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果油的打赏!太多了,这几天压力好大。暴君同学,名字起的真形象,太有个人风格了,打赏都要分六次进行……可怜我的小心脏扑腾扑腾好半天~)
传说是神话演变而来具有一定历史性故事的名称,或者关于某人、某事或某地过去事迹的传闻。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成为传说。
春天,生机盎然的春天,代表着希望和美好,一切都欣欣向荣,繁昌制药厂的职工们也是喜气洋洋。
厂里的领导班子换了,厂被人承包了,这些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真正令他们喜形于色的是快发工资了,等承包大会开过,拖欠八个月的工资就会一次性发下来,他们都在盘算着,小孩该买新衣服了,家里可以吃点肉了……
赵长天把承包大会定在二月七号,据说是专门找大仙算的黄道吉日。作为华夏第一例试点改革,书记、市长和市经委主任等实权领导都会亲自参加会议,汉江日报也专门做了详细的报道。
“来来,大家一起来干活,把厂子打扫干净,给市领导们留个好印象。这边把院子里的草都拔了,垃圾全部清空,房顶找人来修好……还有设备,别忘了擦干净。”承包大会的日期定好后,赵长天把所有职工都组织起来打扫卫生,希望能有一个崭新的面貌重新开始。
繁昌制药厂的职工们懒懒散散的四处站着,装模做样的拿着抹布、扫帚、拖把等随便弄弄,根本不听赵长天的号令。
赵随云走马上任后,任命朱国琼和赵长天为副厂长,药厂的人都知道他是赵随云的弟弟,以为又是个靠裙带关系混饭吃的家伙,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有核心小组才知道,其实真正管事的人是赵长天。
赵长天这边大喊着,可惜根本无人理睬,朱果琼看不下去了,她把在场的职工分成五组,然后让每一组负责一个区域的卫生,打扫干净才能下班。
“朱工,现在挺威风啊,这厂区这么大,收拾起来太累了,我们肚子有点饿,不如先吃饭再打扫吧。”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拖拉机上嬉皮笑脸的说道,他叫曹剑,瘦的像根黄棍子,嬉皮的大长发油乎乎的,长着张马脸,嘴里还叼着个烟头。
“现在才十点,刚吃过早饭就吃中饭,你不嫌撑得慌?赶紧动起来干活,不要耽误时间!”朱果琼厉声道。
“哟,人家现在可厉害了,是副厂长,不能得罪,曹剑你快干活,不然小心把你开了。”旁边正在擦水缸的大姐余红星笑道。
“谁敢开我?我还真就不干了!”曹剑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呸的把烟头吐在地上。
“捡起来!”赵长天走过去,冷冷说道。
“你谁呀?在老子面前装威风,老子在这工作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曹剑跳到一张桌子上,叫道“别干啦,我这缺人打麻将,谁报名啊”
“我来……”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多。
“各位同志,现在药厂已经被我姐姐承包,承包大会马上就会召开,请大家积极配合完成任务,要是有什么意见和不满,请当面说出来,不要搞小动作,更不要有反抗情绪,我们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药厂盘活,好好过日子。你们这样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赵长天的眼睛紧紧盯着人群,那几个想报名打麻将的人怏怏的闭上了嘴。
“都站着干嘛呢?还不干活去?”郝瑞文走过来大声训斥道,他是科长,终归有几分面子,大部分工人们拿起手中的工具按照分配开工了。
曹剑没动,还有六个人也没动,坐在纸箱上,翘起二郎腿冷笑着。赵随云低声道“这几个人市里都有关系,曹剑的父亲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其他人都是原来厂里的干部。他们根子深,从来都是只拿工资不干活,谁也不敢说他们。”
“这帮油条子,真是可恶,就是他们带头,大伙才不听吩咐,想等着看笑话,把他们开掉就好了。”朱果琼很早就认识到蛀虫的危害,但却拿他们没办法。
“既然这样,那就不讲情面了,谁不听话就开除。”赵长天说道。新官上任,为了顺利开展工作,建立威信,杀一儆百是必须的,
“不行,以前李厂长也想开除曹剑,可刚提出这个想法,上面就开始施压,隔三差五的派人来检查,挑毛病,不能开,开了没好果子吃。”赵随云连连摇头。
富贵险中求,赵长天走到曹剑面前,冷笑道“曹剑同志,既然你光吃不干活,我觉得这名字不适合你,你应该姓夏才对。”
曹剑一愣,姓夏?夏剑?我草泥马!他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嗷的从桌上跳下,一拳头猛地砸在赵长天的脸上。
“小赵!”
“长天!”
赵随云和朱果琼立刻冲过去,扶住赵长天“怎么样?没事吧。”
鲜血从赵长天的鼻孔流出,他满不在乎的用手擦了把脸,瞬间脸变得像关公,看上去极为可怖。事情闹大发了,工人们赶紧过来,劝架的劝架,有人拉住曹剑,有人给赵长天递毛巾,他们喜欢看热闹,也想打压下赵家的威风,但并不想真的闹出事端。
赵随云气得浑身发抖,赵家两个男孩,赵中哲生得晚,她和赵长天关系最好,从小到大,把这个弟弟当眼珠子疼爱着,为他放弃了读中专的机会,现在赵长天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打成这样……她紧紧抿住嘴,胸脯急剧起伏,心中的猛虎即将破笼而出。
“全都让开!”赵随云爆发了,她推开堵在前面的人群,一步步走到曹剑面前,死死的瞪着他。
“你要干嘛?”曹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觉得很没面子,妈的,这女人平时挺老实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凶?
“曹剑,我代表繁昌制药厂厂委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现在起立刻生效!”
“你凭什么?”曹剑吼道。
“就凭我已经承包了这个厂,凭我是厂长!”女人凶起来真可怕,像要吃人一样,围观的工人瞬间撤离三米远。
“随云……”朱果琼喊了一句。
“谁也别劝我!”赵随云豁出去了,她进厂不过两三年,平时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今天彻底被激怒,恐怕打她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实施承包到个人的规定,根据大家的工作量和效果进行奖惩,谁要是不听话,不干活,对不起,繁昌制药厂容不下你,请你另谋高就!任何人都一样!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关系,我赵随云都不怕!”
现场一片沉默,没人出声,曹剑想冲上来,被郝瑞文和张卫国等人牢牢按住,拖走了。
姐姐的血性被激发了,挨了一拳头效果这么好,赵长天真没想到,所以说,护雏的老母鸡惹不得。
“赵厂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别在这杵着了,卫生没搞好,到时候可要扣奖金的。”朱果琼把工人们赶跑,回头看到赵随云正心疼的替赵长天擦脸。
“别擦了,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赵长天把头移开,血不能擦掉,否则就白挨这一拳头了。
“也好,你回去休息吧,别让爸妈看到,否则会担心的。这两天你都别来了,好好养伤,不然承包大会那天不好看。”赵随云叮咛了几句,可惜她根本低估了自己弟弟的厚脸皮程度,不好看?大老爷们不在乎,要的就是这效果。
赵长天骑着自行车离开制药厂,顶着一张血脸,哼着歌,直奔市经委而去。
1986年2月,成为汉江市男女老少都不能忘怀的日子。那天,汉江市的街头出现了一张诡异的血脸,在温柔的春风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飘移,口中还大声唱着一首他们从未听过的古怪歌曲,血脸经过的地方,竟然开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
这张消失在市委大院的血脸究竟受了多大的冤屈啊?
从此,市委大院的夜晚变得异常安静;从此,汉江市市志《野史篇》中又多出一个流传后世的千古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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