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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苦修
    “太乙者,无上之谓,所传宗旨,直提性功,不落第二法门,所以为妙……”
    乔辰安心默思《太乙金华**》的字秘义,平心静性,意念抱元守一。丹田位于膻穴,在两胸连线间的位置,是人体当纳气的一个特殊位置。
    据经上所讲,丹田共藏有十一八口先天之气,其口为主气,其余十五口为辅气,正是暗暗映衬了道家“生万物”的妙理。
    只不过,寻常所说的先天之气乃是“天地清气”,纳入体内只会对人体有益,而丹田的这十八口先天之气却是“乾坤浊气”,是每个人在娘胎里便有的东西,对人体非但无益,反而大有害处。
    十八口浊气就像是十八道枷锁,封锁了人体当蕴含的各种潜能,倘若体内浊气全消,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在一瞬间变成武林高,飞檐走壁,力可巨鼎!
    而对于乔辰安来说,想要成功步入金丹境,至少也要炼化其一口浊气方可,但其难度,怕是不亚于刀尖起舞,梢头漫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乔辰安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心神同时引导着天心的灵魂力量与下丹田的灵力向膻穴涌去,想要凝聚金华,精气神者必须合一,这只是金丹大道上的第一步罢了。
    但只是这第一步便难倒了他。
    无论要他操纵灵魂力量还是灵力都不难,但这一步难就难在这两种性质迥异的力量必须相互保持在一定的比例,且分别从不同的经脉当运行,最后同一时间抵达位于胸口的膻穴,然后一举冲开穴壁,进入到穴道当。
    乔辰安接连尝试了几次,甚至就连两种力量的数量都把控不好,更别提还要分心二用在经脉当运行了,对他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况且,人体还是十分脆弱的结构,内部遍布经脉,周围尽是脏腑,行功之时稍有不慎,这两种力量就会失去控制,伤及内脏。
    须知,内伤要比外伤要更难愈百倍。
    尝试了约莫近百次之后,乔辰安脸色忽然一白,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血迹,就在刚才,他体内力量失控,直接伤到了肺腑。
    他睁开双眼,轻轻拭去嘴角血痕,眼有着一抹苦涩,叹道:“难难难!”
    但也知大道修行不易,此番只是开端,前路之上不知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待自己,若是因为这点挫折便感到沮丧,当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他自知自己并非什么修道天才,只能算是庸之资,想要在修道路上大步前行,就必须要付出“天才”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努力,但好在他这人虽然一无是处,却极有恒心。
    只要认定某一件事,就算剥皮抽骨,万劫加身也绝难改变心意。
    一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千次,万次,没什么大不了。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勤奋”二字不能办成的事。
    况且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未来已经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就算明知前山有凶虎,也偏要向虎山行,大不了喝他个十八碗烈酒,醉心醉意,也要做一回那打虎的好汉!
    就算葬身虎腹也无怨无悔,只因他叫乔辰安,嘿!
    行功数十次,乔辰安体内的灵力已经近乎损耗一空,正在“汤圆”的作用下迅速恢复,但更多的却是精神上的疲惫,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在练习操纵这两股力量,心神损耗极大。
    他拿出从城隍处得到的阳元茶瞧也不瞧塞进嘴里许多,顿时化开一抹浓浓的苦意,但乔辰安却毫不在意,随便嚼了几口便吞下肚去。
    霎时间,只觉腹生出一股神秘的暖流,直冲脑海,原本疲累损耗的心神顿时清爽明朗了许多。
    若是让其他修士看见他这般行径恐怕会气得直接吐出一升血来,阳元茶的效力要热水浸泡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似他这般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好东西!”
    乔辰安无言一笑,旋即闭上双眼,再度开始操纵着两股力量对膻穴发起冲击,嗯,这是第九十次……
    第一百零八次。
    第一百六十次。
    ……
    第百零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嘴角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当乔辰安行功到第四百二十六次,两股力量终于来到膻穴前,紧接着的一步便是叩关,在他的心神注视下,膻穴一片漆黑,紧紧闭合着,像是一堵黑色的石墙。
    乔辰安咬咬牙,脸上浮现一片狠厉之色,两股力量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向黑色石壁狠狠撞去,虚无仿佛一丝轰鸣在耳边炸响,那两股力量就像是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霎时溃散。
    乔辰安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身上猛地渗出一层冷汗,脸色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如此静坐了将近一刻钟,乔辰安才张口骂道:“这是谁创造的功法,是要玩死我呀!”
    虽然一脸的不爽与抱怨,但眼的光芒却愈加炽盛。
    转头向窗外看去,这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上行人声渐稀,夜色晦暗,天空半点星光也无,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在杭州上空。
    修炼了一整天的时间,即便有阳元茶的滋养,但乔辰安心神损耗几乎已到了极限,此时更是连半根指头也不想动一下,索性身子一翻,倒在床上,片刻时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大雨果然如期而至,淅淅沥沥的雨声将乔辰安从睡梦唤醒,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迈步走到床边,只见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雨幕当,水汽弥漫。
    房舍,行人,酒幡,全都笼罩在一层雾色当。
    一阵寒风带着雨点拍打在乔辰安的面颊上,他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乔辰安忽然想起临来杭州之时母亲给自己的那把油纸伞,便将其从行李当翻找了出来,伞面是用普通的油纸做成,只是简单绘了几幅山水,似乎是钱塘县附近的景色,撑开来却别有一番意境。
    他微微一笑,拿起毛笔在伞柄之上写下一个“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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