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银锭子就吓破了胆子的,想必也不是什么难搞的货色,一行人说话做事猥猥琐琐,总觉不对。
落座时,一男子将一个黑色的布包碰落在地,里头传出了清脆的一声响,这一响,惊的朱棣一个激灵,是玉。
有个首领模样的人,对着他的头就打了下去,低声呵斥道:“混账东西不想活了,这宝贝怎么能随意放在一边呢,碰碎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他说着话,小心翼翼的将那布包捧到身前,褪去黑布只露出一角,是成色极佳的上等白玉,这是朱棣擦着边看到的那一部分,这个东西怕不是他们的。
只听得几人对话道:“老大,这玉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啊?值钱吗?”
那首领呵呵一笑,道:“值钱吗?你说蜀王手里的东西,有一件算一件,哪件不是好东西?不值钱别人也不会出这么高价钱雇我们给搞到手啊。”
“那是,那是。”几个人应和着,又安静喝茶去了。
这些人绝对不是蜀王的人,这玉龙既离了蜀王府,定是要送往京城进献父皇的,那么一定是递了折子的,但若东西不到,将以欺君大罪论处。
朱棣敛眸想了想,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而后笑语道:“嗯这花茶果然不错,不如晓风你也去采些凌霄花回来,我们到时候带在路上喝。”
徐童潇只顾着吃,显然没有注意到旁的事,听闻他言,颇惊讶的抬眸,问道:“怎么突然要喝花茶了?”
“因为是凌霄花啊。”朱棣说着,嘴角扬起了满满幸福的笑意,是母亲名字的花啊,这个理由他深知,徐童潇绝不会拒绝。
果然,徐童潇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然后劳烦了茶棚老板随她同去,至此,茶棚里只剩下朱棣一人,跟那一队官兵。
几个人吃饱喝足了,眼看老板不在,拍拍屁股就要走。
朱棣啪的将茶杯磕在桌上,冷声道:“喂,你们还没给钱呢。”
那首领啪的一拍桌子,吼了一声,道:“刚才不是给过碎银子了吗?你眼瞎了。”
朱棣动也没动,却是勾了勾唇角,满口的嘲讽,道:“还没有我打发你们几个要饭的给的多呢。”
“你说什么?”那首领恶狠狠的一声吼,就欲上前与他理论,却被手下的几个人给拦了下来,一边劝阻说别为无关之人动气。
朱棣眼角微微一颤,抬眼瞟了瞟他们的方向,冷声低语道:“要走也可以,把玉龙留下。”
那首领闻言,不由得口中嗞了一声,轻蔑的一笑,说道:“嘿,兄弟你这是想黑吃黑呀,这么干可不厚道吧。”
朱棣手用力握了握茶杯,一个白眼翻过去,冷语道:“只不过是拿走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而已。”
“哈哈哈……”一众人笑的前仰后合,对着朱棣指指点点,狂妄的放出了厥词:“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几个的名号,到手的东西就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可那不是你们的东西。”朱棣说着,手中的茶杯刷的飞出去,直打在那首领的颧骨上,登时就泛起了青紫。
那首领手捂着面庞,冲着身后几个人骂道:“你们是木头吗?别人都骑到你们头上来了,还不知道动啊。”
几个人听闻他喊叫,才缓过了神来,一个个抽刀而上,虽然这几个看起来像木头似的,但着实武功不错,从官兵手中劫了玉龙也不是说不通。
朱棣一个人招呼这几个,虽然也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可怎么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偷袭,明刀是易躲,但被偷袭的内伤也绝对会有。
但是很巧,他这人最恨偷袭,所以这些人,死期到了。
徐童潇手掐着一大把的凌霄花,满手的橙红,显得活泼又热烈,靠近茶棚时,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般,都是血腥味。
她的脑海里开始不断地闪回李悦漪的话,燕王这两日之内必遇血光,血光之灾,怕是来了。
想及此,只觉得冷风吹进了心坎,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回了神,直接抛了手中的花束,往回跑。
茶棚里,横着几具被血染透了的尸首,而朱棣正举刀,狠狠地扎进了那首领的胸膛,随后往起一拔,鲜血直接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身。
眼见着这人断了气,朱棣手上一松丢了刀,胸口的刺痛隐隐传来,他一手抚着,一手提了包裹玉龙的黑布包,大口大口的喘气,坐到了一侧,疲惫的很。
“天佑,你怎么样?”徐童潇直冲了过来,不知是踩到哪具尸体,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朱棣身前,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板呆呆的站在一旁,有些吓傻了,指着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这……死人了?”
朱棣将玉龙往徐童潇怀里塞了塞,后才低低一语道:“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官兵,他们是土匪,想要杀人劫财,他们想杀我。”
徐童潇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那老板吸了吸鼻子,赶忙走了进来,说道:“去我家吧,我家离这不远,先到我家去避一避吧,待公子伤好些了再说。”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毕竟死人了,留在案发现场总归会被怀疑的,何况他们还是凶手。
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进了一个村庄,村庄最里边,是一个恬静淳朴的小院,天色已渐暗,门两侧的夜来香都开出了淡黄色的小花,幽幽香气浸了满院。
进了房,朱棣便整个人瘫软了下来,他尝试着躺上床,胸口的刺痛,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徐童潇连忙给他身后垫起了两个枕头,让他可以舒服一点。
朱棣还在调整着坐姿,徐童潇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只觉得一阵愧疚,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呀?”朱棣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抓了抓她的手臂,低吼了一声。
徐童潇撇了撇嘴欲哭,气急了锤了锤自己的大腿,悄声说道:“都怪我,若是我信了李悦漪说的什么血光之灾的卦象,我就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是遇到了血光。”朱棣扯了扯苍白的唇角,笑笑轻声道:“不过好在,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你还笑的出来。”徐童潇说着,两行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她随手就抹了两把,泪痕挂在脸上,欲笑不笑的。
朱棣却是笑意深深,他抬手为徐童潇拭了拭面上的泪痕,温柔轻语道:“好啦,别哭了,丑死了。”
徐童潇闻言,连忙吸了吸鼻子,止住了抽泣,然后打掉了朱棣的手。
太过疲惫的朱棣靠在靠垫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而徐童潇,坐在他的床边守着,一夜未敢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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