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会说,你现在的医术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就如入学前你和我讲医者仁心,作为师长,我也有句话送给你:
医者,不光要有仁心,天崩地裂,她的手应该是沉稳的,她的心应该是冷静的。
你呢?你的心已经慌了,若此时有伤患等你救治,你心不在焉如何救死扶伤?行医问道,容不得有半丝差池,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未曾。”至秀打起精神来,郑重地俯身行礼:“学生受教。”
“想明白了,那就回去吧,好好上课,别辜负咱们医药系诸多师长的期望。”
“嗯,我会努力的。”
半日课程,用心上完三堂课,下课铃响起,至秀背著书包往外跑,漂亮的女孩子走动之间衣裙翩翩,柔和的女儿香散在空中,美得人心浮动。
哪怕知道名花有主,依旧免不了被人惦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京藤,想做这‘君子’的,多如牛毛。
至秀厌烦那些人鬼祟的打量,她心里想着春承,想起春承说腿酸时的表情,心柔软似水,再想到她被老师罚站,便恨不得两肋生翅,飞到她身边。
彼时有多心急,就有多恼怒身前拦路人:“学长,烦请移步!”
医药系二年级学生,夏择。
生得高高大大气质谦和的夏择,是陵京人人艳羡的贵公子,年仅二十,尚未娶妻。
出身夏家,作为夏家二少爷,夏择当然晓得眼前人的身份——凛都春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名门至家的千金大小姐。
他自诩清高,一心求学,对那些风月之事懒得理会,算起来,这是他初次和这位至小姐见面。
一见,倾心。
论美貌,眼前这位名门闺秀,实在是万里难出其一。
可美人带刺,不耐烦地直视他,甚至警告他,夏择觉得有趣,挪开步子,一副绅士作派:“失礼了,请。”
至秀没再看他,径直走开。
设计系教学楼,三楼,春承从药罐里摸出一粒药丸,罚站太久,两条腿酸软无力,懒洋洋地抬腿下楼。
同学们忙着去用饭,人散得差不多,便是杨政因着之前的事窘迫得不敢再邀她共进中饭。
行至拐角,不期然和温老师碰上。
温亭半蹲在地上,额头疼得渗下一滴汗,她也没想过会在这时候遇见这个俊气的学生。
“老师脚扭了吗?”春承俯身搀扶她往台阶坐好,没留意温亭一瞬躲闪的眸光。
“你怎么还没走?”
“我好累,腿软.绵.绵的,走不快。”春承玩笑道:“这么大了还要被老师罚站,容老师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精致的红色高跟鞋松散地护着脚面,身边人清冽的香气惹得温亭忍疼打趣道:“不去找你的未婚妻?”
春承摸了摸鼻子:“我惹她生气了,秀秀不想理我。”
“那你能帮我吗?”
“什么?”
温亭疼得直蹙眉:“你是男孩子,学过正骨吗?”
男孩子和会不会正骨有必要联系吗?春承茫然点头:“正骨,会的。”
“你来帮我。”
“……”
温亭脸色微红:“骨头错位了,我……”
春承犹豫再三,到底顾忌着当下‘男子’身份,她小脸冷峻,笑意凝在眼底,要正骨势必要有肌肤之亲,除了秀秀她还没亲近过哪个女子,心里不免生出抵触情绪。
“是我冒昧了,春同学不必为……”
高跟鞋被脱下,春承不敢多看,只凭着手感摸到错位的骨头,手上干脆利落,一声清脆的响传来,温亭疼得咬牙闷哼。
“好了。”
“多谢……”
春承出于习惯掏出锦帕,便要擦手,下一刻动作一僵,对上温亭受伤的眼神,顺手将锦帕递过去:“擦擦汗吧。”
接过帕子,温亭眼里升腾出细微的欢喜。
气氛总觉得有点怪。春承揪了揪猫耳朵:“我…我饿了,能先走吗?”
这拙劣的借口,温亭似乎不打算戳破,点点头:“你走吧,不用担心我。”
得到许可,春同学如蒙大赦,转身抱着药罐子走开。
从始至终目睹了所有的少女从角落走出来,远远的,视线和温亭隔空撞在一处。
留意到少女冰冷无情的眼神,温亭瞳孔微缩:“至秀同学?”
至秀背脊绷直,寒芒锐利,她深深地看了年长她十一岁的女子,周身气势浑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红唇轻启,她相信温亭能看懂。
温亭果然看懂了。
这个秀气温柔的女孩子,一字一句,在和她说:“他、是、我、的。”
她是我的。
明明白白的宣告主.权。
至秀冷眼睥睨,毫不掩饰心底的轻蔑,目光从温亭身上移开,她看着春承远走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去……
阳光明媚,孤孤单单用完中饭,别说原谅,秀秀这会连面都不肯露,春承沮丧地往书室跑了趟,捧回7773笔友写给她的信。
回到寝室,春承躺在床上抱着软枕发泄一通,这才衣衫微乱地盘腿坐好,信被展开。
【回8883笔友:
在这段感情中,毫无疑问,我是ta手里的风筝,我也只准ta有我一个风筝。动情忍性应当是恋爱里极为美好的事,期盼能和ta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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