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何砚之又觉出不对劲了。
这小子实在太认真,认真得过了头,该洗的不该洗的,他全都要照顾一遍。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道:“我说,差不多行了,您放着,我自己来行吗?”
“不行,”俞衡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说好的要我帮你,那就要我帮你。”
何砚之:“……”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那你快一点好吗?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那儿有知觉?”
俞衡:“?”
“给我那什么了……你负责解决?”
俞衡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笑起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砚总脸色立马就绿了。
第6章 断眉
什么叫“你还能硬啊”?
这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严重侮辱!
最后一分可怜巴巴的自尊心不安地躁动起来,何砚之愤怒皱眉,表情严肃:“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俞衡听出他语气里的冰碴子,果断改口:“你特别大,特别硬,活儿特别好。”
何砚之:“……”
这小子还真敢说出口!
砚总不为三句“夸奖”折腰,冷笑一声:“我活儿好不好,你试过?”
俞衡:“……”
何砚之说完这话,又反应过来好像有点过头了,不过谁让他报复心强呢。
反正话都说出去了,难堪的又不是他。
要怪就怪小保镖非得来招他。
俞衡抬眼看了看对方,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他倒忘了,网上传闻,砚总性取向不太正常,属于男女通吃的那一款,而且近几年是越来越gay了。
还是个gay圈挺有名的0.5——既当过0,也当过1。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对床那位舍友就是个死基佬,整天有事没事拉着他硬跟他聊“gay圈那些事”,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反正他听完以后是没听出这圈子有多好,光听出了这圈子有多乱。
砚总还真是喜欢往各种泥潭里扎。
此时俞衡露出个挺一言难尽的表情,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本来不想说的话:“还真没试过,那你是前面活儿好,还是后面活儿好?”
何砚之:“???”
两人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开荤腔,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还非常配合地接了下去,一时气氛非常尴尬,继续聊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何砚之心想: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敢玩了吗?认识第一天就调戏他,真不怕出事?
何大明星好像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没个ac数,并没意识到就算出事也是他出事,不可能是人家小保镖出事。
他沉默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开口说:“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雇保镖,不是雇炮友。”
俞衡点点头:“我觉得就算你雇炮友可能也有点力不从心。”
何砚之:“……”
他要退货,退货!
俞衡见他又要炸,果断转移话题:“好了,洗快点吧,小心感冒。”
主动服软什么的他最擅长了,毕竟谁都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是吧。
砚总这人其实没那么小心眼,就是有点好面子,只要有人给他个台阶,那他也就下去了。这会儿他被俞衡重新放回浴缸,忙往身上撩了点水,没再说话。
“冷吗?”俞衡问,“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何砚之冲他一点头。
水温其实并不低,至少在俞衡感觉已经挺热了,但砚总估计是真虚,居然还觉得冷。
俞衡把热水龙头打开,放浴缸里放了会儿热水,随即从置物架上拿下一瓶洗发水:“闭眼,洗头了。”
何砚之顺从地闭上眼。
俞衡本来以为何某人这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格,头发一定也跟钢丝球似的,刮手,可揉上去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这人头发非但不扎手,还细软得有点过分,像猫毛。
总感觉是在给他家大橘洗澡,费劲得要命,一言不合还挠人。
俞衡帮他抓完头发,拿起花洒,又给他从头到脚冲了一遍,随后把人捞出浴缸,用浴巾裹着扛进卧室。
何砚之这个时候已经困了,脑子有点犯迷糊,坐在床边低着头,随便他在自己身上折腾。
卧室的光线更好些,看得也就更分明,俞衡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打量他,只看到他身上有很多手术留下的疤,没忍住问:“你不用淡化疤痕的药吗?”
何砚之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我还能再继续拍戏?就那样吧,随它去了。”
俞衡:“……”
砚总这自暴自弃的心态不太妙啊。
为了防止这位脆弱的雇主着凉感冒,俞衡赶紧给他换好睡衣,又在屋子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吹风机来,帮他把头发吹干。
何砚之一直闭着眼,吹风机在他耳边嗡嗡地响,搞得他怪烦,不禁问:“好了没?差不多行了。”
俞衡关掉吹风机,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何砚之也不知道几个月没剪过头发了,已经长到挡眼,他竟也不嫌碍事。此时被吹风机吹干,全都炸了起来,他随手扒拉两下:“我要睡了。”
他说完就向后倒去,随随便便往那一躺,脑袋也没挨到枕头,腿还在床边耷拉着。俞衡只好又把他抱起来往上搁,抖开被子给他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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