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从来都是最乏味的,规矩甚多,颇不自在,还得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捧的皇上开心了才行。
徐童潇自觉不适合如此场合,于是,偷偷溜了出来。
姚辛夷低问道:“晓风,我们就这么走了能行吗?”
徐童潇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道:“宫中规矩是给宫中人定的,与我又没关系。”
姚辛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说蓝少爷,若是给他发现咱们不见了,还不得大发雷霆啊,你不怕呀。”
徐童潇眉头轻挑,蛮不讲理,凉声说道:“怕什么,我又没去见燕王,就走走怎么了?”
兜兜转转逛进了御花园,远远的瞧见假山前的石桌边,围坐着几个妃嫔模样的人。
徐童潇用手肘拐了拐姚辛夷,悄声说道:“哎哎哎,姐姐快看那边。”
“那是……”姚辛夷眉头轻挑,颇惊讶的说道:“喂,我们是看见王的女人了吗?”
徐童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道:“后宫的女人们呐,一个个都是戏子,走,我们看戏去。”
徐童潇非拉着姚辛夷去凑热闹,隐于假山后,寻了个舒服的地方,两人静静落坐,轻闭双眼,听。
胡充妃步履匆匆的行至,见众人都在,便来施了一礼,笑笑轻语道:“哎呦,诸位都在呢,妹妹给宁妃姐姐请安,也给淑妃姐姐请安了。”
李贤妃与葛丽妃位分偏低,忙起身行了个礼,道:“给充妃娘娘请安。”
郭宁妃轻点了点头,虚扶一下,道:“行了,大家自家姐妹,都不必多礼,充妃,坐吧。”
“多谢姐姐美意。”胡充妃微微欠身,面上娇美的笑意不减,说道:“只是妹妹不比诸位姐妹们逸致闲情,司制房那边还有事得赶着去呢,着实不能陪姐妹们在此寒暄了。”
李淑妃面上微僵,转而轻笑出声,道:“司制房做事如此不上心吗?凡事还得妹妹亲自盯着?”
郭宁妃眉梢微微一挑,凛了面色,朗声道:“若是做事如此怠慢,本宫定要好好的罚他们。”
胡充妃突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含着笑说道:“姐姐莫要动气,是新进贡的锦缎,皇上赏给妹妹了,我自然不能独享,便让司制房给众姐妹赶制衣裳了,我怕司制房那边粗心,可不得自己去督促一番嘛。”
李贤妃与葛丽妃对视一眼,笑笑说道:“哎呦,还有我们的份呢。”
胡充妃立马回道:“当然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可怕自己享受不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应该的。”
眼瞧李贤妃与葛丽妃双眼冒光,郭宁妃登时心绪难平,扯了抹笑意于嘴角,轻语道:“既是如此,我们这些闲人,就不耽误妹妹了。”
“那妹妹先告退了。”胡充妃又施一礼,转身,端了端衣袖,继续往前行去。
郭宁妃面上的笑意霎时间褪去,眼神中一丝凶狠闪过。
李淑妃口中不愤,低低一语,道:“什么分给大家同享,我瞧着,还不就是臭显摆,仗着自己得了些恩宠,她算什么东西,竟敢不自称嫔妾。”
李贤妃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唉呀,先别说这充妃娘娘入宫前的事了,便说这一把年纪还倍得恩宠的,也是人家的能耐了。”
葛丽妃也顺势接话道:“是啊,充妃,谐音就是宠妃,人家可是从入宫起,便是皇上的宠妃了,直到现在都恩宠不断,这个就是叫经久不衰吧。”
郭宁妃轻闭双眼,冷声说道:“行了,你二人也不必在这里酸酸的说话,没什么事,各自回宫去吧。”
“嫔妾告退了。”李贤妃二人赶忙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李淑妃颔首,安慰似的轻声说道:“娘娘,您别太在意,充妃一向如此嚣张,却怎么也翻不出天去,您不必过多的在意她,至于贤妃跟丽妃,一贯的墙头草,随风便倒了,都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
郭宁妃淡淡的摇了摇头,口中冷冷的说道:“可是她们让本宫觉得心里不痛快,有她们在这后宫里,就如鲠在喉。”
李淑妃瞄了她一眼,长叹了一口气,佯装无意提起,说道:“说到底还是没有皇后在,若姐姐您继了后位,她们便也不敢放肆了,就算手握凤印,也没有皇后的名头叫的响亮,您说呢?”
郭宁妃抬眸望向远处,目光幽幽,冷笑一声,道:“皇后?你我敢说,哪一个有堪比马皇后的仁德,可当得起这大明朝的皇后吗?”
李淑妃眨了眨眼,不知避讳的又一语,道:“姐姐你代掌凤印,位同副后,只可惜没能生得一个皇子,助你登位,若是能……”
郭宁妃只觉得心口发堵,冷声说道:“行了,你会不会劝人呐,本宫有些乏了,你也先退下吧。”
“是,嫔妾告退。”李淑妃行了礼,退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十足的嘲讽。
宁妃侍女流云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低语道:“娘娘,这淑妃娘娘说话虽不多,可还真是尖酸刻薄,一口一个后位的给您添堵。”
郭宁妃双手于身侧攥紧,恶狠狠的说道:“这些个混账,早晚有一天,本宫会好好的收拾她们。”
“只是……”流云咬了咬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却是郭宁妃接下了话,说道:“只是可恨这宫中没有一人可帮本宫做这样的事。”
“是谁说的,宫中并无此人?”徐童潇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跨步走上前,面上肆意的笑意漾满。
郭宁妃不由得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徐童潇微微欠身,颔首轻语道:“民女徐童潇,参见宁妃娘娘。”
听闻她的名字,郭宁妃颇有些惊讶,问道:“你说,你能帮我?”
徐童潇故作姿态的双手背后,转了个身,说道:“不错,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听的一清二楚,教训人我一向最厉害了,不就是对付两个巧舌如簧的嫔妃嘛,我也自认为是巧舌如花,对付她们绰绰有余。”
徐童潇的大名早已响彻宫廷,她一张巧嘴,可是退了一场和亲的大事,可见是有些能耐的,姑且可以一试。
郭宁妃微微轻笑,轻声说道:“明日我于琅秀宫中设宴,不知徐小姐可否赏脸。”
“这个自然,多谢娘娘抬爱。”徐童潇说完这一句,便携了姚辛夷匆匆离开。
姚辛夷曾经问过她,为何要帮这位位同副后的宁妃娘娘,徐童潇也曾自问,没有理由,只是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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