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即把电话挂断了。
“爸…”陆之南战战巍巍的喊了一声。
陆康石盯着陆之南,黑着脸沉声问道:“他说你是同性恋,是不是真的?”
屋子里气压极低,佣人们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陆母定看着陆之南,表情焦灼。
陆之南见已经败露,便也不做遮掩,沉默半响,低声道:“……是真的,我喜欢男人。”
陆康石走上去,一脚把陆之南踹翻,蛋糕盖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陆之南从小就没被他爹关过禁闭,没想到活到21岁,反而让他爹关了一回。
冷静下来便觉得,这回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把父亲给气着了。
虽然从小到大,特别是和孙岚徐长风的父亲比起来,陆之南觉得自己的父亲简直是世界第一大慈父,从小到大,几乎连一句重话都没对陆之南说过。
仔细想想,也许只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逆过父亲的意思罢了。
而现在,他忽然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一个同性恋,一时激动也是难免的,然而陆之南更在意的是——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毕竟明天就是七夕了。
陆之南暗暗计划,如果母亲过来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很多,母亲向来好说话,心很软,如果把母亲说动了,那么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然而,很明显,父亲也知道妻子的弱点,眼见天逐渐变黑,这一天都过去了,母亲都不见踪影。
陆之南也被整整饿了一天。
看来父亲比想象中的更要生气。
陆之南叹了口气,无奈的躺在沙发上睡下。
陆之南被关的地方是二楼陆奶奶生前的书房,这里笔墨纸砚,古筝棋盘一应俱全,却连个电脑电话都没有。
陆志南心想,不知道北北会担心不会,毕竟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和北北联系过了。
沙发那种老式的古木质地,刷的是深棕色的漆,雕有精致花纹,看起来分在古朴大气。
——也咯人地很。
陆之南又饿又难受,他头一次遭这般罪受,本来是很痛苦的,只是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北北的脸,又觉得没什么了,低声道了一句晚安,便也睡过去了。
下午4点,时白给理发店的老板,请了个假。
理发店的老板调侃道:“七夕节出去干嘛啊,约会呀?”
时白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4点半,时白到达他们约好的那个广场。
想了想,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天气又有些闷热,时白便在旁边的露天冷饮厅里买了杯冷饮。
“一杯吗?”服务员问。
时白犹豫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说:“…两杯。”
然而时白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他就安静地坐在亭子里,看着来去匆匆的人。
临近五点的时候,时白看了几次表。
4:57、
4:58、
4:59、
5:00。
时白的目光开始投向那些车。
可是没有熟悉的影子。
5:10。
时白想,迟到几分钟很正常。
5:30。
依旧没有来。
时白稍微有些落寞。
“可能是因为他堵车了吧。”时白自言自语。
6:00。
时白咬了咬唇,拿出手机,想了半天,编辑了一条:“我刚到,你在哪儿?”
三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应。
“叮咚~”
时白眼睛一亮,拿起手机。
——垃圾短信。
时白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来。
6:30。
时白打了个电话。
程朗的电话已关机。
时白忽然发现自己坐的这个地方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一对对情侣。
似乎也没有空位置了。
一对情侣正在和服务员说着什么,服务员看向时白,表情有些为难。
时白默默地垂下头,拿起冷饮和地上放置的小盒子离开了。
——那个小盒子里,有他准备的七夕礼物。
时白并没有走。
他只是执拗地站在一棵树下。
陆之南怎么会失约呢?
他想。
陆之南明明规划的那么好。
五点吃饭,人少的中餐厅。
六点半看电影,喜剧。
八点半旋转木马,虽然很幼稚,但他们可能会再去玩一个跳楼机。
十点整音乐喷泉。
十点整,广场的音乐喷泉开始了。
“哥哥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一个童稚的声音响起。
时白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卖花孩童旁边一个稍大的女孩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一定要两个人并肩走才能卖得出去花…”
“可是你刚刚说一个人也可以啊?”
“笨!那是六七点的时候,现在都几点了还一个人,肯定是被放鸽子了!”
两个人逐渐离去。
时白愣愣地站在原地。
“北北!”陆之南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逐渐清醒了起来,他缓缓回过神来。
——还好是梦。
但即使是梦,他现在都觉得心脏微微有些钝疼。
北北怎么那么傻呢?他都不知道回家吗,竟然等到那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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