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他听到太多了,而且那些看他的目光也让他极不舒服,如果只有自己就好了。
他在大雨里独自玩着,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雨水又冰又冷。
“大殿下,有人求见。”年迈的老者似乎有些着急了,语气里也没有刚才的恭敬。
他继续不理,可是冰冷的衣服却突然暖了起来,白色的水汽在他身上冒起,雨水没有落在他身上,他的衣服竟然干了,带着温热的感觉。
他转身看向四周,终于,他发现在年迈的老侍者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的黑色军装的银发少年。
“呵,天然烘干机。”他笑了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是天潢贵胄,绝不会对一个背叛者的家族低头,他微微傲气扬起自己的小脸,尽管他才只有八岁,但是他依然是这里的主人。
因为他大约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可能还不会过得那么糟糕,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天琴座帝国姓陆,而不是姓夏。
“大殿下.” 比他高很多的少年跟他说话时,却一直低垂着脑袋,满脸通红,不敢跟只有八岁的他说话。
跟他身边的那些人不一样,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一世吗?母皇说什么来着,皇族要表达对新贵的亲切,就要主动伸出手去。
于是夏星洲眼睛一闭,头微微一扭,珍珠般光泽的小手伸了出去,手背朝上。
大雨虽然下着,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直淋不到他的身上。
穿着黑色军装的少年,身体外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火红色流光,他微微的抬了抬头,看到向自己伸过来的精致的小手,就撤掉了周身的流光,往前走了几步。
小小的夏星洲觉得这少年太羞涩了,于是他睁开仿佛被雨水浸过的大眼睛,命令道:“吻我的手,这是给你的殊荣。”
穿着黑色军装的少年,撤掉了围绕在身体外的火红色流光后,全身很快被雨水淋透。可是他的脸却在寒冷的雨中红透了,银白色的齐耳短发被雨水打湿,水珠沿着轮廓深邃的脸淌了下来。
少年单膝跪在了刚刚过他腰间高度的大皇子的面前,他摘掉了手套,一只手拖住只有年仅八岁的夏星洲的手,献上了一个极为虔诚的吻手礼。
接着,少年抬起头来,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谨慎而又恭敬的说道:“在下是陆元首长子,陆云在,今天能见到您,十分的荣幸,我的殿下。”
那场雨很大,将面前的少年淋的通透,黑的军装因此显得色泽更加的深邃,可是夏星洲的身上却始终都是干燥而又温暖的。
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夏星洲的两只手交叉在脑后,仰头看着天空的雨点,身上被雨水淋了个通透,又冰又冷,水落尽了眼里,让整个世界都模糊了起来。
到底那个是真实,那个又是梦境,他恍惚产生了无数的错觉。
好像,陆云在也确实对他好过,但是他都记不清了,全都忘了。
雨下着,陆明全身都是干的,雨水落不到他的身上,奈奈跑了出来,它喵喵叫着,用脖子蹭了蹭夏星洲的鞋子。
夏星洲弯腰把奈奈抱了起来。
“夏星洲,你喜欢把自己淋透?”黑猫口吐人言。
“奈特罗德,你都快消失了,还有心情顾得上我。”夏星洲说道。
“我们都会有消失的那天,无非早一点晚一点而已,所以别去想那必将会来的一天,你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总有一天会自由的。”
“我,自由?从向导能力觉醒的那天起就结束了。倒是你,还不赶紧到你的天然烘干机身边去。”夏星洲依旧露出那副聊儿郎当得样子来
黑猫觉得夏星洲有点油盐不进,也就不跟他在说话,他只是不喜欢洗澡而已,却并不讨厌下雨。
“其实,你不觉得我们都比从小就被关在实验室的尤利西斯幸运多了吗?”奈奈说道。
夏星洲挠了挠小猫的脖子,说道:“哦,对了,尤利西斯另外一只残肢就在塔下,蝰蛇的人通过这次偶然的震动已经获悉残肢所在的具体位置。”
陆明听到之后忍不住转过头来,但是他先是看向夏星洲:“难道你打算闯进去,你就不怕被陆云在知道你的行踪了?”
夏星洲在陆明面前摊了摊手:“来根烟。”
陆明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来,扔了过去,夏星洲接住,手夹着放到了嘴里。
陆明打了一个响指,夏星洲的手里夹着的烟就被点好了。
虽然他身上被雨水淋透了,可是烟却干着。
他吸了一口,说道:“我曾经在夏侯森身上下了深层暗示,甚至困住了他的能力,但是我的暗示被人打开了,夏侯森应该是快完全觉醒了。
可是,本来我能成为陆云在的向导,就是因为他答应了不会动我弟弟,但是现在最后的底线要打破了,我不可能在躲下去了。”
陆明有点诧异:“夏侯森怎么说觉醒,突然就要觉醒了?”
夏星洲说:“我怀疑跟那个叫寻肆的少年有关,因为一个向导伪装药剂就能变成真的向导的,足以证明他本该就是个向导,而且能打破的我的暗示的,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很强,而且我们见过尤利西斯的头颅面对他时的反应。”
陆明点了点头,道理他明白,但只是他跟夏星洲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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