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晓时且当是在做梦,毕竟离奇的梦她常常做,相比之下,现在这个黑天使漂亮又温柔,倒也不算很离奇了。
黑天使将一根羽毛递给她,在“Satan”的低吟背景音下,与肆晓时道:“如果受不了了,就呼唤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除了我,谁都不能让你摆脱这一切。这令人厌恶的一切,你完全可以跳脱出来…解脱束缚吧,我的乖孩子!”
黑天使说完,消失在视线中。
肆晓时从现实中睁开眼,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头痛更加厉害,肆晓时抬手,本想揉揉太阳穴,却发现手里攥着一根黑色羽毛。
从横栏上坐起,肆晓时更害怕了。
回想起那段诡异的“Satan”背景乐,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什么,撒旦…黑色羽毛…黑色……
肆晓时不知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在告诉自己,一定有什么东西,准备把她拉入某些…组织……
看着手里的黑色羽毛,肆晓时反复打量。
终于灵机一动,朝着不知名的方向低声呼唤:“太爷爷?太爷爷是你来了吗?”
警局内的时间刹那停滞,肆晓时坐在拘留室内,还没有察觉出异样。
冥冥中却有一根线,将肆晓时的目光挪向一旁。
那醉鬼摘下鸭舌帽,露出熟悉而妖媚的狐狸眼,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仍旧闪烁着红色的混沌之光:“北鼻!”
肆晓时一下起身,用力揉了下眼睛,发现苏以还是存在:“你…你怎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肆晓时摇头,攥着黑色羽毛指向苏以:“王八蛋!是不是你在我的床垫里面藏尸体?你恶不恶心啊你!”
“我还以为你会吓死呢!没有留下心理阴影么?”
“你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以起身,缓步走到肆晓时面前:“生气了?想要打我么?北鼻!你想好,到底要怎么应付这一切了么?”
见他如此古怪,肆晓时欠步退后:“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哎,没办法,那个家伙偷了我的神器,我一气之下就杀了他。但是神是不可以随便杀人的,我只能把他藏起来。算算时机也到了,我就安排了这出好戏。晓时啊,可怜的孩子,我只能让你来顶包了,只要有人背了这个锅,我就没事了。反正那家伙也欺负过你,我看你来背这个锅,也不冤呢!”
肆晓时用力捶下头痛的脑袋:“你…你想都别想!我不要死!”
“你之前对生死没这么看重的啊,北鼻!怎么忽然贪心了?”
“我怎么死都行,但是我不要被枪毙,这不是我的错,你一个神凭什么要我背锅?苏以你这个王八蛋!”肆晓时说着,上手开始捶打对方。
可是在神面前,肆晓时的每一下攻击,都显得脆弱无力。
“哎!北鼻,辛苦你了,相信我的话,你这次逃不掉的。除非……”苏以说着,特意瞄了眼肆晓时手里的黑色羽毛,而后消失。
一眨眼间,警局内的时间开始滴答。
肆晓时站在拘留室内,转眼见那个酒鬼还在角落处昏睡,一下上前,扯掉对方的鸭舌帽,露出胡渣与油腻脸庞,已不是苏以。
酒鬼“哎呦”一声,操着各种脏话怒骂肆晓时。
肆晓时慌张着退后,待见远处闻声的警察走过来,却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第66章
再醒来时, 肆晓时已经躺在了加护病房里。
听医生的意思,肆晓时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比一般人差, 头痛是因为突发的感冒,加上本身体寒,整体状态才会显得如此憔悴。
望着吊瓶内药水的小气泡, 肆晓时叹了口气,转眼见李警官走过来,和肆晓时问起:“肆女士,需要我们帮你联系下家人么?”
肆晓时摇头:“不用了。”
“可是你这种情况……”
“我没有家人。”肆晓时态度决绝, 闭眼时, 顺便将头扭向另一边:“李警官,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现在能告诉我, 按照现在的情况, 我会坐牢么?”
李警官没直接回答肆晓时的话, 只是劝肆晓时多多休息后,转身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间,肆晓时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窗外天已黑了。明朗星辰点缀在漆黑幕布上,勾勒出静谧浩瀚的美。
肆晓时低下头, 发现吊瓶已经打完了, 手上贴着白色胶布,手中竟还攥着那根黑色羽毛。
好奇时起身,耳边再度响起那一阵阵密集阴郁的念词:“Satan…Satan…Satan……”
肆晓时晃了晃脑袋, 不知自己的眼眸,此刻已焕出幽深的暗光。
那个极美的声音在问她:“就这样死了,你甘心么?”
肆晓时缓慢地摇头:“不,我不要因为这个死,这样的话,我做鬼都不会瞑目的。”
声音继续发问:“那怎么办呢?”
肆晓时摇头,盯着手中羽毛,脆弱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想这样死,我才刚刚想要继续活下去,我的画册刚刚完成,我想要投出版,我想要做一个画家…我不想就这样…关键是我没有杀人。”
声音不再说话,诡异的气氛戛然而止。
肆晓时抬眼,四下望了一圈后再低下头,发现黑色羽毛已经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