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良缘紧紧的抱着他,这实实在在的触感让她这两天飘忽不定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可两秒后并没有感受到男人同样热烈的回抱,她疑惑的仰头望他,只见他面无表情,就这么站着,对她的拥抱不来电,但也没推开。乔良缘悻悻的收回手,转而想到可能被关了两天他心里不爽着呢,也不同他计较,反而开口道:“其实在里面也不错吧,不是说外面挺多人找你的吗,你又受伤,不适合硬碰硬……”
说完,乔良缘伸手想挽着他,然而还剩几厘米时,男人突然向前走去。
她的手抓了个空。
脾气跟着上来了。
她一大早就开车来这里等他,却换来他的脸色?
乔良缘越想越不服气,她跟上盛世的步伐,冲着他的后背开口就嚷:“你耍什么脾气?你自己做了坏事被关进去,怪我?”
盛世脚步一顿,不回头,声音接着传来:“是啊,那你去找做好事的人啊。”说完,继续朝着她开来的路虎走去。
乔良缘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头一皱,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啐了句:“神经病啊!”莫名其妙,早知道就不来接他了,特意来还被甩脸色!
许平生看着这小两口大早上就在这里吵,忍不住当起了和事佬,他往乔良缘身边挪挪,低声提醒:“盛世知道你这两天在慕家住的事了。”
“……”乔良缘听了这话,其实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大抵是潜意识里早就觉得此事会发生,顾七七那天在小区碰见了她,肯定会找准机会说出来。
只是,乔良缘越发觉得不爽了,她质问:“那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还和顾七七孤男寡女同一屋檐好几天了呢,我住又怎么了?好歹还有慕辛外婆24小时陪着我,我犯不了糊涂,但是他和顾七七孤男寡女那就难说了……”想起那几天她自己在家里哭成傻逼而盛世竟然和顾七七处一块,乔良缘的心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她再也不想面对那个惹她心烦的男人,把手里的车钥匙往许平生手里一放,道:“算了我去打车,车子给你。”
随即往反方向走去。
气死她了!
许平生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乔良缘的脾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特定的人追,就算让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但许平生也不急着立刻同盛世说,他站在原地温吞的抽了根烟后,才朝乔良缘停车的地方走去。那车停在一堵墙后面,他走到车前,看见盛世已经上车坐好了,难怪没发现乔良缘走掉的事。
“这么慢去哪了?”盛世坐在驾驶座上,不耐的问。见只有许平生一个,目光里染上几分疑惑,想开口问还有一个去哪了,却碍于心底在生她气,因此连一句关心也变得别扭。
“她说不想见到你,自己去打车。”许平生特意说。
“呵。”盛世呵笑一声,装作不在意:“把钥匙给我,上车。”
许平生抬手挠挠头,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刚才看见有几个黑黝黝的男人往马路那边走去,长的挺像东南亚……”
东南亚!
盛世猛的开口:“几个,几分钟了?!”
“三个,刚刚往那边跑去。”许平生抬手,指向乔良缘离开的方向。
“靠你不早说!”盛世推门下车,跟道烟似的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许平生见状,觉得无奈,自己上车,替乔良缘把车给她开回去。因为接下来,他这个和事佬不出现会更好。
另一条道上。
乔良缘气的每一步都特别用力的踢!
发出的摩擦声令人感觉鞋底都快被磨没了。
“神经病,有毛病,王八蛋!”她嘴里不断喃喃自语,亏她那天在小小的院子里表现得那么信任他,他一句话都没解释她就无条件原谅他还留下照顾他,他呢,却因为外人的只言片语就选择生气。
突然听到一道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跑来,乔良缘没理会,继续抱臂保持自己的节奏朝公交车站走去。直到身体一热被后面跑来的人紧紧搂着,她才知道原来朝她跑来的竟是盛世。刚才不是还在玩高冷和她闹别扭的吗,现在气喘吁吁追上来又因为什么?乔良缘侧头瞥了他一眼,本想挤兑他几句,可见他跑这一小段路唇色都发白了,念及他身上的伤,她咬着唇,把话吞下去。
白痴啊明知自己有病,还跑那么快。
她终究忍不住在心底啐一句。
盛世搂着她,其实早就料到许平生在讲笑,要那些人真的出现,还能那么淡定?
