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为什么杀杨业!”凤仪宫宫内没什么人,一是主父晴喜欢清净,二来,尉迟霜在这,主父晴也不敢留人。
尉迟霜觉得有些扫兴,“才查到,他收了匈奴单于的礼物。”
“确有此事?”主父晴微微皱眉,藩王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头疼,如今又多出来个什么匈奴单于。
尉迟霜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笑道:“这个理由不信的话……那我说因为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挑衅皇后娘娘,我看不下去呢?”
主父晴放下筷子,“我看长公主吃饱了,还是请回吧。”
尉迟霜有些委屈,“我没吃饱。”
“如此,侍画,去御膳房传十屉水晶包,让长公主吃个够。”说完,主父晴扭头就走。
主父晴一走,尉迟霜脸上原本生动的表情顿时凝结成冰,她看着眼前的食物,有些厌弃地放下筷子。宫里的食物,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主父晴去了御书房,她看了会儿公文,侍画端着茶水过来,主父晴似是想起了什么,便问侍画:“长公主回去了?”
“是,她还……把那十屉包子带走了。”侍画说得有些犹豫,她总觉得尉迟霜很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主父晴:???
堂堂摄政长公主,进宫蹭饭也就算了,打包带走是不是有些奇怪。
第4章 陈年旧事(上)
“娘娘,不好了,长公主去长信宫了!”宫女急匆匆地来报,主父晴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命侍画摆驾长信宫。
谁都知道,长公主与太后积怨已久,尤其在这节骨眼上,指不定尉迟霜会对太后做什么。
尉迟霜不加通传便进了太后的寝宫,先帝驾崩没多久,尉迟霜便一身红装,太后自然是怒不可遏。“你!你这贱人!谁准许你过来的!”
尉迟霜兀自坐了下来,把玩着白玉扇的流苏,“我是大魏的长公主,想去哪里,还用得着别人的允许?”
“长公主?你出身卑贱,若不是你使了阴谋诡计……咳咳……”太后还没说完,便捂着胸口咳嗽。见到尉迟霜,她就愤怒。太后身边的嬷嬷赶紧倒了一杯水送来,可太后只是摆了摆手。
“是啊,若非母后,我也当不成这长公主。”尉迟霜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似乎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修剪。
“你出身卑贱,也配叫哀家母后!”太后被气得不轻。
尉迟霜面不改色,她勾了勾嘴角,朱唇轻启,“我是出身卑贱,不配叫您母后。不像凝公主,出身高贵,是我们大魏的嫡公主。也只有这样出身高贵的嫡公主,才有机会嫁给匈奴单于,做他的阏氏。我出身卑贱,匈奴查清楚以后便拒绝让我去和亲。哦,不对……太后,您久居深宫或许还不知道,昨日匈奴单于才去世,如今他儿子继位。可怜凝公主小小年纪就要嫁给新的单于做侧妃……”
尉迟霜言语悲戚,可眼里一片冰冷。
“你!”太后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所有人都知道,她这病一半是因为先帝驾崩,一半是被尉迟霜气出来的。
尉迟霜还想说点什么,她想说自己不过是为了自保,如果不是太后先要害自己,她也不会向凝公主下手。
不过,尉迟霜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后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眼下这形势,要真把太后气出个好歹,也是麻烦。
尉迟霜静静地看着太后,那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如今似乎比她身边的嬷嬷还要苍老。
眼看着太后止住了咳嗽,尉迟霜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生命力还挺顽强。不像自己的生母,年纪轻轻就去了,她都没能见过自己的生母一面,只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个低贱的奴隶,连宫女都不如。
茶凉了,估摸着凤仪宫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尉迟霜起身,“太后娘娘还是好好养好身子,臣女改日再来看您。”
尉迟霜才出了长信宫,就撞上迎面走来的主父晴。
主父晴走得急,步摇却不见凌乱。
一见尉迟霜,主父晴便质问道:“你来干什么,姑母她身体不好,你还来气她!”
“匈奴单于去世,这是凝公主一辈子的事,若是她生母都不知道,岂不可惜?”尉迟霜站在那里,明显不打算让主父晴进去。
主父晴愣在那里,看着尉迟霜身后的赤头军,她觉得有些无力。还没有人把这件事禀报给自己,没想到尉迟霜已经知道了。“姑母她的身子越来越差,如何能听得这样的消息!”
凝公主比自己还小,远嫁匈奴,主父晴本就觉得她可怜,没想到又遇上了这种事。自己尚且不忍,更何况太后是凝公主的生母!
尉迟霜勾了勾嘴角,她忽然觉得主父晴这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明明很生气,又发作不出来。“她听不听得了,与我何干?”
“你!”主父晴看着尉迟霜,眼里写满了失望,她没想到尉迟霜这么冷漠。她意识到尉迟霜不会放她进长信宫探望,更是怒不可遏。可尉主父晴不会真的发脾气,只能压抑着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收手吧,别再错下去了。”
主父晴的表现让尉迟霜有些受伤,她上前一步,抓着主父晴的胳膊,厉声道:“你认为这是我的错?就算我今日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过来和亲的女子以后要嫁给新的单于做侧妃,那是他们匈奴的规矩,又不是我定的,与我何干。至于匈奴单于之死,又不是我杀的,更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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