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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别来无恙,忘年之交
    这一晚,徐童潇为解毒耗尽心神,朱棣却与人一番畅饮。
    朱棣一行人到达广西时,天色已晚,乾元寨四面环着的灯笼已经亮起,小红灯笼一串一串,映的大寨格外好看。
    朱榑瞧见大队人马行进,快步迎上来,此前,朱棣派他飞骑前往探查,作为接应。
    朱棣眼观山寨,淡淡一语,道:“怎么样?”
    朱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手指指点点,说道:“白日里整个庄子的人都在操练,每隔一个时辰会换一队人守卫和环山巡视,夜里守卫和巡视的人会相应增加,乾元寨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强攻是不行的。”
    朱棣缓缓转头,暗暗挑了挑眉,示意朱榑,说道:“你带着兄弟们在寨门外远些的地方驻扎,本王进去探一探。”
    “四哥!”朱榑慌忙出口,却只唤了燕王一声,面露忧愁,却未再说一句。
    朱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说道:“放心吧,进去探探而已,我不会有事的。”
    朱榑心头一凛,抿抿唇,继而点了点头,说道:“好,如遇危险,焰火为号。”
    眼望着朱棣离去的背影,朱榑心中犯了嘀咕,四哥与这乾元寨到底是何关系,总不会平白无故遣了他前来相约。
    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有些模糊,忆起前日,乾元寨门前。
    几名守卫将他拦住,询问身份及来意,他未多加言语,照着四哥教过的话回答,便见到了一人,那时的朱榑却怎么也想不到,多日之后,自己再见他时,竟是那般景象。
    那是一位长者,约莫六十左右的年纪,由寨中人拥护着行至门前,挺直了身板,颇具威严。
    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仅以三字询问道:“燕家人?”
    朱榑闻及他声,心头竟是狠狠一坠,颔首道:“是的。”
    那老人又是冷冷的低问一声:“可有信物?”
    “家主只随手给了块腰牌。”朱榑颇警惕,缓缓的将腰牌亮了亮,却也不给人看的完全。
    见他如此谨慎,老人竟是仰天大笑了几声,道:“啊哈哈哈,何人都能是燕家人吗?”
    “也不是何人都能看我燕家信物的。”朱榑收了那腰牌,敛眸轻笑,凉声问道:“老先生可是这乾元寨主吗?”
    朱榑素来大大咧咧,却遇到关乎四哥生死之大事,必谨慎小心,燕王的令牌,可不能于此处随随便便拿出,万一成为他人手中把柄,便相当棘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燕王令牌,就算仅仅露出边边角角,萧和也能清楚辩析,至此,已确定朱榑燕家人身份。
    萧和撇了撇嘴,低低一笑,说道:“我不过就是个守山的糟老头子,怎敢妄称寨主。”
    朱榑也不遮掩,毕恭毕敬的陪着笑面,抱拳颔首,道:“那么,便请寨主出来相见吧。”
    萧和又是呵呵呵笑出声来,转而瞬间冷了脸,冷冷低语道:“呵呵呵,何人都能见我寨主吗?你家主若真是燕家主,他合该自己来见。”
    朱榑眉头蹙紧了,一时不知以何话回复。
    “不送。”萧和却是冷声出口,转身便走回了寨子里。
    朱榑恍然间回了神,眼前四哥的身影已经消失,他长舒了一口气,带着队伍折回距山寨略远处,驻扎。
    后庭的小院,厢房门前,仅挂了一盏红灯笼,似是引路。
    朱棣轻敲两下,推门而入,刚跨进一步,便见一掌劈来,慌忙弯身躲过,躬着身子,一个反转,绕到萧和身后,执他一只手臂,擒住。
    朱棣忙放了手,面上笑意微漾,抱拳颔首,深鞠一躬,笑语道:“萧老爷子,别来无恙。”
    萧和轻拍了拍朱棣的肩膀,笑笑说道:“燕王爷好身手,更胜从前,我老头子这两下子,已经招架不住了。”
    朱棣赶忙绕到萧和身后,为他捏了捏肩膀,谦虚道:“哪里哪里,分明是你知道是我,才没下重手。”
    萧和哈哈一笑,又拍了拍朱棣的手,自顾自行到桌边,说道:“哈哈哈不寒暄了,赶紧过来坐,陪我喝一杯。”
    “酒席都给我备好了,瞧瞧。”朱棣口中说着,脚下已迈步到桌边,指着一瓷碗,说道:“佛跳墙!你这道菜做的最好了。”
    萧和抬头看向朱棣,笑着指指他,说道:“是啊,你差人来此相告,我自然要好酒好菜的都备好了,否则怎么招待你这个挑嘴的人啊。”
    朱棣咧着嘴角笑着,抬手倒了两杯酒,推到萧和跟前,说道:“自然还要有你存下的陈年佳酿。”
    萧和宠溺的笑笑,用手指了指朱棣,抿了一口清酒,转而问道:“前日你遣来邀约的,是何人呐?”
    闻言,朱棣不由得心头一惊,连忙问道:“是我七弟,怎的,他可是犯了混了?”
    “不。”萧和忙抬手示意他,转而笑了笑,说道:“我想说的是,他合该是整个皇室,最值得你信任之人,可用。”
    “哦?此话怎讲?”朱棣抬起眼眸,饶有兴致的看向萧和,静等他的一番言论。
    萧和也不避讳,直说道:“你这个七弟,当真警觉的很,那日我与他相见,讨要信物之时,他谨慎的很,将那腰牌护的紧紧的,只露出了一个角,还口口声声只有寨主见得此信物,可见他护你心切。”
    朱棣眉头轻挑,淡淡一语,口中似嗔的说道:“你老爷子也是厉害,只瞧见了那腰牌一角,便认定了此人是我燕家人了?未免也太草率了些,若此番来的是别人可如何是好?”
    萧和笑了笑,傲娇的往后靠了靠身子,说道:“诶,我可没跟人说我夜里于此设宴啊,别人哪里懂得咱爷俩的暗语啊,估计你那小兄弟,至此还心中犯着嘀咕呢吧。”
    朱棣延开了嘴角的笑意,颇欣慰的模样,说道:“我此前并未与他说明此事,不过他素来也不多问,只要我说,他便照做。”
    萧和幽幽凉声道:“他将是你日后……不可或缺的帮手。”
    闻言,朱棣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不错,他是与我最亲近之人,也是我最信任之人,看来老爷子你……与我看人的眼光是一样的。”
    萧和哈哈一笑,不住的说道:“这叫做心明眼亮,你我是一样的。”
    朱棣手执酒杯送上前,抿唇笑了笑,说道:“所以活该我俩相交忘年。”
    萧和抬手与他手中酒杯相碰,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好,为了我们的忘年之交,干了。”
    每与萧和喝酒说话,朱棣总觉得惬意的很,他与他,同是有秘密的人,可彼此之间却没有秘密,他知晓他的过去,他明白他的情仇。
    萧和对于朱棣来说,像极了老父亲,他从萧和身上,找到了他的皇帝爹爹,可能永远都给不了的亲切之感。
    所以尊他,敬他,护他,不是没有理由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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