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神明都需要付出代价。”桥姬冷漠的回答。
“我知道了。”晴明感受得到她并不想说这个问题,强行召唤神明必须献祭自己的生命,三岛根本不可能在召唤后第二天惨死在自己家中。
三岛对野口说要复活春子,但是只要是个有常识的阴阳师都知道,复活某人是逆天之事,对阴阳师的反噬和对世界的威胁非常大,野口在恳求了那么多阴阳师后也应该明白这一点。晴明观察过野口,他在那时对复活自己妻子这件事情差不多已经完全放弃了,没有再去找任何一位阴阳师,但为什么他会在遇到三岛后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并迅速的在宇治桥启动阵法。
野口不是草率的人,他之前在寻找阴阳师时都非常谨慎,对京都每一位阴阳师进行了了解,只找那些有能力的阴阳师。复活心爱的人是一件大事情,野口按道理来说绝对不应该相信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甚至是一个听都不曾听说过得阴阳师。而三岛,这个法力低微,连式神都没有的阴阳师,也根本没有能力去召唤出神明来。
而最关键的是三岛为什么会去召唤宇治桥姬,他们是根本没有关联的两个人,这完全无法理解。
一切都不正常。
“我和大天狗有私事,您就?”桥姬将晴明从思绪中拉出来,她送客的意思非常明确,晴明总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带走浓浓的责备意味,也许是大天狗受伤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别的,说实话他猜不出来。
“那,告辞。”
晴明安抚性的朝大天狗一笑,他没有再纠结桥姬不太好的语气,而且果断的离开了幻境。这让桥姬的眼神变了,对晴明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大天狗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向晴明离开的空地,他对于宇治桥姬刚刚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不太满意,“八幡神和你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个?”桥姬说不解,“也许你应该关心一下别的事情,任何事情都要比这破事好。”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我不喜欢这样。”大天狗皱眉,显然,他察言观色的本事非常糟糕,“传言也是有一定依据的,八幡神确实离开了你。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所认识的——”
“你认识他多久?”桥姬打断他,“不管是八幡神还是晴明,他们的事情你最好都不要去插手。”
“抱歉。”他摇头,“你知道不可能。”
“你还真是固执。”桥姬对待大天狗就像是思维跳脱的母亲对待自己严肃古板的儿子,她从来不会刻意去关心或者指导他的生活,大天狗遇到问题时她的帮助也是点到为止。但没人能够无法否认,她是他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事实上有人管教也是不错的,但我显然没有能力指点幼崽。”
“我不是幼崽。”
“或许?”桥姬保持怀疑态度,这让大天狗很挫败,“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为什么不看看你身后的伤口,还有这——”桥姬思考用词,“吸引人的诅咒。看来你跟着安倍晴明后摊上了一堆烂摊子,为什么不趁早离开?你的执着难道没有随着黑晴明的消失而另找目标,我们都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你心中所想的大义还没有被击碎吗?”
“你对外界很了解?”大天狗反问,他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并不是他的式神,你一开始对他的斥责让我们以为你知道的甚少,但现在看起来不是,你在刻意的引导他,为什么?”
“我自然有我理由。”
“我没想过一直跟着他,但现在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大天狗不能理解她的行为,她表现得很矛盾,这让大天狗本能的去和她对着干,虽然非常幼稚,但有时候也挺有作用的,“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
“不要太过分,大天狗。”桥姬收起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严肃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该适可而止了,我并不会溺爱你。”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
大天狗转身离去,幻境内只剩下了桥姬一人。她很少见到大天狗生气,不过她听说当幼崽闹脾气时,时间是长的无法想象,但她现在并没有追上去哄他的打算。她知道大天狗想听解释,不过根本不可能。
“你还是给他了提示。”
“这正是你所希望的。”桥姬对于新的客人的到来并不欢迎,“你的恶趣味我并不想说什么,但正如我告诉大天狗的,不管是八幡神还是晴明,他俩的事情我都不想他参与。”
“命运是无法琢磨的,而且一旦开始,游戏就没办法停止,我相信你清楚的了解规则。”
“我知道,你不用刻意提醒。”桥姬沉默。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唯一的作用只会碍事。现在既然猎物已经上套,诱饵也没必要留着了。”
_
野口志康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晴明正在和大天狗下棋,他对这件事情几乎是没什么反应。这是一个他早就知道的结局,从野口和春子的对话中他就能明白,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野口的动作会这么快。
“野口的母亲疯了,她为了让野口不和春子合葬,甚至去推倒了自己儿媳的墓。”座敷童子与晴明闲聊,对于这件事情她显得有些惊奇,“她禁止人们触碰她儿子的尸体,也不许他下葬。百合子整日抱着野口的尸体,尸体在夏天腐烂的很快,你知道那种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