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欺霜被这么多人看着,只觉得有些头疼,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勉强把持住表情,心知自家师妹又开始做起戏来了。
殷墟演戏演上了瘾,苦着脸哆哆嗦嗦地说:“师姐,我知道你心悦我,还在我睡着时偷偷亲我,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不如我就从了你吧。”
说着,还拿眼睛瞟傅欺霜,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傅欺霜目光闪动,最后无奈之下,在众人的注视下端着一张无甚表情的脸,说道:“你若只是因为惧怕而答应我,反而不美,我看还是算了吧。”
殷墟如鲠在喉,也顾不得演下去了,连连摇头道:“那不行,你既然喜欢我,就不该管我乐不乐意,如果我不同意,你就应当把我用捆仙绳捆住,直到我也喜欢你为止。”
傅欺霜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睫毛,忽然勾起唇角,凝眉轻声问:“既然如此,那你喜不喜欢我呢?”
殷墟噎了一下,心里想着若是说喜欢,这戏也就没办法演下去了,若是说不喜欢,那师姐肯定是要生气的,可她还没演够呢,看见那些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就觉得很是搞笑。
权衡利弊之后,殷墟咳嗽一声,小媳妇一样垂下脑袋说:“喜……喜欢。”
酒馆里顿时一片哗然。
傅欺霜叹了一口气,抱住殷墟,嘴唇过去贴在她的耳边,轻呼而出的温热气息席卷着她的耳朵,晶莹白皙的耳后根不为人知的布满一片绯红,殷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么多人看着她,心悸之下也不免怂了。
傅欺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可演够了?暮苍的水牢最是磨人,我们该去办正事了。”
第七十五章:
两人在一酒馆人的注目礼下翩然离去,酒馆里的八卦者们兴奋的高谈阔论起来,让还没走远的殷墟和傅欺霜同时脚步一顿,殷墟好不容易止住了想去偷听的念头,她偏头看着师姐面无表情的脸,有些不敢猜测现在傅欺霜的心情。
许久之后,殷墟在绿舟上大着胆子问:“师姐,你生气了?”
傅欺霜注视着前方,低声道:“没有。”
殷墟叹了一口气,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师姐都不愿回头看她,定是生气了。
她紧了紧覆在傅欺霜肩上的手,小声说道:“师姐,你刚才那个的时候,我好想亲你啊。”
“那个?”傅欺霜眼波流转,似是在思索,末了,和殷墟脸贴脸轻声问道:“是这样的时候么?”
殷墟愣了一下,属于傅欺霜的冷香气息兜头兜脑,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按捺不住:“师姐……”
然而傅欺霜却好像故意似的,将头撇开,身子微倾,转而就要离开她的怀抱,殷墟自不会任由她离去,当即捉住她的手,急道:“师姐别闹。”
傅欺霜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哪有闹?”
“是是是,你没闹,是我在闹,”殷墟好言哄着,循着她的唇吻下去,那从刚才起就开始肖想的红唇终于被吃到,殷墟满足极了,连带着头脑都开始放空。
“明知你不喜欢,我还要这样,我是不是特别坏啊,师姐。”殷墟的唇流连在着傅欺霜的唇形上,不疾不徐地摩挲着,模糊地说着话。
“是很坏……唔……”
殷墟的舌尖灵活地挑开唇瓣,熟练地找到傅欺霜的小舌,深深地吮吸纠缠,津液交织间,傅欺霜的身子软软地趴在她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直至两人分开,殷墟心中满是柔情地帮她擦拭唇边的水印,傅欺霜这才平复了心情,拉下她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师妹,我睡去的这百年,你可交到了朋友?”
殷墟不知师姐为何有此一问,但仍点了点头说:“交了不少朋友。”
看着傅欺霜轻轻点了点头,似是若有所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师姐,你不会吃醋吧?”
傅欺霜噗嗤一声轻笑:“莫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醋坛子么?你交朋友我有什么可吃醋的。”
殷墟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傅欺霜抬起手,食指在殷墟嘴边温柔掠过,将快要干涸的口水印擦掉,双眸的光色晦暗不明:“依你的性子,该是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否则你哪儿闲的住呢。”
殷墟笑道:“还是师姐了解我,不过大家都忙,也不是经常见面。”
傅欺霜嗯了一声:“都交了哪些朋友?可能与我一说?”
殷墟顿了顿,说道:“修仙路上哪能交到什么生死之交的好友,大多是酒肉知己。师姐,他们不足为提,如今我只要有你便够了。”
“我初见你时……”傅欺霜停顿了一下,垂着眼帘,望着云层底下那相距甚远的凡世:“你便是那般开朗性子,但我却知道,你的心太实,很难敞开心扉接纳别人。”
殷墟愣了一下,笑道:“师姐,其实我并非薄情,只是那时对这个世界无法产生归属感,要知道,忽然穿进了一本书里,任谁也觉得只是一场梦。”
“你……”傅欺霜敛了眉眼,难得踌躇了一下:“你可曾想过回去?”
殷墟收敛了笑意,认真答道:“我父母已经死了,我没有亲人,来这里,有了师傅,有了师姐,就没想过能回去,师姐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此殷墟非比殷墟,当我知道我就是殷墟,是你师妹的时候,心里特别后悔对你做的那些伤害,然而我也懂得,在地球多出来的二十多年经历,让我变成了和书本里截然不同的殷墟,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感谢青墨道长,是他让我有了另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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