他不过顺水推舟来找她罢。
刚才远远的见她踏水泥地,就知道她是被自己气坏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是他所熟悉的,那一刻,盛世真的狠不下心继续和她闹别扭。这小半个月都没有和她好好的相处过,自她生日的事起,就总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跟着起,真叫人心烦。
乔良缘没推他,也没理他,就像刚才她急于给他拥抱,而他反应冷淡一样。
这公交站离看守所有点远,走了十几分钟还见不到影子。
“良缘。”盛世先败下来,开口,同时缩紧搭在她脖子上的左手,希望她给他一点反应。
乔良缘此时也不太气了,一起安静的走了这一小段路,怒火都在慢慢的被卸掉。难得他再次主动了,她也不想故意把关系变坏的,只是这么原谅有点威信,她故意冷冷的说:“和我说话请投币。”
盛世愣了下,随即答:“好啊。”说完,右手从身上摸出刚才从jing cha手里要回来的钱夹,打开,翻了翻,别说ying bi,就连纸币也没有。他问:“币没有了,支票行不?”
支票。
这代表是白花花的钱哪。
乔良缘这下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夺过他的钱包:“求之不得!”之后把他的钱包翻了遍,里面果真除了各种卡之外,就只有几张没有填写金额的支票了。
见她这副财迷的样子,盛世忍不住笑了笑。他很少见有人像她一样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的喜欢与渴望。因为太多的原因致使许多人明明想要却生生忍着不能袒露,面上还要装假不在意,包括他也是。从小就被教导,不能把渴望挂在表面上,不然敌人就会利用他的渴望而攻击他,大概是自己不能,因此他特别喜欢她这个样子。
乔良缘翻着翻着,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她把钱包合上往他胸口拍去:“算了我不要钱,我换一个真相,你要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什么真相?”盛世把钱包放回原处。
“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乔良缘还是很在意这个:“你说那晚是和那个制造商谈生意,可对方总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吧。”这一点乔良缘是很坚定的,生意人不过求财,盛世又有那么大的需求,对方巴不得和他合作才对。况且盛世是那种很擅长忍耐的人,他不像她,不是有仇就有立刻报的人,连他这样的人都受了重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一定触及了他不能承受的底线。
他的底线……
乔良缘心底那种愧疚又涌上来了。
盛世默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欺骗她了,万一以后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真相,那真是自找麻烦。他开口:“不知道对方从哪听来我怕火的消息,那天晚上我打算抽根烟,被他嘲讽了。”
乔良缘心里一个咯噔!
果真如此,果真与那件事有关!
她瞬间感觉自己被扔进一个充满了愧疚与自责的缸子里。
“他,他说了什么?”乔良缘又问。
“还是别了,万一点烟的时候你看到火,害怕了怎么办。”盛世一字不差的把那天晚上那句话重复出来,说完,他的眼锋眯了起来,透着一股危险的意味。他和东南亚那大佬还在谈合作,他不方便的这段时间都是恒远在替他谈。毕竟他们都是生意人,他对对方而言是安全需要又大的经销商,而对方对他来说是稳定的供货商,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毁了这段合作。
个人的喜怒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有了顾蒙这一出,对方似乎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听恒远说在谈判的时候对方抬价抬的很狠,还动不动就把他的弱点挂在嘴边。
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盛世,你在想什么?”乔良缘压抑住自己满心的内疚,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气息不对劲,抬头注意到他又露出那种阴柔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他,让乔良缘心底发凉,害怕他再一次出什么意外,她抬起双手抱着他的腰身,语气里染上一点点的哀求:“盛世,你不会冲动的,是吧。”
“怎么会?”盛世把情绪敛去。
可他这样的da an,压根不能说服乔良缘心里的慌张,她低头,难得亲口承认自己心中的担忧:“我好怕你有事。”这次的敌人不是张小花旦,不是买包子遇上的那个没素质的男人,不是混混阿朝,对方的头衔听起来就很**,主要的是他恰好惹到了盛世的底线。
他会不还手?
乔良缘打死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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