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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那天,天上飘了雪。

    小乙和墨宝跑到院子里撒欢,崔稚拢了兔毛红披风,笑眯眯地望着天,天公作美啊!rdquo;

    魏铭晓得她这话的意思。她早早就跟跟宋氏酒楼借了个锅子回来,还是个中间隔了一道八卦线的鸳鸯锅。

    冬日、围炉、吃锅,家人安稳齐全,可不就差一个雪天了?

    崔稚红艳艳的披风上落了点点白雪,小乙和墨宝围着她笑闹着跑个不停,救来的小灰鹰伤好了大半,扑棱着翅膀停在了窗棂上。墨宝冲着它叫,小鹰一个眼神过去,墨宝就吓得耷拉了尾巴,跟他崔主子一模一样。

    田氏在屋里招呼起来,雪下大了,小心冻着,快回来,锅子烧开了!rdquo;

    是猪骨炖的高汤,崔稚亲自配了一包香料扔进去熬。

    现在锅子开了,香味顺着门帘缝隙挤出来,崔稚深吸口气,立时转身,喊了一声,跑慢没吃的了!rdquo;

    声音一落,两人一狗化成三道光,冲进了屋里。

    魏铭摇着头笑出了声,进屋的脚步连他都没察觉地加快了。

    屋里暖烘烘的,四人围着一只锅子和一大桌崔稚要求摆上的肉、菜和丸子,吃得遍体生津,配着从冯老板那里弄来的石榴酒,一个个喝得脸色微酡。

    田氏很久没有这般放纵了,她这些日开始觉得魏大年不会回来了,而之前罗氏传言的事,让她不敢有别的念头,衣裳首饰打扮全朴素起来,俨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寡妇了。

    今日难得围着锅子畅快了几分,抱着迷迷糊糊睡着的小乙,听着崔稚唱着歌,也跟着轻轻和,唱到深处,眼泪不禁滚落下来。

    魏铭愣了一下,见崔稚还没发现,仍旧仰着头闭着眼,手舞足蹈地唱什么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rdquo;。

    他抽出袖中帕子,递给了田氏。

    田氏一怔,连忙擦了眼睛,没事木子,剥蒜辣眼了。rdquo;

    最后一瓣蒜早已被墨宝叼走吐到了一边,魏铭喊了一声婶娘rdquo;,在崔稚沉醉啊mdash;mdash;啊mdash;mdash;rdquo;的歌声里,轻声道:叔父他还活着,只是这几年不会回来。rdquo;

    话音被浪潮一般的啊mdash;mdash;啊mdash;mdash;rdquo;歌声拍散,但是田氏还是听到了。

    木子,你说什么?rdquo;

    是听一个算命老道说的,他说叔父,活得好好,以后会回来的。rdquo;

    啊!rdquo;田氏惊诧地捂了嘴,老道怎么会说出这话?rdquo;

    魏铭摇摇头,侄儿也不知道,有次在路上突然拉了我说的,说完就走了。rdquo;

    这说法把田氏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那定是神仙指引,神仙指引hellip;hellip;rdquo;

    魏铭点头道是,又把啊mdash;mdash;啊mdash;mdash;rdquo;唱完还在转圈的崔稚拉住,免得她磕在锅子里,同田氏道:上次桂家师母送了两匹桃红色的棉布过来,婶娘和小七、小乙一道,裁了做衣裳吧!rdquo;

    这hellip;hellip;我哪里行?rdquo;

    田氏话音一落,崔稚就大声道否,怎么不行?裁衣裳,做裙子!花裙子!rdquo;

    醉醺醺的样儿。

    第126章 他的生辰礼

    几杯果酒也能喝醉的,也就崔稚了。

    她醒过酒来,又头疼了两日,后怕地同魏铭道:这副身子酒量怎么这么浅?莫不是小孩的缘故?那日太开心了,忘了我才八岁呀!我以后不会傻了吧!rdquo;

    同样的酒,魏铭和田氏也喝了,都没什么,小乙和墨宝也尝了点,也是无虞,不能不说崔稚这副身子酒量确实不行。

    以后莫要喝了。rdquo;魏铭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崔稚,生辰礼,耽搁了几日。rdquo;

    呀!rdquo;

    崔稚没想到魏铭还给她备了这个,忙把锦囊取开一看。

    小石头?

    那小石黄棕色,一面光滑圆润,造型有几分像红楼梦里那块巨石的造型,只是另一面没刻了石头记,刻了一只飞在天上的鹤,一颗枝叶繁茂的松,松下有个小孩。

    小孩圆头圆脑的扎着两只揪揪,穿了一身利落的裤子褂子,手里提了个坛子。

    崔稚看了半天,酒坛子?rdquo;

    问完见魏铭没有否认,她恍然大惊,你这圆头圆脑的小孩,不会是我吧?rdquo;

    魏铭没回答她,眼角含着笑,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印泥,试试。rdquo;

    崔稚还在惊讶之中,拿着雕刻了松鹤小孩的一面就要去印,魏铭赶忙拉住她的手,哪有拿雕花沾印泥的道理?rdquo;

    说着见崔稚一脸懵,显然还没晃过神来,直接握了她的手正过来,用那平平的一端按在了印泥上。

    他手下的力度不轻不重,崔稚由着他教小孩写字一样,握着她的手,把那平平一端,按在了他的绢帕上。

    绢帕上红彤彤两个字mdash;mdash;崔七。

    崔稚看着那走笔遒劲的两个字,一阵讶然恍惚,魏铭何时松开了她的手,又何时把绢帕收进了袖中,她都不知道。

    半晌,才问了一句,魏大人,你刻的?rdquo;

    魏铭心情甚好,不然?rdquo;

    他自上半年便琢磨着此事。他现在是穷得叮叮当当,似青田石、寿山石这等名贵适合篆刻的石头,他是买不起了,只能慢慢收集着本地的石材,放在书案上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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