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鬼”呢?是爸爸在她房间削苹果么?她立马跑到爸爸的房间。
没有人,被子看上去都没被掀开过的痕迹。
她不死心的又回到厅,用座机给爸爸打电话。
“嘟...嘟...”
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接通了。
“喂,爸爸么?你在哪里呀?”稚嫩的童声透过听筒传过去。
“怎么啦?嗯...我在外面呢?小织要吃点东西么?我一会给你买回来。”
“爸爸,你昨天有在我睡觉的时候进我的房间...削苹果么?”
“哈哈...怎么会呀...我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呀...”
羽小织一脸茫然,不是爸爸么?
“可是...”她还想说点什么。
“我还有事先不说了,晚点回来...”爸爸好像有事,她隐约听见那边有其他人找爸爸讲话的声音,想了想,她还是乖巧的挂断了电话。
呆坐在厅,她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的经历。难道昨晚...是做梦么?可是那种感觉这么真实,声音也听得很清楚,而且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后背有些黏黏的,证明昨晚的冷汗也不是假的。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滚过来一只苹果,正好在她面前停下。
苹果?
视线不自觉的集中,羽小织感觉自己仿佛是《睡美人》里面的公主。因为诅咒,公主不受控制的把手放上了纺锤针,而她此刻,也像受了诅咒,走上前去,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了苹果。
而在她手一拿起苹果的瞬间,画面突然变快。她看见苹果皮突然开始迅速掉落,一圈一圈的,视线也像被拉进般,跟着苹果皮急速转动,直到画面突然变慢。眼前突然一阵模糊,最后慢慢坠入黑暗。
突然一道白光,原来又是一场梦!
肯定是白天看童话书看多了。。。。。。
“好吧,崔少我有点冷”看着身旁只穿了薄薄秋装的白桃,崔少回到房间里打算找厚衣服给她穿。拉开衣柜看到挂着的居莓的衣服,刻意的略过,拿了一件自己的大衣出去。
独自睡在酒店的居莓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还会对其他女人这样体贴,不过,即使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了。
饱饱的睡了一觉的居莓睁开眼睛看到酒店的屋顶有一瞬间是懵逼的,缓了一会儿神想起来昨夜经历的狗血事件。
拿起手机不出意外的看到几十条“老公”发来的信息,中间夹杂着几条“宝贝儿”打趣的信息,那是她特意给好朋友零昔砚备注的爱称,她知道自己要给崔少惊喜的事情。
趴在床上想了想,给“宝贝儿”发来一个视频过去,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一觉睡到中午,时间也不早了,那边很快接起来了。隔着手机传来一阵很有活力的笑声,“昨晚战况如何啊,刚睡醒?”
居莓看到好友生龙活虎的样子,心情也轻松了一些。拿着手机翻了个身“我现在在酒店”。
“哦哟,都跑到酒店去了,可以啊,居莓,越来越有情趣了!”
“崔少出轨了,昨晚被我在家抓个正着”居莓平静的话还没说完,零昔砚发出一声尖叫“你说什么,那个贱男居然敢出轨,宝贝儿,你一对二有没有被欺负啊,你就在酒店待着,我马上飞过去。”
说完没等居莓回音风风火火挂了电话,回拨就已经接不通了……
居莓嫁到了崔少家里所在的城市,而零昔砚在和居莓的老家生活,幸好离得不是很远。过了一会儿零昔砚打电话过来“我已经定好机票了,看着你也没胖太多,你的衣服我应该能穿,我就不收拾衣服了,你在酒店乖乖等我吧,晚上差不多就到了。”
“好的,那我就等着宝贝儿你来帮我做主啦!”知道阻止不了零昔砚,索性让她过来看到自己好安心。
洗漱完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叫了午餐,确切的说应该算是小晚餐了。期间接到了几通崔少的电话,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理他,居莓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今天没有时间了,明天或者后天再谈吧!
看着零昔砚发来的航班信息,时间也差不多了,居莓出发去机场接她。虽然因为自己在这边,零昔砚过来很多次,但对于路痴来说,不管几次都没有用。她也还是去接她比较安心。
提前看了天气预报,但是仍然为了美穿的很少出门的居莓早早叫了车。一路顺畅到达机场,这次居莓学聪明了,没有下车,回程还用这个司机。
坐在车上给零昔砚打电话,时间刚刚好,电话很快接通“宝贝儿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我已经到了,你把酒店的地址发给我。”
“我在机场门口,t2这边,你直接过来吧!”居莓说道。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跑出来了,我是路痴没错但是我会打车啊!”零昔砚边嘟嘟囔囔的说着,边快步往出走。
车子就停下离零昔砚最近的出口,很快就走过去了。
零昔砚打开车门看着端坐在里面的好友,精神饱满,皮肤光亮柔嫩,白色高领毛衣搭配驼色阔腿毛呢九分裤,外搭一件就快到脚踝的羽绒服。
单单看状态,应该没有被那个渣男打击到放弃自我的程度。
她们两人从幼儿园认识后,一路走来都是互相陪伴着的。不想,大学时期不在同校,居莓就被那渣男哄着结婚了。一个人跑这么远跟他成立家庭,他就是这么回应的?
