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二人从冰河折返上冰镇的时候已完全入了夜,遍地的白雪映着星光,虽无阳光,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一片霜色。
二人走到屋前,叩门而入,许霍识趣地让开一点位置,待两人坐定,师玉道:“雪泰将军已吩咐下来,让我们再多等几日,直到风雪过去。”
雪莱不关心这些,只自顾地看秘籍,一边细细揣摩幽影斩的技巧,柴火通红,照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显出几分娇媚的模样,她年纪不大,穿着雪衣就和假小子似的,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子俏丽。雪莱看了会儿,闻着火堆上的香味,忽然把书丢了,捧着个碗道:“快给我点东西吃,好饿!”
罗晓飞连忙给她盛了一碗,她捧在手里,拿起一个竹勺在那儿喝得香甜。
师玉又见两人暧昧,面色古怪道:“今日在湖面练剑,可有什么疑问?”
罗晓飞坦言道:“颇有心得,只是我们两个都不曾使用长剑,想必要花费不少时间练习基本招式,但我想幽影斩重气不重招,现在练练也是无妨的。”
戴河道:“不懂剑招?亏你们还有自知之明!”
师玉练这招式花了足足五年的时间,又经过多年磨练,才有如今的成果,这两人竟然扬言要在几天内练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什么都没说!”
罗晓飞转而看向雪莱,今个儿早上她可是很嚣张的。雪莱正喝得起劲儿,见罗晓飞看了过来,翻白眼道:“我这不是找到感觉了吗?”说罢还给了罗晓飞一记小粉拳。
戴河见两人又暧昧了一下,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两个大男人在他面前眉目传情,正常人都受不了。
“这么冷的天可别走丢了!”
师玉提醒道。
戴河不信邪地打开屋门,一股子冷风顿时灌入了他的领口,只冻地直哆嗦,他连忙运转斗气抵抗,这屋外一片空旷,冷风吹得呼呼作响,可别真个走丢了。许霍叫道:“想出门就赶紧滚,堵在门口作甚?冷死了!”
戴河涨红了脸,都说了要出来走走,当然不能失了面子,最终还是低头窜出屋外,冲进了茫茫夜色中。许霍赶紧关了门,倒在一边把头也盖起来,嘟囔道:“大半夜的冷死了,真搞不懂这家伙出去干什么!”
雪莱吃完东西,身子暖了,便独自一人修炼斗气,用的便是罗晓飞所教的方法,据说能提纯出更厉害的斗气,经常修炼也能使修为更加巩固。罗晓飞也配她一起练习,师玉见这两人行为古怪可偏偏练出了斗气,好奇道:“你们两个修炼的方式真古怪。”
罗晓飞道:“有兴趣可以试试,这样很省时间。”
师玉摇头道:“我的斗气早已质变,这种积累斗气的练习早已没了效果。”
罗晓飞对质变了解的不多,只知这是将斗气属性转换成五行中的一种,由于质变后的斗气与原先的斗气不能相融,此后斗气将不能够再有任何增长。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等斗气无法提升后,再通过质变斗气以寻求更高的爆发力,或者把斗气变得更加容易操控。
罗晓飞好奇道:“昨天我还看见你打坐来着,既然你的斗气已经不能增长了,那你到底在干什么?”
师玉沉吟道:“严格来说,我在融意。就是将斗气里包含的属性提炼出来,不断淬炼自身与属性的包容度,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好高深的样子。”
罗晓飞面色好奇,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见,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达到天人合一又是指什么呢?你又想走哪条道路?”
“我修炼的方向讲究一个缠字,乃是木属性的斗气。”
师玉解释道。
罗晓飞道:“据我所知木属性最不受人待见,除了增强自身恢复能力别无好处,你怎么会选择这条道路,难不成贪狼里没有更强大的功法?”
师玉傲然道:“那只是愚人的见解,质变功法千千万万,每种属性的分支多不胜数,又岂是简单的五行分类能够概括的,我的选择自有我的道理,与你说不通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哪一种功法?”
罗晓飞转而问道。
师玉回想起罗晓飞和休奥华的战斗方式,沉吟道:“水属性最容易练成,却少了刚猛的味道,这个不适合你;土属性讲究力量连绵不绝,若是你练习还算合适;至于木属性讲究一个缠字;雷和火则不可练习,除非你想折磨自己。”她沉默片刻,又道:“到底喜欢哪种还需你自己决定,像我酷爱精妙的招式,所以选择木属性,这样斗气会变得容易控制,修炼战技可以说事半功倍;如果你喜欢直来直去的,不妨选择土属性。”
斗气分为五行,但只有木、水、土三种能够练习,木者为缠,会把斗气变得柔化,更容易控制;水则为柔,千变万化;土为厚,力量连绵不绝。
除此之外,三种属性还有变化,比如水能化冰,变成无坚不摧的斩杀斗气;土能混元,化作绞杀之力;木化为精,练成霸王之体……等等。据传有千万种变化,不一而足,并不能单一的用五行来划分。
不过火和雷两种属性是不能修炼的,因为人体中全是水,因为水克火,所以不可能练成火属性的功法;又因为水能导电,会让修炼者被雷击而死,所以也不能练习雷属性功法。
罗晓飞问道:“我听说,还有一种特殊属性的质变功法,这种东西合适修炼吗?”
