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王复的媒婆又上了门,问葛家可愿嫁女为妾。
葛家这才彻底明白过来,王复家中子嗣不兴,看上自家女儿宜男之相,是不会轻易松手了。
即便畏惧王复权势,但葛家也晓得王复之上还有李知县。李知县是个好官,从以盐易米之事,就能看出来!他们咬死不答应,王复最多只能给葛家穿穿小鞋。
就这么又熬了一段时日,谁想到王复之妻陶氏,竟然流产了,据说还是流了个男孩。葛家立时觉得不妙,果然没过几日,王复便在月考中找机会斥责了葛青,直接停掉了葛青廪膳生的补贴和口粮。
葛家一下就陷入了困境。
若不是以盐易米和赈灾粮,再加上亲朋好友的支助,葛家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
只是王复一日还在安丘,葛家的日子就一日不好过。葛先生病总不好,又怕若是突然死了,女儿要守孝,婚事拖着没有定下,王复还不知道多少手段等着,这便急急催了妻子和自家亲姐为葛女儿相看。之前也相看过,没有合意的,再不就是人家打听到王复看上了葛香兰,没人敢娶。
今次往隔壁高密去找,找到一个丧妻的秀才,年岁也算不得太大,有出身,又是隔壁府县里的,王复管不着人家,葛家立马就愿意了,那家让葛家多出些嫁妆,葛家都咬牙应了下来。
谁知这事被王复知道了。王复是管不着人家,可直接派人去那家,告诉那家人,葛家身上有官司,不要沾惹的好。那家一下就明白了,当天就和葛家断了往来。
今日一早,王复的媒人大摇大摆地上了葛家的门,第三次为王复纳妾,还暗暗提醒葛家,再不允婚,葛青的廪膳生是保不住了。
葛先生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好个王复!卑鄙下流!rdquo;郝修咬牙切齿,上次合同捕快搜刮民脂民膏,没抓到他的小辫让他跑了,他竟还不收敛,还敢做出这等欺男霸女的事!看我不去县尊处告他?!rdquo;
郝修这就要冲出葛家的门去,葛青想拽他一把,没拽住。
王复可恶,可要拿他的错处却是没有证据呀!就算知县心知肚明,也只能像捕快受贿一事,将他放过!
只是郝修是急公好义之人,这一听此事,冲动得不行,葛青没拦住他,喊了也无用,这时候在旁听得一清二楚的魏铭,两步跟上郝修,问了一句话。
郝相公可是还要让葛家难过?rdquo;
郝修立时顿住了脚,这话怎么说?!我是为了葛家不受那贼的欺压!rdquo;
没有证据将他一杆打死,他只会变本加厉。葛家能有多大的家业同他对抗,葛先生又有多少精力?rdquo;
葛先生已经卧病在床了,谁晓得这里是否有王复的一剂毒药?
葛家至今不敢将王复欺压的事说出口,一来怕葛香兰名誉受损,以后更难说亲,二来也是抓不到王复的实证。
郝修想了过来,可他看看眼下淤青的葛青和双眼红肿的袁氏,急的抓心挠肺,这怎么办?!rdquo;
魏铭回应他只有一个字,等。rdquo;
等抓到王复为非作歹的实锤,直接将王复锤下,葛家的困境自然化解了。
mdash;mdash;
跟随郝修看过葛先生,又回去郝家说了一番作保之事,魏铭被郝修留下吃饭,听郝修道:难怪县尊和苗先生都看重你,小小年纪,倒比我沉稳许多!rdquo;
郝修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
魏铭暗自觉得好笑,心道他算这今生,都活了四十七年,若是还毛毛躁躁,可就白活了。
他低头自谦了几句,郝修同他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县试的事情上。
我方才考较你学问,估摸着考个前十怕没问题。到时候,县尊点了你县里前十,县里人眼热的,恐怕要说闲话。不若等明后年再考,闲言碎语也少些。rdquo;
魏铭今生连孝期都没能踏踏实实地守完,还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前世今生的事虽然有变化,但人还是那些人,纵使事情起变,人也未必会起变。他也想多过几年如今这悠闲的日子,可时不等他。
他婉拒了郝修好心的提议,与郝修商议明日一早去衙门礼房报名,便往宋氏酒楼去了。
第53章 必然榜上有名
宋氏酒楼的门脸刷了新漆,夕阳斜照下,看起来明晃晃的。
过了补食时候,大堂里的人仍然满满当当,魏铭从中间穿过,一路走到小跑着伺候茶水的宋粮兴身边,小七呢?rdquo;
吃了饭,院子里喝茶呢!rdquo;宋粮兴识得魏铭,同他道,今日第一遭,就有这许多人。小七师父讲的《食神飞升记》,这些人听完都不肯走,在这论了半晌了!rdquo;
魏铭都看见了,他当时听崔稚拉着小乙当听众,预讲了一遍,都觉得颇有趣味。但崔稚说这前三回还不过是引子罢了,后头且有意思呢!
她自秋里就开始编这书rdquo;,说是书,其实多为情节纲目,她道,让我写我是写不出来,但是有了纲目,我就能现场发挥。rdquo;
这本事倒也不是什么人都有。
魏铭当时便觉得《食神飞升记》有意思,建议崔稚找个人记下来她所讲,等章回多了,印刷成册去卖,说不定能畅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