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至秀清冽的眼神裹着骇人的冰冷降下:“我怎么可能把她推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至秀同学,你……”杨政掌心攥紧,指甲嵌进肉里仍不觉疼,他怨恨道:“他早晚是你的,你为何就不能宽待一二,非我逼死我?”
走出书室,来到狭窄的死胡同,草木旺盛生长,静谧的午后,阳光被一道道高墙阻隔,背阴地竟渗出点点阴冷,冷意钻入骨髓,褪去卑微的杨同学第一次露出阴狠的一面。
跪也跪了,求也求了,该保证的都保证了,但这人不信他,不给他活路,他就想离春同学近一点……
杨政解开校服扣子,阴仄仄地笑了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至秀同学,你别逼我。”
“逼你又如何?”
“我再不济,到底是男子,这里无人来,纵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能怎么办?你敢说出去吗?你说出去,他还会要你吗?”
杨政一步步朝她靠近:“那晚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亲.你了……”
他盯着少女柔嫩.白皙的脸颊,恶从胆边生:“你是不是和他已经……他、他都碰过你哪里?告诉我!”
至秀忍不住蹙眉,强忍着恶心冷眼看他:“你要对我用强?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春同学那么优秀,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是男人又怎样?连温老师都挡不住他的魅力,我更不能。至秀同学天生运气好,能和他订婚,他的女人,我也想试试!”
他神色迷离道:“我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你离他那样近,或许我能从你身上闻到他的气息……”
至秀脸色顿变,转身面墙一阵干.呕。
“你们果然已经!”杨政狠狠扳过她肩膀,目光狠毒地盯着她的肚子,嫉妒得快要发狂。
淡淡的药味混入鼻息,下一刻,他手脚无力地瘫倒在地,惊慌失措:“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是哪只手碰得我?”
杨政呆呆地看向左手,刀光从眼前闪过,痛呼窜出来时至秀拿了从地上捡来的短木棍快速堵住他的口!
“本来我不想断你手筋,但你让我恶心了。”
至秀冷面寒霜:“你这样的人靠近她,她会有危险,所以,我改主意了。”
“你…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毒、毒妇!”
“杨政,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想活,你就自请退学,远避陵京,往后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虽为弱质女流,制.服你,不过须臾。真动起手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死,你大可执迷不悟。我有上百种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妙法。我这一生都愿与人为善,春承就是我的逆鳞,
你贪求她,对我不敬,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容不了你。你听懂了吗?”
一贯温柔的语调说着最致命的威胁,至秀俯身轻蔑地扫过他流血的手腕:“我是医者,见惯了流血牺牲,你如果想通了,想苟活,就点点头。”
杨政面白如纸,咬紧牙关不肯屈服。
这份在生死面前的坚持,令至秀惊讶挑眉:“想不到,你这么喜欢她。但你的喜欢不叫喜欢,叫做妄求。感情这码事两情相愿才浪漫,杨同学……”
闪着冷光的短刃间隔半寸虚虚划过他的脸,不近人情的少女唇角抿直,泛起强势的冷硬:“要死,还是活?”
温.热的血接连不断从身体流出,死亡的阴影深切笼罩过来,杨政惶恐不安地动了动嘴唇:“活……我要活!”
至秀扔了匕首,嫌恶地从他口袋里抽出回信,做好这些满意地冲他笑了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等着吧,会有人来救你。”
步履翩翩的女孩子从容走开,杨政没法动弹,喉咙无力地传出呼声:“杀、杀.人了…救我…救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都答应了那人还不放过他,非要他尝尝死味,春同学的未婚妻骨子里竟是这样的人吗?太狠了,太毒了……
春同学被骗了,他也被骗了,所有人都被她温善柔弱的外表骗了!
清风卷着花香送到少女身边,角落处,至秀小脸苍白,估算着时间,强撑着站起身,稳住颤抖的手脚,她深呼一口气,按照计划好的安排,喊来学校的警.卫人员。
一只脚踏在鬼门关的杨政得到了及时救治,在看到人群里亭亭玉立的少女时,骇得想要逃,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昏死过去的前一秒杨同学还在想着,他到底招惹了怎样的存在?
设计系一年级学生‘自杀未遂’的消息仅仅半日便传遍京藤。
金乌西坠,春承连同云漾等人带着花篮去看望‘想不开’的同窗,病床上,刚刚醒来一味发呆的杨同学看到那道削瘦的身影差点哭出来!
“春同学…春同学你来看我来了?”
“不仅他一个,还有我们。”
云漾将竹编的花篮放在桌上,拧眉问道:“杨政,你糊涂啊!为情所困便为情所困,哪能拿性命当儿戏?要不是至秀同学撞见的及时,你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杨政欲哭无泪,暗道:杀.人的成了救人的,唉,你们都被她骗了!
他不敢直接说是至秀同学动得手,初次醒来时他不是没有澄清,然而就连医生都认为他精神紊乱,需要好好休息。他不敢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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