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被人说只好看不实用的魏家小院,一下子成了一座坚实的城堡。男人们守住每一面强,门口更是抵住上了桌案,女人们护住孩子照看老人,魏家小院吹灭所有灯火,静待倭寇。
这一等,到了后半夜才有了动静。所有人立时警醒了起来。
倭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其他村子发现了村人藏起来的事,倭寇显得很有目的性,直接往村子里寻来。
有人的地方才有贵重的财务,而感觉被耍了的倭寇,不仅想要财,还想要命!
魏家的院子这么高大,这一伙浪人简直没费吹灰之力就寻了过来。
浪人一脚踹在门上,门发出一声轰响。但门没开,男人们顶着桌案纹丝不动。
浪人也不傻,当然知道院里有人。
这一伙十几个活下来的浪人开始威胁起来,他们不通大兴话,只有偶尔蹦出来几个词,让人似懂非懂。
但是刀,没有人不懂。
那当头的倭寇说一句,便用刀在门上划一下,说一句,便划一下。
里面的女人孩子全吓得发抖,男人们也禁不住冷汗渗出额头。
若是倭寇不管不顾跳墙而入,或者朝院里仍火把,他们该怎么办?!
倭刀一下一下刻在木门上的声音,说不出的刺耳,有胆小的村人,几乎双腿发软地瘫在地上。
然而就在倭刀越划越深,门外倭寇的话语越来越没有耐性的时候,突然有另一个声音从西边路上传来。
来人开口说得并非大兴话,却是与浪人所言甚是相似!
接着,门前的浪人与那人说了几句,那人都气息平稳的答了来,而浪人似乎迟疑了,低声商量了几句。
院子里的人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门外当头的浪人忽的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话,再接着,所有浪人都收了刀,离开了门前。
村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浪人发现了新目标,暂时放过了他们?又或者,根本就是欲擒故纵?!
没人知道答案,有人偷偷错开一点门缝朝外看去,浪人果然尽数离开,而引领他们的人,一身黑衣,身形高挑,身旁带了一条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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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西山余是谁?!rdquo;
郭天达道,咱们都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伙浪人的同伙,说得一口倭国话!rdquo;
还有村人义愤填膺,难怪他窝在西山平日里不出来,也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从哪来往哪去!原来他根本就是倭寇!潜伏在这,等着接应他的同伙!rdquo;
这个村人说着,另一个道:那西山余脸上有疤,养了一院子狗,不跟人说话,也没有亲戚朋友,就自己一个人住!咱们早该想到他不是个平头百姓!rdquo;
这下好了,他引了浪人去他那里住下来,咱们哪还有安宁日子好过?!rdquo;
村民们全都认定了西山余就是倭寇的同伙,全都说起西山余家的大狗,还有他打猎的本事,有人还说见过他从山里猎了野猪扛回家,更有人说好像见过他去集市卖过虎皮!
西山余这么厉害,现在十几个浪人又跟在他身边,村人再瞧瞧护送魏铭回来十来个官兵,都道不成,那些浪人肯定一个顶十个!咱们得再叫人来!rdquo;
惊惧的情绪还在传播,魏铭想安抚都安抚不住,村人喊着关上大门,说浪人随时可能再来,不少小孩都吓哭了去。
魏铭见状只好叫了皇甫飞,浪人的去向没弄清,一味关门自保不成,亮了家伙先安抚下村人。rdquo;
皇甫飞立时叫了随行的官兵,众官兵后背全背着一个长杆,听了皇甫飞的命,直接将长杆卸了下来,拿在手里。
罩着外面的布甫一取开,众村人全都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每一名官兵手里,都有一杆梨花枪。
皇甫腾还告诉众人,喷烟的喷弹的都有,还有喷毒的,倭寇一吸,不多时便仰面倒地!rdquo;
院子里都是一辈子务农的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个,个个震惊不已,再回过神来,又抖擞了精神。
咱们有梨花枪在手!去抓那西山余!剿灭那伙浪人!rdquo;
说着就要出门去。
崔稚拉了魏铭,拧着眉道:西山余怎么可能是倭寇?他根本不是他们口里的那样!不过离群索居而已,如何就成了坏人?!rdquo;
魏铭拍拍她的肩,我晓得。不过西山余跟浪人打交道错不了,咱们去弄个明白也好。我只是担心hellip;hellip;rdquo;
担心西山余以身为诱吗?!
崔稚一下变得同村人一样着急,魏铭也不再多耽搁,与皇甫兄弟商量留下些人来护院,其余人直奔西山余篱笆院而去。
然而还没到篱笆院,远远地,他们就看见西山余背对众人拖着一把锨,在铲土。
这处离篱笆院尚有些距离,他在此做什么?
村人都不敢继续走,有胆大的叫喊了一声,西山余,你是不是浪人的同伙?!rdquo;
西山余闻言手下顿了一顿,接着,有如同没听见一样继续铲土。
村人议论纷纷,又不敢继续往前走,倒是崔稚看到西山余,大大松了口气。
皇甫兄弟和几位持枪的官兵问了魏铭一句,这位就是那西山余?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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