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熏带着小五走到二楼的客卧，这里本就没有给她准备的房间。
    封以旭端着两杯温热的茶走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放下。
    “熏姐……我妈就回来了，你先坐着休息一会……”
    “以旭，你长大了。”
    封熏回首看着他，眼底倏然破开了那层暗淡无光的阴霾，露出浅浅的笑意。
    封以旭在阮瞳面前巧言善语，可此刻却倏然在封熏面前说不出什么话来。
    或许有的时候，有些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都是打不开他们交流的话匣。
    “姐……你真的是被宗睿救下来的？”
    听说宗睿跟霍祈靖的关系都几乎是不共戴天了，他怎么这么异想天开地要为自己的仇人救孩子？
    “是。”封熏垂眸摸了摸在陌生环境里展示出害怕的小五，眸色温柔，“我昏迷了三年，他一直花钱供着，这条命是他替我捡回来的。”
    宗睿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这句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封以旭微微一顿，“先下去吧……妈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小五似乎听出了封熏要下去的意思，跟着她站了起来。
    封以旭看着封熏下楼，眸中的暗色缓缓沉寂两分。
    厉蓁是接到封以旭的电话才得知这样一件离奇的事情，便匆忙回来。
    跟回来的还有一家之主，封弦。
    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前，年轻时的锐气早已被岁月沉淀在轮廓之中，唯剩君子如玉的温润和端方。
    封熏看着封弦，眼底浅浅浮出一层泪光和对故人的怀念，“大伯……伯母……”
    这些年来封家最对不起的就是封熏，厉蓁看到她的一瞬连眼眶都红了。
    离人相聚，封以旭没有在这个时候不体面地打断，而是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
    封弦表情温沉，看着面前的妻子和侄女生透出一股柔意。
    大约是知道封熏由宗睿所救，封弦隐约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可言喻的目的，便带着她和小五倒书房。
    等了大约小半个小时，封以旭终于等到了闲暇下来的厉蓁。
    “妈，我有话和你说。”
    他在后院前喊住了自己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书房。
    父亲还没出来。
    “怎么了？我打算给熏儿准备一下晚餐，她和小五都还没吃饭。”
    “妈，二十多年前，你是不是还怀过一个孩子。”
    封以旭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干脆直截了当地出口。
    厉蓁怔了一下，缓缓抬眸看向他，“你从哪里知道的？”
    封以旭犹豫了一下，再问，“那个孩子是阮景东的……还是我爸的？”
    这句话里还有更深层的含义，牵连着封阮两家纠结多年的秘密。
    厉蓁只觉得今天的封以旭心思不纯，“你是不是翻到了什么东西？”
    母亲突然的质问，封以旭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抿住了唇。
    “封以旭，这件事情不要再问，但你要知道我们家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阮家，所有的恩怨都是他们欠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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