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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贵妃醉酒,霓裳羽衣
    太子汤,原是个露天的温泉池,为了此番的游赏,也特意加了个顶,结结实实的屋顶,任大风怎么也刮不倒。
    这样的一个装置,怎么也非一日之功,可华清宫那么多的汤泉,为何偏偏选择了这个没顶的太子汤呢?秦王如此的大费周章,到底是了什么呢。
    朱榑进了太子汤,四下里打量一番,想及与朱樉的谈话。
    他不肯随着去海棠汤看歌舞,便自择了太子汤,而朱樉神神秘秘的将他拉到一边,告诉他有关藏宝图一事。
    传闻华清宫中秘密藏有宝藏,他曾暗中派人探查过,毫无头绪,但传闻中提及一藏宝图,被唐玄宗置于太子汤中某处,他也未曾寻得。
    赞了一番朱榑的聪明才智,最终目的便是想让他帮忙找一找这份藏宝图,并许下好处,届时所得宝藏,三人平分。
    朱榑抬手抚了抚那墙壁上的浮雕,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低低的叹了一句:“朱樉啊朱樉,你这所谓藏宝图之事,该不会是诈我的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莲花汤,池上建有九龙殿,殿外有白玉雕成的九条龙,口喷泉水。
    殿内,是莲花状的汤池,双莲花底座,象征着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有在地愿为连理枝,永做并蒂莲之意。
    进入殿内,徐童潇便开始好奇的四处溜达,将外殿走了个遍,唯吸引她眼球的,是墙边放置的一排排的乐器。
    “哇,好多乐器啊,这唐玄宗也太会享受了吧。”徐童潇惊呼一声,一连从一头跑向了另一头,打了个响指,笑问道:“王爷,考考你,你认得这些乐器都是什么吗?”
    琵琶,磬、箫、筝、笛、箜篌、筚篥、笙、瑟、筑、跋膝管、竽……
    朱棣从头给她件件叫出名来,不由得啧啧叹道:“这一些乐器数下来,连霓裳羽衣曲都可做,不过……”
    “不过什么?”徐童潇眉一挑,疑问道。
    “少了把琴。”朱棣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再无下文。
    替他宽了衣裳,朱棣大咧咧的泡在汤泉中,隔壁海棠汤的音乐已经响起,丝竹声声入耳,听的人醉了心。
    “还有荔枝?”徐童潇自顾坐于一侧的汤池沿上,用手扒拉着早便准备好了的果盘,又抬手将一杯清酒递到朱棣手上,抱怨道:“还有酒呢,你这二哥也太会享受了吧,怎么什么好东西他都有,真是没天理啊。”
    “你既喜欢便多吃点多喝点。”朱棣转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道:“说不准你我过了今日,便没什么机会可以吃这些好东西了。”
    徐童潇一颗荔枝刚刚剥好,抬眸问道:“什么意思?这不是你二哥特地给我们准备的嘛,让我也过一把贵妃的瘾。”
    朱棣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突然变成一丝狡黠,低低一语道:“是啊,二王兄定是清楚我不爱歌舞热闹,所以才备了这莲花汤中,这么多的好酒好果。”
    闻言,徐童潇不由得心惊,手上一松,荔枝便掉入了汤泉中,波纹一圈一圈的散了开去,平静下的暗涌,怕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那齐王那边……”徐童潇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了。
    声乐里似乎有些不妥,朱棣抬手示意她收声,细听,良久才道:“这乐曲有些不妥。”
    徐童潇却未听出异样,还伸着脖子往那边凑,一边还不住的问道:“哪里有不妥?不就是隔壁海棠汤传过来的丝竹声吗?”
    朱棣摇了摇头,唇角一勾,笑问道:“你听过华清池贵妃魂的传说吗?”
    徐童潇连忙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朱棣便絮絮的讲道:“传闻杨贵妃对这里眷恋,每到夜里,她的鬼魂便会出来游荡,或带走一些人的魂魄,或可助有缘人心愿达成。”
    “我说乐曲不对,是琴声不对。”朱棣转眸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琴音清晰干脆,是在这间莲花汤中的,所奏便是霓裳羽衣曲。”
    “贵妃出现了?”徐童潇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浅极了,深怕鬼魂循着气息找来。
    “鬼魂如何能抚琴呢?”朱棣笑意深深,抬手抚了抚徐童潇的脸蛋,轻声轻语道:“你去内殿寻一寻吧,说不准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与你我共享这御汤了。”
    似乎明白了什么,徐童潇笑的算计,起身便走,一边说道:“好,那我便去寻一寻这位朋友。”
    她走后,朱棣缓缓抬眸,眼直盯盯的瞧着水面,那一道暗暗的波纹,由远及近,那是一件衣裳飘在水面上,一点一点的朝他移动过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似是穿着唐朝贵妃的服制,朱棣冷笑从面上一闪而过,俶的起身,扯着那人的头发,一把从水中扯了出来,于空中翻了一个翻,又重重的拍在水中。
    朱棣大手扼住那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拨开她面上的发丝,是个女人,他恶狠狠的低语道:“是何人指使你来暗算本王的?”
    那女人张了张嘴,气顺了,才冷声:“无人指使。”
    朱棣手上用力,往上推了推,眼睛狠狠一瞪,又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谁指使你来暗算本王?”
    那女人窒息到翻了白眼,她亦不肯改口,道:“无人。”
    见她不说,朱棣便也不再问,手上用力,一把捏断了那人的脖子,原本就是了然于心的事情。
    “王爷,果然是个女人在弹琴。”徐童潇披散着头发,略有些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跑出来,道:“看来的确有叵测之人想要害我们了。”
    朱棣抬眸向她,微微一笑,道:“可问了话了?”
    “根本没有机会问。”徐童潇泄气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语道:“那人一见到我便立马动手,招招致命,我一时情急,扯了琴弦将她勒死了。”
    “彼此彼此,我这边也一样。”朱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抬手指了指汤泉,那水中的浮尸。
    徐童潇柳眉一蹙,抬起头来,委屈巴巴的说道:“突然有点担心齐王了,若此番真是别人设计,那他只有一个人,万一来多个杀手可如何是好呢?”
    “他是齐王,你在担心什么呢?”朱棣呵呵一笑,如此一句便一语带过了,他自顾自的行至乐器墙边,随手拿起一把长笛,道:“你该考虑的,是接下来我们的这一出戏要怎么唱。”
    “唱什么?”徐童潇站起身来,赶忙拍打了打身上的褶皱与土灰。
    “唱贵妃醉酒,唱霓裳羽衣。”朱棣这句话音一落,口中笛声便婉转而出。
    徐童潇恍然,笑意满满,转了两个圈转到墙边,取了琵琶一扫,接的自然,他俩所奏便是霓裳羽衣曲。
    曲破又名舞遍,是曲高潮,以舞蹈为主,繁音急节,乐音铿锵,速度从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结束时转慢,舞而不歌。
    这本非原来设计的曲调,听的秦王二人心惊胆战,连忙披了衣裳至院中,朱榑此时也正在观望。
    音乐声住,良久的寂静之后,徐童潇身披贵妃华裳,从殿内跑出来,脚下蹒跚,一副醉了酒得模样,口中满是醉意,吟诗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哈哈哈……”她吟完这一首,仰天长啸,自顾自在原地转了个圈,笑声停,便整个人往地上栽去,晕倒。
    一时间,慌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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