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看着电梯前倒映着的自己，眉眼在柔和的笑意中越发温婉。
    有人说，幸福的女人总会在每一处都显出她的美丽。
    因为她们是被人爱惜着，受着滋润的。
    萧鹤临同样随着她的视线看着面前模糊不清的她的影子，眼底的光色却不动声色地暗下两分。
    “没空。”
    他忽然开腔。
    阮瞳愣了一下，随后了然，并没有做出太大的遗憾，“嗯，那段时间好像是挺忙的，你们不来也没关系。”
    “……楚荷要我陪她出国，抱歉。”
    他倏然如此低叙，语气和方才的两个字截然不同。
    像是某种婉意解释，又像是蓄意添彩。
    女孩脸上的轮廓轻慢而漂亮，看不出隐匿期间的种种情感。
    “嗯，你们也快好事将近了吧。”
    字里行间里的情感是真实的，萧鹤临却觉得略微刺耳。
    “大概。”
    阮瞳垂下眼眸，没有再接话。
    据她所知的萧鹤临，从来都是如此。
    他所愿意花费时间的，都是对他有利的，他向来不存在儿女情长的迂回和缠绵。
    二十一年的记忆里，他的身旁似乎就只曾经有过一个女人。
    可偏偏那个女人最后选择了离开他。
    那时候阮瞳只有十七岁，她正和刑昀烨感情初萌。
    已经记不清萧鹤临和那个女人分手的原因了，不过那个女人说的话阮瞳一直记得。
    那个女人说“萧鹤临，太无趣了。”
    不过阮瞳从未觉得萧鹤临是有趣的人。
    之后种种，不了了之。
    如今萧鹤临能为一个楚荷花这样的心思，肯定是真心喜欢的。
    既然是真心喜欢，那她唯有祝福。
    “女朋友是用来疼的，要是真的喜欢，就要好好珍惜。”
    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在电梯里落定，电梯的门开了。
    萧鹤临的视线终于从她模糊的倒映上挪到她的身躯，却发现她的眼眸里烁着光。
    一道和曾经投注在刑昀烨身上一模一样的光。
    “瞳瞳，过来。”电梯门外，霍祈靖的声音温慢而低醇，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电梯里的男人，淡声道。
    阮瞳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满目盈光，“你来接我了。”
    萧鹤临视线里的光点已经消殆干净，扫向男人的时候已是淡然。
    霍祈靖轻轻抱着女孩的腰，尔雅而有力地看向里侧的萧鹤临，“谢谢萧先生送她下来。”
    阮瞳知道自家的霍先生醋坛子容易翻，轻轻挽着他的手，“鹤临，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男人之间再无交谈，只余她嫣然的笑。
    萧鹤临目送她离开，那两汪暗色的深潭里似有什么在徐徐而落，愈陷愈深。
    直到衣间的手机响起，他的瞳色彩渐渐清明。
    十三的号码。
    “鹤爷，你说的我们都查到了，现在楚家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句话上。”
    声音断开，有不知从何而来兜转入室的风在旁呼啸。
    “公布出去。”他的声音和夜风一样冷，渗入骨髓的寒。
    十三愣了愣，低声再询，“鹤爷，如果说出去……楚荷只剩你一个靠山……”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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