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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页
    长相?秦殊脑中倏地滑过一个念头:
    “你只是凭借长相认定太子是你哥哥?”
    “对啊!”
    秦殊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他含蓄提醒:
    “你可知道,这世上多的是容貌相似之人?”
    “我哥哥长那么好看,哪里有人会与他相似?”十一指了指自己的脸,很是凑不要脸地拿自己举例,“就像我长得这样好看,你可有见过和我相似的人?”
    秦殊又哑然无语好半晌,才能重新接上话头:
    “既然你说太子是你哥哥,那你嫁给我不是正好,他是我的弟弟,你进了我靖王府的门,跟他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亲戚了。”
    “诶!”十一急了,“你怎么这样笨?我哥哥才是我的道侣,我的男朋友,我的夫君,你懂不懂?”
    这话一出秦殊蓦然变色,他从一开始听到十一喊太子“哥哥”虽觉得蹊跷,却绝没有想过此哥哥却是情哥哥。
    秦殊的眼皮像是被针刺了般剧烈跳了跳,连瞳孔红了,什么试探逗弄诱/拐的心情全都没了,他只觉得一股火苗从胸口直往脑子里钻,恨得他咬牙切齿:
    “凤十一!本王还站在这呢,你当着我的面就敢给我……”
    戴绿帽子那四个字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秦殊的眸光明灭不定起来,无数思绪脱了轨般从脑海中奔啸而过,难道凤十一知道国师的谶语?知道太子现在对他存有企图?还是凤淮仁要他弃自己而选太子?
    不会,秦殊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疑心。
    凤淮仁这个人表面荏弱,动不动就哭天抢地,其实比谁都看得远,拎得清,这位深得两任帝王信任的丞相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介入皇子纷争,凤相官居一品,却从不与王室宗亲结姻,如果秦殊不是早就无缘大统,哪怕他自己去求娶,凤淮仁也不会把儿子给他。
    而十一的率真无伪也绝对不是装得出来的,这少年眼眸清澈得明泉一般,他的存在就是一道与皇宫,与凤府,甚至与大晟朝格格不入的风景,他讲的奇奇怪怪的话,他口中能喷出火,他无视皇权无视父权,他把宫里相府弄得鸡飞狗跳,却丝毫不以为忤,他看似在胡闹闯祸,这背后却有极大的自信和底气支撑着他。
    出身天潢贵胄的秦殊有一种直觉,这个神秘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红衣少年,他是这个世间最高贵,最尊贵的存在。
    凤游九天,四海朝凰……
    “你究竟是谁?”秦殊眸光有些飘忽,禁不住低声喃问。
    “我是凤十一啊!”十一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呀,其实我的名字很好记。”
    记性差的人通常脑子不好,脑子不好是一种病。
    十一挠了挠头,忽然捉过秦殊的手给他把着脉,小少年煞有介事地蹙着眉:“你的肝火有些过旺,躁动……诶?”
    他看着秦殊的手掌,微微瞠大了眼睛,那只掌心里的皮肤和寻常人不一样,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布满了狰狞的褶皱和焦痕,那是陈年烫伤留下的疤,十分丑陋可怖。
    “你身上有伤呀?”
    秦殊眸光一冷,正想抽回手,小少年却突然低头往他掌心吐了口口水:“噗!”
    “你!”秦殊又好笑又好气,“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算嫌弃他,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往他的手里吐口水吧?秦殊真是想把这小孩吊起来打一顿屁股!
    秦殊迅速抽回手,身上没有带巾帕的习惯,他无奈地又看了小孩一眼,撩起袍角想随便蹭一蹭。
    “哎!”十一急道,“你别擦呀,你把口水抹开,你的疤就能治好啦!”
    秦殊是真的被气笑了:“你冲我吐口水,这叫给我治伤?你以为你的口水是琼浆玉液?”
    小孩脸不红气不喘地大吹牛皮:“琼浆玉液算得什么,我的口水可值钱多啦!”
    “你这张小嘴信口雌黄,一张小脸厚如城墙,本王平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
    秦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眼里的笑意却几乎要弥漫出来,沾着小孩口水的那只手掌就那么摊开着,让它自然风干。
    十一鼓起嘴巴,鄙视地瞪着秦殊:
    “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哼!今天你对小爷爱理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到时候别再来求我呀!”
    “高攀不起?”秦殊再次出其不意地伸手捏了把月光下那粉嘟嘟水润润的脸颊,“你怕是不知道,册立你凤十一为靖王妃的圣旨早就昭告天下了……”
    他轻笑了声,“也对,你必然不是那个凤十一……本王不管你是哪个凤十一,也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愿意不愿意,下个月十六,本王亲自来凤府,娶你回府!”
    十一再次没抓住重点,他气恼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
    “你怎么又摸我脸?讨厌!”
    “摸你脸还是轻的。”
    秦殊眸光一转,骤然扯住十一的发带用力一拽,那绯红艳光四溢流动的发带好似在他指尖飞舞一般,挣脱了下,又轻柔服帖下来,软软地偎在秦殊的指尖。
    绯云流霞……居然被这人攥在了手里。
    十一太震惊了,秦殊却从袖中抽了一条紫色的丝绦出来,把少年流泻而下的墨黑长发松松一束。
    “这发带,便是你我互赠彼此的定情信物。”秦殊单方面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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