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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她着实不想再和停火宫沾上关系。
    “钰儿,上轿来。”厉青凝忽然开口,将尚在沉思中的鲜钰给唤回了神。
    鲜钰一惊,忽然听见轰隆声传来,波浪拍打噼啪作响,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船只从浓雾中驶来,像一只海中巨兽一般。
    她一骨碌钻进了轿子里,这一次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厉青凝身边,只是坐下后又故意忸怩了一番。
    轿子忽然腾空而起,掩着窗的厚重垂帘被风掀起,借着空隙往外瞧,只见齐明运起灵气将这黑轿托起,让轿子落在了船上。
    她连忙回头,琢磨着要怎么假意害怕无助,一侧头就看见厉青凝在看信。
    “殿下在看什么。”鲜钰好奇却又克制,忍着没有多瞟一眼。
    “呵,”厉青凝轻笑了一声,指尖那单薄的纸张哗啦一声被揉作了一团,“无趣的话本。”
    鲜钰“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颔首,记忆中,厉青凝可从不会看什么话本,顶多看些前人留下的古籍。
    那团纸被厉青凝随手扔在了未燃的灯盏里,靠在灯芯边上。
    轿子落在船上,跟着这船一起在海上摇晃着,晃得人昏昏欲睡。
    鲜钰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她察觉到厉青凝的呼吸渐渐平缓,搭在膝上手也没再动上一动。
    她抬起手,将缩在朱红袖口里的手指缓缓伸出,指尖微微一动,细弱不可觉察的灵气缓缓朝那团纸缠绕而去。
    在薄纸展开后,她讶异了一瞬。
    信上未有署名,但这字迹她认得,是厉青凝的贴身侍女芳心留下的。
    信上写:“凤咸王已派人前往停火宫。”
    第12章
    凤咸王未免去得太早了些。
    鲜钰暗忖,忽然生起了忧虑,新帝想要拉拢停火宫,凤咸王早有了异心,也想要停火宫。
    前世凤咸王去停火宫时,她早就坐上了宫主之位,还和长公主纠缠不清。
    凤咸王深知新帝忌惮他,偏挑了世人对她和厉青凝最多蜚语的时候到访停火宫。这也就罢了,偏偏她那时没心没肺,一时大意就接待了这凤咸王。
    这么一来,新帝更是觉得厉青凝与凤咸王同心,凤咸王不但逼得厉青凝出手,还将祸水东引了大半。
    如今凤咸王去得着实太早了,尤其厉青凝后脚才刚离了停火宫,这不是上赶着让凤咸王摆一道么。
    鲜钰想了又想,厉青凝现下应当是没有开灵海的,没开灵海就意味着手无缚鸡之力,既然都手无缚鸡之力了,又怎么斗得过人高马大的凤咸王。
    她忽然后悔起来渡口参选了,若是留在停火宫里,说不定还能看看那凤咸王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鲜钰细瘦的五指一拢,在灯盏里摊开的薄纸又被揉成了一团,只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未将厉青凝吵醒。
    将灯盏里的薄纸还原后,她缓缓呼了一口气,双手在座下的软垫上一撑,慢悠悠的朝厉青凝那儿挪了挪。
    这轿子还是太大了些,若是再窄小一点,她连挪也不必挪,就能和厉青凝挨在一块儿了。
    船只掀浪前行,撞入沉沉雾霭之中,激起浪花无数。
    轿子停在船上,也随着船只晃荡不停,似水上浮萍,漂泊无依。
    船到慰风岛时已是半夜,月明星稀,岛上灯火通明,似是坠了遍山的繁星。
    “醒来。”厉青凝轻声说道。
    鲜钰并未睡着,却阖着眼装作是熟睡的样子,听见厉青凝的声音后才缓缓睁开眼,还抬手揉了揉眼眶,睡眼惺忪地道:“到慰风岛了?”
    厉青凝掀开垂帘,提着与夜色近乎一样的裙边下了轿。
    鲜钰探出头望了一眼,连蹦带跳地出了轿子,朝岛上好奇地张望着,她回过头,又朝厉青凝周遭看了一眼,“芳心怎没跟在殿下身边。”
    “又叫错了。”厉青凝垂眸看她,话音一顿,缓缓道:“她有要事在身,并未登岛。”
    “喔。”鲜钰应了一声,揣测芳心应当是追凤咸王去了。她看厉青凝目光沉沉,明明无甚表情,可是却似是极其不悦的样子,愣了一瞬连忙甜声道:“师姐。”
    厉青凝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鲜钰不禁咬牙切齿,她何时这么嫉妒过一个人,心里满是酸意,像是一口饮尽了十两陈醋一般。
    惨是真的惨,她酸她自己,前世她何曾被厉青凝这么细心的爱护过。
    还一个劲让喊师姐,噫。
    岛上蚊虫甚多,下了船尤为明显。修士自然不怕虫蚁,他们周身环绕的灵气就是最好的驱虫散,可许多灵海还不甚充盈的孩童却仍是会招惹蚊虫。
    鲜钰环顾四周,看一群大大小小的孩童抓腮挠背,她不想太与众不同,只好跟着挠了挠。
    这一挠就不免要提提袖口,又扯扯襟口,细白的脖颈和单薄的背露了小半,看着滑腻白皙,像上好的脂玉。
    厉青凝自小便身居高位,一言一行皆如标尺,不得有半点差池。她看鲜钰这么使劲抓挠,把自己折腾成一幅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免有点看不下去眼,想着去将她的襟口给扯好了。
    还未伸手,她便看见鲜钰肩上露出的一道疤,那疤不甚宽,细细一道,却狰狞如百足虫一般,沿着肩胛骨直直而下,再往下便被衣裳遮住了。
    这么小一孩童,怎么会有这样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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