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珏和裴承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从县衙离开。
天色已黑,衙门前的灯笼被点亮,散发出橘红色的光芒。
青石板路面上,铺着层厚厚的积雪,上面覆盖着一个个泥泞的脚印。
元珏叫了辆马车,他一路揽着余长歌,动作亲昵而自然,到了车前,还亲自扶她上去。
裴承恭送元珏离去,他凝着他们的背影,脑海中想起了余长歌。
余长歌是元珏的女人之一,只是她聪慧过人,本不该委身做个姬妾。
况且,元珏似乎更疼爱这个银面女。
裴承为余长歌感到不值。
他站在衙门口,望着马车辘辘远去,橘红的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他叹息着,哈出一口热气,不知是惆怅还是迷惘。
那热气很快被冰雪覆灭,消失在暗夜里。
马车的车帘落下后,遮住了路人的视线,封锁成一个秘密空间。
元珏迫不及待摘下余长歌脸上的银面,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狠戾和凶猛,噬咬着余长歌的唇瓣。
余长歌疼的哼了一声,她往后缩,身子被元珏压在车壁上。
“是我给你丢人了,还是我见不得人?”元珏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怒火,问她,“你就这么不情愿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刚才在裴承面前他就想问余长歌,但他怕她因此更加恼他,才竭力忍住。
余长歌望着他,冷笑,“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不等元珏开口,她又道,“九王爷玩个女人还要昭告天下吗?你怎么不去求道圣旨,说你看上了商贾余家的嫡女,要收做姬妾!”
她眸子里带着轻蔑和嘲弄,莹润的唇上还有一星齿痕,那是被他咬的。
元珏眸光从她脸上划过,他顿了顿,柔声道,“长歌,姬妾的身份是低了点,等你爹做了福城通判,我想个法子,封你为侧妃,你看可好?”
如果余长歌因为身份生气,他会去解决,虽然难办,也不是办不成。
元珏的话,让余长歌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她胸腔里渗了冰一般,冷彻透骨。
他果然一直把她当玩物看待的。
姬妾,还真是做他的姬妾。
余长歌眼底的星光寂灭,她闭了闭眼,在睁开,脸上全无了表情。
“你随便吧!”
她敷衍的话,任元珏如何蠢笨也听得出来。
余长歌的喜怒无常,元珏也习惯了,他只当她同意做他的侧妃,方才的怒意冰雪遇水般化开,他欢喜着,帮余长歌整理了衣裳。
余长歌垂眸坐着,她睫毛卷翘又修长,遮住了眼睛,唇瓣紧抿,马车内昏暗,看不出她的情绪。
“嘴上疼不疼?用不用买点药?”元珏观察着余长歌,低声询问。
他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间珍宝。
余长歌还是那句话,“随便。”
元珏如今所有的讨好,在余长歌看来,跟去青楼嫖的男人们没什么不同。
他是恩,她是技女。
不过千金买一笑而已。
只不过,心底忽然间空落落的,还是有点难过,她撇开眼,不想去看元珏。
恰在这时,马车忽然拐了个弯。
车帘被风吹起,有凉风顺势袭来。
余长歌吸了吸鼻子,讶异不已。
她闻到了熟悉的烟尘气息,这是她初遇元珏和自己遭遇刺杀时,嗅到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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