“严格来说,万物都属于五行演变,特殊属性的功法想来也属于五行,只是组成的五行成分太过杂乱无法分类,所以大家统一将其称呼为特殊属性。”
师玉向罗晓飞解释道:“但有些特殊属性功法十分奇妙,我听闻京墨有个家族修炼的就是千重气,据说练到深处,一丝斗气有万斤重量,厉害非常,更奇妙的是这种功法是偏向木属性的。”
“这倒是很有趣!”
罗晓飞笑道,千重气怎么听都觉得更靠近土属性。
师玉同样露出有趣的神色,说道:“或许是有人把名字取错了吧。”
这时候门口一阵动静,戴河满身是雪的钻进了屋,他浑身哆嗦着蹭到火堆旁,发誓以后再也不在晚上外出了,这里夜晚简直冷得吓人,但他刚坐下,就发现雪莱趴在罗晓飞身侧睡着了,一副小绵羊的摸样,他一脸恶寒,自顾得取了碗热水一饮而尽,长舒了一口气道:“什么鬼天气,真他妈的冷啊!”
“谁让你非要出去的。”
师玉无语,招呼众人道:“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休息吧。”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不躺着睡,只取出长剑插在背后,就这么靠着眯眼休息。
戴河的睡姿就没那么高雅了,直接躺到了火炉旁,不过这家伙很有头脑,把长剑的一端插进火炉,双手抱着剑柄取暖。
“有创意!”
罗晓飞朝戴河竖起大拇指。
众人很快进入睡眠状态,师玉则靠在长剑上一副随时会醒来的摸样。
罗晓飞没急着入睡,拿起那本幽影斩秘籍细细端详,又过一个时辰,这才合衣躺下,心中默默想道:“千重气,似乎也解决不了我的瓶颈。”从草芝国重伤回来后,虽然斗气变得极易控制,但是量变依旧困扰着他,就算有琴提供的特殊修炼方法也不能解决。“斗气的量不足,我就算修炼土属性也难提升力量,不妨就学学师玉,将一身斗气转成木属性,到时多学点艰深的战技?也不算亏了……”
几番交谈,罗晓飞已有所决定。
…………
…………
东方鱼白,又是新的一天。
今日寒风似乎有所减弱,但依旧不适合外出,不过照此势头,再过两日便可出发了。
晌午时分,罗晓飞和雪莱结伴来到冰河上游,那两柄长剑依旧完好无损,直挺挺的立在一起,只是由于天气的原因变得寒冷刺骨,触之如遇电击。
画好方格,依旧是陪雪莱练习步法,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将湖面踩得咯吱作响,直到正午时分,雪莱终于能正确踏完所有的步子了。
“第一阶段练习就此结束。”
罗晓飞宣布道:“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运气练习了,你走过那么多遍格子,现在对力量的潮起潮落应该有所把握了吧?”
雪莱点了点头,罗晓飞道:“你现在拿剑再演练一遍,这次一定要记住把力量留下,而不是一股脑爆发出来。”
“好!我们开始吧!”
雪莱双手举着剑,横在胸前,做出准备的姿势,忽的脚步轻踏点在小方格内,此后她身体猛地一顿,跳往下一个大方格,只听轰隆一声她整个人忽然朝下栽倒,长剑都插进了冰层里。
罗晓飞赶忙上前,拉起她道:“你没事吧?”
雪莱拍了拍衣角,拔起长剑,苦恼道:“为什么你一次就会了,我怎么就是不行呢?”
“不要着急,慢慢来,这幽影斩里内含特殊的震动频率,你必须用身体记住这种频率才能正确施展。”罗晓飞循循善诱道,玩震动之力没人能比得了他,他可是研究很久了。
雪莱也是三天两头的热度,现在受到打击就不想学了,不开心道:“可我好像学不会!”
“嗯……这样吧……”
罗晓飞打了个响指说道:“你尝试用斗气轰击我的双手,我帮你找找斗气运转的频率。”
“这样行吗?而且你要怎么帮我找斗气的频率?”
雪莱不确定地看着罗晓飞,用斗气轰击他的双手,弄不好可是要把罗晓飞打伤的。
罗晓飞伸出手掌,摁在雪莱的手心道:“不必担心,只管用斗气攻击我的手心。”
雪莱尝试调动一点点斗气,击在罗晓飞手心,后者只觉得隔靴搔痒,没有一丁点的感觉:“不要有顾虑,放开手脚全力施为!”
“我……我怕!”
雪莱有点退缩。
罗晓飞道:“那你慢慢加力,我受不了就告诉你,可好?”
“这样……这样也行!”
雪莱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好,随即加重了几分力道,罗晓飞依旧毫无感觉。
“把你刚才的力道加十倍,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罗晓飞催促道。
雪莱加重力量,一股斗气猛地撞击在罗晓飞的手心,轰然爆碎,两人悠然分开,中间爆发出一股飓风,冲天而起。
雪莱不确定道:“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就是这个强度。”
罗晓飞再次将手心合在雪莱的手掌上,说道:“保持这个力道继续试探,再有十次必能帮你找到斗气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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