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太多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触及了更会杀身,秘密,总有人竭力隐瞒,却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一层窗纸真的能掩盖的住吗?
徐姝锦的话一出口,徐童潇不由得心头一惊,慌忙拉住她的手,将她压于座位之上,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徐姝锦平静了一下,吸吸鼻子,低声说道:“前几日,我偷听到大哥跟大嫂说话,他们说你于宫宴之上承认了义女的身份,还说……还说你有可能,是我七年前落崖侥幸未死的三姐姐。”
徐童潇慌忙说道:“那不是真的,不过是我信口胡诌的故事,我骗他们的。”
徐姝锦固执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是的,你有徐家的奇石玉簪,你可以回去的,就算不是三姐,你也是我的义姐啊,义姐回徐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听着姝儿。”徐童潇打断了徐姝锦的话,双手抚住她的双肩,颇坚定的冷语道:“忘记这件事,就当做你从不曾听到过,我不是你姐姐,与徐家也没有关系,知道吗?”
徐姝锦还是重重的摇着头,说道:“我不明白,我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你,他们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喜欢你。”
“傻丫头,我宁愿你什么都不懂,永远都不懂。”徐童潇素手轻抬,理了理姝锦鬓边的碎发,轻语道:“有个你这么想着我,念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瞧,我们像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徐姝锦撇了撇嘴,眼中晶莹闪烁,委屈巴巴的说道:“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想你回家,名正言顺的唤你姐姐,黏着你,一刻也不要分开。”
徐童潇宠溺的笑笑,说道:“你现在也在叫我姐姐,也在黏着我呀,都是一样的。”
“不是,我不是很安心的。”徐姝锦说着,开始抽泣,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下来,边说道:“我很害怕的,怕一个转身你就会不见了,你总是这样突然不见,然后……然后我就找不到你了。”
鼻子突然一酸,徐童潇只觉泪水涌上来,她忙不迭的将徐姝锦揽进怀中,轻声说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连住处都给你知道了,还能躲到哪儿去呢。”
徐姝锦的依赖,暖化了徐童潇欲冰封的那一颗心,回忆涌上心头,锥心之痛随至。
曾几何时,她也有这样一个姐姐,匆匆也见不得几面,挂在心上,总想依偎在她的怀中,总想那么静静的,在她身边黏着,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然而,那梦碎的零落,片片扎在心头,拔也拔不去。
轻轻拭去徐姝锦面上的泪痕,徐童潇温柔的笑着,轻语道:“听话,好好吃饭,吃完了赶快回家去,别让你娘发现了,以后你想见我都难了。”
闻言,徐姝锦忙坐直了身子,随便在脸上抹了几把,说道:“那我们说好了,你不准再躲我了。”
徐童潇抬手,竖掌,笑笑说道:“一言为定。”
徐姝锦大眼睛眨呀眨的,突然咧嘴一笑,伸手击掌,说道:“击过掌了,违背诺言的人就是小狗。”
徐童潇轻点了点头,笑笑轻语道:“好,你说怎样便怎样,只要你开心。”
有姐姐宠爱的感觉真好,这一刻的温馨开怀,想必是徐姝锦最开心的时刻。
徐姝锦终于肯乖乖的吃东西,徐童潇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宠溺的瞧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笑意微漾。
吃饱喝足之后,姚辛夷悄悄送徐姝锦出了后门。
姚辛夷折回之时,徐童潇正坐在桌边发着呆,随口问道:“发呆啊,想什么呢?”
徐童潇回过神来,笑笑说道:“在想姝儿,你说我与这小丫头不过匆匆几面,话都没怎么说几句,她怎么如此黏着我呢?”
姚辛夷敛下眼眸,想了想,说道:“要我说啊,血浓于水,你们虽不同母,却也同父,你之于姝儿,就如……妙锦之于你,底下盘着根呢。”
血浓于水,也只能用这四字,解这不合逻辑之事吧。
姚辛夷抿唇一笑,低低轻语道:“你这个妹妹呀,真的是太执着,刚走到门口,还不忘让我好好开导开导你,劝你尽快随她回徐家呢。”
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之感,徐童潇轻叹一口气,低语道:“姐姐,其实我有些怕,怕……姝儿会变成第二个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姚辛夷不假思索,直接说道:“有你这么拼命护着,徐家永远不会变成第二个萧家姚家,姝儿自然不会变成第二个你。”
徐童潇轻闭双眼,竭力的想要将脑中回忆的画面抹去,却怎么也无法清除。
摇了摇头,徐童潇抬眸低语道:“但愿吧,但愿一切都不似当年,但愿我们姐妹有朝一日,不会反目成仇。”
“不会的,放心吧。”轻抚抚徐童潇的肩,姚辛夷轻声说道:“你一夜都没合眼了,赶紧去歇歇,明儿个还得去赴太子妃的宴会呢,没精神可不行吧。”
徐童潇抿唇笑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不对呀,紫茜呢,怎么一直都没见她呢?”
姚辛夷不禁轻笑,说道:“你不是说参加太子妃的宴会要庄重些吗,紫茜一大早就去绣院给你赶制衣裳去了。”
徐童潇眉头轻蹙,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几日,紫茜一直在躲着我呢。”
姚辛夷暗暗一笑,低语道:“若是我啊,给人那么毫不留情的责骂,怕是再不想见你了。”
“哎呀我那日不正在气头上嘛。”徐童潇突然咧着嘴笑笑,凑上前去,讨好的说道:“姐姐,你最善解人意了,我这刚对人家发过脾气,又不好放下身段来讨好,紫茜最听你的了,没事替我说说好话嘛。”
姚辛夷宠溺的点了点头她的鼻尖,说道:“好了,知道了,你赶快去休息吧。”
徐童潇才点了点头,复又笑笑说道:“姐姐你也赶快去歇歇吧,昨儿陪了我一夜,也都没合过眼。”
“我已经习惯了,没事的,我收拾好了就去。”姚辛夷说着,自顾自走回桌边收拾。
徐童潇半靠在床头,看着忙碌的姚辛夷,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有姐如此,她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的福德,才能换来这一世的守护。
想着,她缓缓闭上了双目,沉沉睡去,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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