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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心中存疑,风波不断
    一行侍卫手提长刀冲进来,于皇帝架前排成一个弧形,未有指令而不能动,姚辛夷顺势张开双手,护于徐童潇身前。
    朱棣端坐着,虽是品着清茶,却握着茶杯的手紧绷,青筋暴起,淡眼瞧着眼前的局势,目光紧盯着,一刻不离,温凉侧目看向朱棣,他故作镇定却满心焦虑的模样,尽收眼底。
    李景隆突然起身,抱拳以请,道:“皇上请三思,前次也是没有问清就匆忙动了手,才闹了那么大的一场笑话,此番不如把话问清楚了再做决断不迟。”
    良久,朱元璋沉默不语,他心中自有他自己的盘算。
    蓝封峤慌忙站起了身来,行至徐童潇身侧,对朱元璋深深施了一礼,凉声说道:“皇上,请皇上高抬贵手,我蓝封峤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师妹绝无反叛之心,还望皇上明察。”
    朱元璋颇威严的朗声说道:“干什么?一个一个草木皆兵的,这里又没出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众人退下之后,朱元璋才双手轻挥,道:“行了行了都坐下吧,朕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倒好,一个两个的急匆匆的站起来做什么,赶紧坐下,这样一来,朕要怎么问话。”
    蓝封峤微微颔首,对徐童潇使了个眼色,才缓缓退至桌边坐下,李景隆也应声落座。
    朱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僵在嘴边的茶杯才缓手放下。
    锦兰苑中撤去了一众守卫,落座了一众看,徐童潇与姚辛夷静立于中央宽敞之处,略显突兀。
    朱元璋压制住心中的惊讶和怯意,面上缓缓露出和爱的笑容,问道:“你叫晓风?不是萧晓风,而是徐晓风?”
    “不错。”徐童潇轻笑一声,娓娓道来:“民女是徐公多年前于河南平乱之时认下的义女,我的亲生父母于那次叛乱之中被乱臣所杀,而我得上天眷顾,蒙徐公搭救,认做义女养居在万岁山下我徐家祖辈的故居之中。”
    朱元璋眉头微蹙,凉声道:“你家祖上也姓徐?”
    “可惜,我的那个徐家只是个小门小户。”徐童潇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又道:“义父陪居之时,曾说起自己的女儿晓风与我年纪相仿,却不能养在身边,许是为寄思女之情,他也叫我晓风,我也是直到七年前,才得见我那位义姐。”
    朱元璋心中咯噔一声,他口中暗暗重复,道:“七年前?”
    徐童潇偷眼观了观皇帝的表情,才又淡淡的说道:“七年前重阳佳节,我义姐于万岁山落崖,伤重离世,葬在我徐家祖坟边,碑墓皆是我亲手所建。”
    朱元璋敛眸静思,后抬首问道:“她要你回徐家?”
    徐童潇轻摇摇头,眼角微微一颤,瞬间晶莹涌上泪窝,道:“义姐伤重自知不治,弥留之际才告知她叫徐晓风,却还来不及多做交谈,便撒手人寰了,前次上紫金山,我只为祭拜义父,贸贸然闯进了封锁,不小心惊扰了圣驾。”
    “是这样吗?”朱元璋撇了撇嘴,一脸的怀疑,目光转向姚辛夷,满是审视,冷语道:“朕瞧着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有些眼熟,她……难道不是你的家生侍女吗?”
    “皇上慧眼。”徐童潇回眸看了一眼姚辛夷,眉眼间瞬时漾满了笑意,说道:“辛夷她,七年前万岁山下,与我义姐同被救回,当时她的头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之后,记忆全无,我不忍她外出流浪,便留在了身边,时时带着。”
    朱元璋缓了缓心神,一时不语,脑中却开始攒新的说辞,徐童潇的这个故事,简直无懈可击,可就是这样的故事,完美的让人心中生疑。
    徐童潇敛下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交叠的双手微微握紧,颔首轻语道:“皇上似乎对民女所说的故事存疑,那么不妨诏御医前来,为辛夷诊治一番吧。”
    言语中并未提及萧晓风,也未提及过去,若是贸然给姚辛夷诊治,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让这徐童潇有所察觉。
    朱元璋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你是蓝封峤的师妹,朕信任你一如信任他,你不要有负担,好不容易进宫来,咱们就像聊家常一样嘛。”
    “是。”徐童潇应着声,却心中深知,不会轻易结束。
    徐辉祖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你既是父亲的义女,入京多日不肯离去,就没有想过回徐家瞧上一眼吗?”
    闻言,徐童潇缓缓转过身去,目光上下打量,微微一笑问道:“这位是?”
    朱榑转脸看了看徐辉祖,又偏头瞧了瞧徐童潇,满面堆笑的说道:“好个徐家义女,倒是不认识你自家的哥哥了。”
    徐童潇欠了欠身,自嘲的笑笑,说道:“童潇眼拙,原来是义兄,七年前义父丧礼,我虽到场却未敢进徐家门,只在门旁偷偷的瞧了一眼背影,着实不识。”
    徐辉祖冷眸直盯盯的看着徐童潇,冷哼一声,道:“未敢进门?那晓风手中握着我父亲所赠信物,她临死对你表明身份,却不曾将信物交给你吗?”
    徐童潇抬眸,但见徐辉祖面上淡漠,才又说道:“我曾听义父提及,此生遗憾便是义姐不能回家,如果可能,我倒是很愿意替我义姐到徐家走这一遭,然而可惜的是,义姐临终之前,并未交我什么信物,事实上,我认她为义姐,也仅凭她与我同名而已。”
    徐辉祖眉头蹙紧了,心中暗暗想到了刘清砚前时与他提过的那事,她见过的一个像极了萧落樱的女子,手中握有徐家的奇石玉簪,如今找到了这个女子,手上明明有信物,却谎称没有是为何?
    心中想着,疑惑渐深,徐辉祖出神忘物,径自落了座。
    徐童潇偏着头,瞧着徐辉祖,面上漾起了绯红,困窘。
    朱元璋干咳两声,笑笑的开口道:“你既是徐达的义女,又不远从河南来京,又为圆你父亲遗憾,朕大可拟一道旨意送你回了徐家便是。”
    “多谢皇上美意。”徐童潇欠身颔首,轻柔轻语道:“兴许是义姐落崖之时,遗失了信物,徐家既是如此看重那信物,还是我去找来了才好,不若等民女找到了,再请旨还家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高声问道:“徐卿你意下如何?”
    徐辉祖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颔首轻语道:“臣同意这女子所言,便等她寻回信物再说吧。”
    朱元璋慈爱的笑了笑,说道:“那也好。”
    一番盘问下来,纵使徐童潇的故事无懈可击,朱元璋还是从心底里认定了这个徐童潇身份有疑,不论她是徐晓风也好,萧晓风也罢,都必须处理干净,才能安心。
    徐童潇自己心知肚明,皇帝看似相信了自己的话,但自古君王疑心重,绝不可能轻易过关,怕是从此风波不断。
    她的认知很透彻,风波的确,从此刻开始且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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