这种病症,可查来查去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唇腭裂在华夏的发病率大概在千分之二左右,章文敬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他曾经在华夏的乡村也看到过类似的病症,这种孩子一辈子都受人嘲笑,生活在极度自卑的阴影中。
“唉,真是可怜。”他低声对蒋云鹏说道。
“会不会有什么家族诅咒?”听说女人的家族每代都有,蒋云鹏脑洞大开的问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章文敬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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