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声涛最初不怎么参加寝室里的活动,他就喜欢读书,书就是他的一切,可是在和赵至刚交朋友之后,他面临着必须在朋友和书之间进行选择,因为赵至刚在整个大学四年里,除了在教室里上课看过书以外,几乎从未在教室外的任何地方看过书。当然,他也不是说不看东西,宁声涛和他同寝室两年,隔壁寝室两年,知道他在寝室里最多只看过报纸,就连杂志都没在寝室看过。
宁声涛大学四年时间,在寝室里他做过很多事情,看书、看报、写信、看信、打电话、接电话、睡觉等等。赵至刚大学四年时间,在寝室里也做过很多事情,但是恐怕打“双抠”和喝酒的时间是除了睡觉以外干的最多的。
“双抠”是一种扑克游戏,曾经非常流行,直到“斗地主”出现和广泛为大家所接受之后,这种游戏才渐渐的从宁声涛生活的那几个地区销声匿迹。
据宁声涛了解,至少在他读大学的那四年时间里,也就是从1998年2002年,整个省内和附近几个省的大学里,打过“双抠”牌的大学生起码超过一半!甚至在某些学校恐怕超过80%,一些大学和中专还常常组织“双抠大赛”,可见当时“双抠”的普及度和受欢迎程度。
在整个大学四年时光里,宁声涛改变了书呆子的风格,听从万书记教导,开始积极的交朋友,争取得到真诚的友谊和爱情。于是他在学习和自习之余,在和书籍做朋友做恋人之外,还做了几件对他来说比较破格的事情。
其一就是打了551局“双抠”,其中完整的带帽子“双抠”379局。其二就是陪人一起上通宵网看电影和打游戏,总计大约是82个通宵。其三就是陪人看通宵录像和大众舞厅中厮混,大约是50次左右,其中通宵录像大约14次。其四就是陪朋友蹦迪,大约是20次。其五就是陪朋友陪女朋友,大约是15次。其六就是宿醉,大约是10次。其七就是唱k大约15次(其中包含3次通宵)。
这些事情都是宁声涛计划之外的活动,他最初也几乎从不觉得自己可能会这么去“享受”生活。
这些破格的事情中,“双抠”绝对是破格中的“破格”,因为他消耗了宁声涛大量“宝贵”的读书时间。一般四个人坐下开始打“双抠”,从3开始升级,就算打的最快的那种游戏规则,起码也要一个小时或者两三个小时才能打到戴上“帽子”。如果用那种最慢最严谨的玩法,就算从头天晚上7点开始打,到了第二天造成7点也未必打完真正戴上“帽子”。
一般说来,寝室里的男生们不愿意按照当时社会上最流行的玩法来玩“双抠”,觉得太慢太别扭,于是修改了游戏规则,使得游戏更加有趣更加充满戏剧性。
以“双抠”狂人赵至刚为首的几个寝室的“双抠”迷主要做了几个游戏规则的修改。
第一个修改是,一般玩法是40分升一级,他们玩的是20分升一级。
第二个修改是,一般玩法是庄家0分对方连升三级,他们的玩法是庄家0分对方连升五级。
第三个修改是,一般玩法庄家满分对方0分则庄家升三级,他们的玩法是连升四级。
第四个修改是,一般玩法庄家只得120分,对方得80分会开始抢庄,抢庄时庄家按照自己本级进行抢庄,他们的玩法是庄家按照升一级来抢庄。
第五个修改是,一般玩法叫主必要是有一对才能叫,再反时必须要有一个鬼牌带对子才能再反,最后是对鬼反成“无主”。他们的玩法非常刺激,只要有一张牌就可以“叫主”,然后是一对可以反主,再之后是一张鬼牌带一对可以再反主,再之后一张大鬼带一对又可以反主,最后是一对小鬼反,直到一对大鬼反。也就是说普通玩法最多能够实现一次叫主,四次反主,他们的玩法一次叫主之后还能再反五次。
第六个修改是,一般玩法最后“扣底”是要封顶的,最多升五级,不能无限制的升级。
第七个修改是,一般玩法有“五”“十”“k”“j”必打,他们有时候根本不管必打,升级就可以直接升到“a”。
第八个修改是,一般玩法是戴“硬帽”,他们的打法是戴“软帽”。“硬帽”的意思是必须在打最后一盘“a”级的时候打到最后一张牌或者两张牌庄家必须是“a”,如果是一张,那就算“半顶”,如果是一对或者分别两张“a”才算把输家的帽子给戴上了。“软帽”呢,就是只要在庄家打“a”级的时候能够让对方得分不到80分,意思就是抢不下庄就算是庄家赢了,至于随后一张两张牌是不是“a”都无所谓。
