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也一样,但他没有放弃,终于制造出了一种显色喷雾,可以在液体层留下痕迹。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一切的事实告知虚域。
我很开心,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妻子,从今往后,我们不用担心了,担心在陌生的人世重新开始,或者蹉跎一生也无缘碰面。
可是,我的妻子却十分忧虑,她是撒柯婆教的忠实信徒,崇尚自然与因果,并不赞同这件事,她极力劝阻我们,并给i带去了很多撒柯婆教的典籍,希望通过大量人类干涉自然,终遭反噬的案例,说服我们放弃那种危险的想法。
我很快就被她说服了,毕竟我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只是我不明白,i为什么也妥协了,他承诺仅在天空留下一串常人难以理解的代码,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将这事告知第四人,也不会再贸然改变世界。”
“你没有问他吗?”渝州越听越糊涂,这种解释就相当于没有解释,“或者他当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那段时间他很困惑,非常困惑。”2/3说道,“他甚至开始和我的妻子一起去参加撒柯婆教的聚会。从前他根本不屑于干这种事。”
渝州点头,不错,他只喜欢看书。
“后来我还发现他一个人在家中跳祭祀舞,我无意间见过一次,他关紧了房门,拉上窗帘。赤身裸体站在水钟前方,正神情古怪地围着它跳舞,他的表情藏在深暗幽邃的夜中,像是在笑,又像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我看了一会,觉得他的动作怪怪的。便告诉他,他的好几个动作做反了。 ”
“然后呢?”焚双焱也被这段隐秘吸引了。
“他说他没错。是大长老错了。
他说那位留下祭祀圣舞的神灵撒柯婆,它的胡子很浓密,像是头发,遮住了嘴和鼻子,但他的眼睛却长在后脑勺上。因此,那是一段镜中舞,大长老分辨错了神灵的正反面,因此领悟错了神谕。”
樊远山想象着那个画面,想象着i说出那些话,不由想到了那个漂浮在水中没有数字的表盘。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然后?”渝州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他一直信奉着撒柯婆教,直至烈阳一号诞生也没有改变?”
他毫不怀疑,烈阳一号就是i的杰作。
“不,他很快就对这个教派失去了兴趣,他说,这个教派无法让他摆脱困境。”
“什么困境?”
“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2/3的眼神十分坦荡。
“既然他已经脱离了撒柯婆教派,为何不把太阳放下去?这样他就可以永生了。”焚双焱问出了渝州最疑惑的问题。
“他说不能放下去,这会带来灾难,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灾难。他说他现在还不能告诉我真相,但希望我能够相信他。”2/3麻木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安,“但是梦中的他不是那样说的。”
“梦中?”
“是,他有说梦话的习惯。那一天,我实在对他口中的真相好奇得要命,突然想起他有这样一个习惯。便趁他熟睡时来到他的床边。
我试探着喊了他几声,他双眼紧闭,但眼珠子动的很快。我放下心来,确认他已陷入沉眠,这才轻声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怎么回答?”渝州像是在听说书一般,整颗心都被这个故事虏获了。
2/3突然打了个寒战,畏惧道:“他突然捂着嘴,嗤嗤嗤地偷笑起来。那笑声就像荒野树林中雕鸮的怪鸣,说不出的阴森可怖。他一边偷笑一边说道,那些令人作呕的傻瓜,乌比斯环即将偏离原来的轨道,到时候,退环重铸开始,他们都得死。而我,点亮这盏灯,就可以离开了,哈哈哈。”
什么意思?渝州与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他是第二次见到“退环重铸”这个词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成为NPC,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离开。”渝州喃喃道。
“什么?”2/3没有听清。
“接下来呢?你有试探他吗?”渝州紧接着问道。
“有,我旁敲侧击了好几回,但是,他都表现得很迷茫。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将他睡梦中的话告诉了他,质问他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他那时是什么表情吗?震惊,疑惑以及深深的恐惧。他跟我说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并恳请我相信他。
说实话,我不敢置信,我的好友i会有如此精湛的演技。精湛到我分不出哪一个他说的是真话,哪一个说的是假话。”
“之后呢你怎么选择?”
“后来出了点意外,我俩都死了,去了虚域,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2/3说道。
“然后在那一世,你解读出了密码,并想送给1/3一个惊喜,可惜中间出了点意外。”渝州看着墙上挂着的1/3的肖像画,“她没有和你一块儿回来。”
2/3干裂的嘴唇翕动,无声的泪掉落下来。
渝州叹息一声:“你等啊等,等啊等,你的朋友,邻居,都一个个回到了实域,只有1/3女士依然杳无音信。你等不了了,一个个询问那些回归实域的朋友,有没有看到1/3女士,他们摇头,你不死心,等啊等,等啊等,来来去去了很多人,可你得到的永远都只有同一个回答,你害怕了,害怕你心爱的妻子落入歹徒之手,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从前你没有办法,可现在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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