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泽把他搂紧了,熟练地在他发顶一吻:“梦到什么了,你说。”
梦的倒是没有什么,沈听眠说不上来,他胸口发闷:“你下次走的时候得跟我说一声。”
“你在睡觉啊,”李牧泽下意识解释,说完就愣了,他没由来地笑起来,揉着沈听眠的后颈,“知道了,下次跟你说一声。”
沈听眠似乎很高兴,他在李牧泽的怀里拱来拱去,把他胸口蹭的热乎乎,才满意地抬起脸来:“嘿嘿。”
李牧泽也笑:“内裤干了?”
沈听眠垮下脸来:“你不要玩梗过度。”
李牧泽挑起眉毛调侃他:“哇,我们眠眠还有唱川剧变脸的天赋呢。”
沈听眠没理他,拿起来温热的鸡蛋布袋咬了口,舔着唇角。
李牧泽由着他吃,见沈听眠边吃边点头,凑近了点问道:“好吃吗?”
沈听眠把鸡蛋布袋举起来点,要他吃,李牧泽摇了摇头,于是沈听眠自己又咬了口下来,李牧泽却突地凑过来把他嘴里的叼走了,沈听眠不肯让,张了两次嘴去咬,好像小狗狗抢食一样,然而都扑了空,把李牧泽逗得哈哈笑。
一家人吃过早饭就出门了,李牧泽家里不比沈听眠家,他们总是囤很多零食和花里胡哨的食材,这次李妈妈熟练地挑了些就带着上路了。车是爸爸开的,可惜天公不作美,自打出发后天就越来越差。他们来到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一下车就发现天还是阴的很厉害,李牧泽调侃道:“这个山就跟p在这儿似的。”
李爸爸总是笑眯眯的,也不着急,给李妈妈捋了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往前走走,大不了淋点雨。”
李妈妈也是乐天派:“Itsjustrain.”
大概是照顾沈听眠,他们走得不快,路上李爸爸忽然聊起他的求学史,说他小升初那年就复读了三次才考上县里最好的初中,他有些惋惜:“浪费了几年,现在回想感觉完全没有必要,上不了好初中还可以去好高中,上不了好高中,还可以考好大学。”
李妈妈问他:“好大学也考不上呢?”
李爸爸理所当然:“那就想办法找个好工作。”
李牧泽嗤笑:“这个前面一断,后面就很难了。”
“这倒不是,其实能考个大学就可以了,什么样的大学都是无所谓的,这就是个敲门砖好坏的区别。”李爸爸微笑着,边说边和山道上过来的人点头示意,“如果我现在开个公司,来了个你,还有一个比你学历好的人。刚开始一两年我可能会因为学历,把好的活儿派给他多些,派给你少些,但如果你比他能力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发现,到时候就会重点栽培你。”
或许是因为李牧泽就要高考了,家里人的话题都围绕着考学展开。
李牧泽说:“那我要是和他学历差太多,都不一定能不能见得着你呢。”
“那你就去别的公司,”李爸爸温和地说,“会有不一样的人生阅历,这也是好事嘛。”
这个话题一直到他们开始野餐也没有结束,沈听眠看着父子俩就跟辩论赛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李爸爸最后哈哈大笑,直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太计较得失,太讲究成败,其实不管你在哪个地方混,能混到我和你妈妈这个年纪,都能在这个领域混出一片天地,少说也是中流砥柱,越到后面你们就会把学历看得越透彻。”
沈听眠把三明治分给他们,塞到李牧泽手里的时候,贴过去小声说:“你爸爸是希望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李牧泽刚刚脸红脖子粗的,一扭头对着沈听眠就压低声音了,手指不忘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没事。”
李妈妈拿着手机拍来拍去,不太在意父子的对话,只在他们罢战息兵的时候说:“哪里都有竞争,把这个当做游戏就好,尊重游戏规则,努力了,玩得就尽兴。”
李牧泽随便咬了两口三明治,拉着沈听眠的手:“走,去那边玩会儿。”
沈听眠看向李爸爸,李爸爸对他们摆摆手:“玩得愉快!”
见俩孩子在草地上跑着,李妈妈忽然感慨:“多少人羡慕他有牧泽陪着。”
“应该怎么说,”李妈妈扭头跟李爸爸说,“把他当成砖了,哪需要就往哪搬,往往忽略了他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会难过会伤心,是需要被疼爱的人。”
李爸爸想了想,跟她说:“这很正常,人都想要被爱和理解,很多时候就忽略了被爱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不过小眠和一些人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是需要泽泽,而小眠是爱泽泽,在爱的同时收获了陪伴和理解。”
“况且这只是暂时的单向,”说到这里,李爸爸笑着说,“这么多年,我受你照顾的还少吗?”
李妈妈嗤笑了声:“没有我你也能照顾好自己。”
李爸爸摇摇头:“没有你,我永远都照顾不好自己。”
“——他们就是这样,大道理随口就来。”
李牧泽把沈听眠拉到大树下,这里风不小,沈听眠打了个喷嚏:“挺好的。”
他说:“你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我能爱上你一点也不奇怪。”
李牧泽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们本身就是学历很高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不具备真诚的可信性,李牧泽说:“我不想当老师,其实不是要进那种事业单位,学历就不是特别重要,不过每次和他们出来,不管聊什么,最后都会变成一起来教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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