“不是说让你在酒店等我,从来就不听话”零昔砚坐进来靠在居莓身上,虽然两人一直有联系,但是由于都比较忙,见面的机会很少。上次见面还是居莓新年的时候回家,零昔砚知道她回去特意腾出时间见面。
居莓看着很久没见的好友,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从小就是有任何事情都挡在她前面护着她。
两人偎在一起居莓忽然就像在外受了委屈终于见到亲人的小孩子,紧紧的挽住零昔砚也不言语。
前排司机的小眼神儿时不时飘到后座,惊异的看着两位异常亲密的美女,零昔砚注意到没好气的说道“师傅,看路啊!”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定定的看着前方路况。
零昔砚其实非常心急,否则也不会直接飞过来。但是在外面不好问,到了酒店大衣还没脱下来就拉着居莓到沙发坐下“莓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细讲讲。”
居莓伤感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点不急着说这事儿,招呼零昔砚道“你先把大衣脱了,喝水还是水果茶?”
零昔砚看着居莓坚定的小眼神儿,顺从的脱下大衣,换了舒服的衣服靠在沙发上看着居莓忙着煮水果茶。
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但是并没有一丝尴尬感,可能这就是好友之间特殊的磁场。
煮好茶,居莓端着两杯茶坐到零昔砚身边“大云,尝尝怎么样,这个方法还是我跟一个老师学的,学了好久呢!”说完飘过去一个骄傲又得意的小眼神儿。
“特别棒,有时间你也教教我”对于居莓,零昔砚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和鼓励。也许上辈子是冤家吧,这辈子要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护着她才安心。
居莓把昨晚的事情跟零昔砚讲了一下,零昔砚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小心的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
居莓能说出这话零昔砚一点都不意外,虽然居莓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是对于触碰到她底线的事情不会因为心软改变决定。
“先找律师吧,找人收集他出轨的证据。”零昔砚一想到居莓孤身一人在这边,崔少居然敢这么伤害她就气得不行,莓莓为他付出那么多,狼心狗肺的渣男竟然出轨。
“先找律师吧,不用找证据”居莓淡淡的回应。“莓莓,你不是想就这么便宜他吧?”零昔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道。
“昨晚我拍照了……”居莓在一旁悠悠的说道。
冬日昏黄的下午,阳光从拉开窗帘的玻璃窗中透过来,照进空旷沉寂的厅。
这是一栋独栋别墅,外表造型古朴,浅灰色的梁柱方方正正。
一楼的厅层高高挑,厚重的深红色从房顶的高度垂落下来,阳光没有穿透的地方黑暗,深沉。
空气中的尘埃在透进的光束里跳跃着。
厅里有一个女人伸着手臂,摆出搭在对方肩上的姿势,独自跳着舞。
实木雕花矮几上放着一个老式造型的唱片机,低回悠扬的曲子正通过唱针从唱片里传出来。
女人穿着深橄榄绿,剪裁贴身的大衣。挺括的布料沿着女人身体凹凸的曲线从脖颈延伸到小腿。
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搭在背后,随着旋转的动作和下摆一起在空中画出弧线,短暂离身又落下,随即又跟着下一个转身在空中荡漾着。
黑色的皮靴随着舞步的移动落在地板上发出木头轻碰的声音。
女人旋转着旋转着,越来越快,最后跌倒在矮桌旁,像失了力气般,身子倚靠在上面。
跌落在地的女人双目失神,仿佛感受不到地上的冰冷,眼睛望着一个方向,嘴里喃喃着:“崔少…… 崔少……”
夜晚真是个矛盾的东西,它既可以包容一切污垢,又能让所有的丑恶卸掉伪装。
居莓怔怔地盯着车窗上的倒影,看着模糊的眉眼被繁华将尽的城市一寸寸吞没,只是偌大的城市,像她一般蜷缩在晦暗中远远企望光亮的人太多太多了,她将阳光作为保护色,却不知她所珍视的光明于他人,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在天成市混了二十六年,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普通的电视台记者,拿着四位数的薪水,没有存款,没有假期,只有比三餐都规律的加班以及堆积成山的稿件通知。
居莓感觉自己就像游戏中的现充玩家,随时做好afk的准备。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在郊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八十平米,居莓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除了自己,她不相信任何人,因此,即便每天上下班要乘坐三个小时的地铁,她也用尽自己的积蓄在天成市郊区买下一套二手房。
一室两厅,足以让自己的人生有所依靠。
下车之后,居莓拖着及其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熟悉的小区,夜已经深了,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可能他们正在享受着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点点时间。
这儿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小区设备大多年久失修。
居莓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怕黑的,大概是楼道里的声控灯坏掉之后吧,拉开吱呀作响的单元门。
打开了手机闪光灯,微弱的光足以让居莓看清电梯口的通知牌:电梯故障。
哼哼唧唧爬到十七楼的时候,居莓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打开门,她连鞋都没换就一头栽在沙发上。
片刻之后,理性告诉她必须要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当她跌跌撞撞走到浴室时,才发现下水管道不知什么时候破了,污水漏了一地。
更让人头疼的是,明天恰巧是周末,要维修也只能等工作日了。
得亏杨姐放了自己一天假,要不然明天都不知道怎么出门。
糟心的关上浴室门,居莓只能简单的卸妆洗脸,随着长眉,眼影,眼线,红唇一点一点被擦掉,一张清丽的显现出来,居莓本就生的俊俏,再加上注意保养,如果不是眼底的细纹和黑眼圈,别人一定看不出她年近三十。
居莓看着镜中的自己,白嫩的皮肤,平直的眉毛,满是疲惫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红唇,以及……她微微侧过脸去,不似常人的尖翘小巧的鼻子,同样尖尖的耳朵,像极了某人口中精灵的长相。
不过按零昔砚的话讲,居莓这货就是只大妖精。
不知是不是困极的缘故,居莓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慢慢变成了柳沁源的脸,消瘦,茭白,细眉细眼,秀鼻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