因为修改了规则,所以大家更容易完成最后的登顶戴帽,于是也就有了输家请吃饭买汽水钻桌子等等小“赌注”。而不像其他人打“双抠”那样,说不定要分几次才能打完,打到最后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戴“硬帽”结果还不了了之。
宁声涛曾经遭遇过的一次最经典最完美最难复制的惨败是,他和周律堂的搭档对阵赵至刚和对面体育系大一新生李圣农的搭档。当时是大二的时候,对方大四的体育系男生们都毕业了,来了一批大一新生,其中这个李圣农是整个南二公寓里最帅的一个。
当时周律堂的运气不错,他们一开始第一把抢庄就由周律堂抢到了3,一般抢庄时叫的主不见得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最好的一门,当时周律堂抢的是红桃3,因此红桃在最开始没有人反庄的时候“主牌”。周律堂在继续摸牌时,发觉自己的红桃牌比较多,结构也还比较理想,更关键是他的运气不错,他摸到了另一张红桃3,于是就“定主”,摆出了两张红桃3,那么要反主就至少需要一对3还要加上一张鬼牌。接着,在最后还有三手牌时,周律堂又摸出了一张“大鬼”,也摆了出来,这叫“再加定”。此时的局面,赵至刚和李圣农只能用一对小鬼牌来反“无主”这种机会。
不错,周律堂把八张底牌摸起来,不是主牌红桃就是刚好用得上的副牌,几乎没有任何浪费。
开局周律堂就甩出方块akk,这是副牌当中的大牌,没有一对a的存在了,除非对家独缺方块,可以用主牌红桃或者3或者鬼来“杀”,否则所有12张牌里的分数牌都归了庄家。运气好时确实没话说,宁声涛刚好有一对10,于是这一手牌,加上李圣农不得不出的一张方块5,他们就得了45分,几乎把方块的分数得完。剩下5分不是在周律堂手中就是在赵至刚手中,因为周律堂“起底牌埋底牌”,因此周律堂几乎不可能留一张方块5在手中,99%还有一张方块5就在赵至刚的手中。
周律堂接着出了一对梅花a,恰好逮住了赵至刚一对5,宁声涛又贡献出一张10和一张k,这手他们又得到30分。总分已经达到了75分。
然后是周律堂甩出的黑桃3344的连子,虽然很小,但是因为是连子,也不容易遇到更厉害的大牌,因为对家没有“起底牌”,原手就摸有黑桃6677、jjqq的概率并不特别大。于是宁声涛把自己仅有的黑桃的分数10和5都出了,他的贡献甚至还没有赵至刚大,赵至刚出的是一对k和一对9,他有两个对子,可惜不是连对。这一手牌,加上李圣农的一张黑桃10,宁声涛组合得到了45分,总分达到120分。
三手牌下来,宁周组合已经赢得了胜利,就看最后是让赵至刚和李圣农得80分抢庄,还是得45分让宁周只升一级,得不到45分让宁周升两级,又或者是被打个光头让宁周升三级。
最后,凭借着赵至刚的一张大鬼得到了李圣农手中的5分,宁周升两级。
双方前三局,宁周升两级打5,再升两级打7再升一级打8。
第四局,最精彩最惨烈的时候到了,这是宁声涛“双抠”史上最难以忘怀的一局。
为了不翻底牌来叫主,宁声涛其实不太心甘情愿的教主,甩出了方块8,这一局是“轮底”到了宁声涛起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宁声涛才会“叫主”,因为他起底之后可以让周律堂“反主”。如果底牌应该由宁声涛起,那么周律堂叫了主,如果对家没有“反主”,那么周律堂和宁声涛都没有机会再“反主”。这种情形,实际上对庄家不利。如果恰好是“轮底”的庄家手中的牌很好,那么他可以选择性的“叫主”,也可以选择性的“埋牌”,甚至等待机会再“反主”,起底牌换牌。
宁声涛这局牌很糟,不但没有大小鬼,而且没有其他的8,至于一个方块8,起了底以后也没有8,那么他“埋牌”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方向。这种时候,对于“埋牌”的人来说是个巨大的困难,相当于盲人走小路,危险至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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