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霜不舍得让主父晴为此事费心,可不代表她会体恤别的大臣。
朝堂之上,户部尚书魏江将此事上报,主父晴闻言,果真大怒,她从前一直都很温和,不会轻易对朝臣动怒。可今日,她差点拍案而起,只听她怒道:“昨夜传来的消息,为何今日才说?你能等,江南的百姓也能等吗?!”
“皇后娘娘,并非臣知情不报,是……”魏江看了眼尉迟霜,而后战战兢兢地说:“是……是长公主不让人进宫上报啊。”
主父晴:……
主父晴只觉得,自己方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听是尉迟霜,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群臣都看着她,她也只能板起脸,质问道:“此等大事,瞒而不报,不知长公主意欲何为。”
尉迟霜懒懒地看了主父晴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昨天太晚了,臣以为,群臣自会想出对策,不必深夜叨扰皇上与皇后。皇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睡不好,恐怕会长不高的。”
坐在主父晴身旁的小皇帝一听,差点拍手附和。可他想起主父晴对他说的,只得低下头。见主父晴并未注意到自己,小皇帝赶忙冲尉迟霜眨了眨眼睛,表示赞同。
尉迟霜懒洋洋的模样让主父晴有些来气,“事关多少百姓的生计,怎可懈怠!”
尉迟霜看着主父晴愤怒的样子有些想笑,她觉得现在的主父晴就像一只炸毛的兔子,想发怒又没有爪子。尉迟霜勾了勾嘴角,道:“皇后娘娘息怒,眼下还是该让听听诸位大臣有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主父丞相冷哼一声,“先是知情不报,又直接教皇后娘娘,不愧是摄政长公主,把持朝政的本事不亚于前朝的楚皇后!”
尉迟霜侧身看着丞相,她方才的慵懒荡然无存,冷声道:“丞相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够了!”主父晴打断了这两人,她有些抱怨地看着尉迟霜,每次上朝,尉迟霜都要和自己的父亲针锋相对,主父晴想不明白,为何尉迟霜就是看主父家的人不顺眼。
尉迟霜站正了身子,太后和丞相合起伙来逼着主父晴进宫,她当然看他们不顺眼。
主父晴冷静下来,望着群臣,“既然你们昨晚就得了消息,如今可有对策?”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第一个站出来。
尉迟霜觉得有趣,“以往这种事,宁王殿下不是当仁不让吗?如今怎么不说话了。”
这次水患形势严峻,高子阳委实不想打肿脸充胖子。他不急不缓地说:“小王能力有限,再者,如今是长公主奉先帝遗命摄政,小王怎敢越俎代庖?”
尉迟霜看出高子阳在挑衅,她并不慌乱,只道:“如今国库不够充实,可向京城的富商大贾借贷一部分粮食,待灾情过后,再归还,予以利息,并适当抵税。余下所需,可由国库出。”
尉迟霜的语气难得认真,主父晴一时间有些恍惚。
主父晴认真思考尉迟霜的话,以往灾情大多由国库出钱出粮,若能向富强借一部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主父城看了尉迟霜一眼,不服道:“江南隔几年便有灾情,臣以为,此次水患过后,可以兴修水利,防止再发生水患。”
主父晴点了点头,“丞相所言有理。”
主父丞相略有得意,他望着工部尚书连辛,道:“既然如此,余下的便交给连大人了。”
只是兴修水利,连辛倒是不怕,可皇上皇后都坐在上头,主父城一个丞相,就这么给自己下达命令,她领命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尉迟霜笑道:“丞相大人,如今水患还未解决,您就想着兴修水利,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主父晴忍不住扶额,可尉迟霜虽然看上去不正经,说得却也不是无理取闹。主父晴只得对群臣道:“长公主所言有理,有关赈灾粮的事情,就交给宋大人来办。”
主父晴话音刚落,宋卓然便跪了下来,“臣遵旨。”
宋卓然官拜治粟都尉,此事本就是他的职责,纵使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也是不可推脱。
尉迟霜看得出来,主父城不过是因为自己把宋卓然拉了进去,他便想把自己身边的人也拉下水。
主父晴看着连辛,“连大人,你且顾好眼前事。等灾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再与工部侍郎商议水利工程的工匠人选,届时再上报。”
连辛跪下,回道:“臣遵旨。”
下了早朝,奶娘将小皇帝送回长清殿,尉迟霜又一次跟着主父晴往后宫走。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主父晴说:“表姐,此次灾情,我替你分忧,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主父晴:……
每次尉迟霜叫自己表姐,主父晴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她知道,尉迟霜是不会听自己的话。
主父晴深吸一口气,“如今的形势,我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赏赐给长公主。”
“我不要那些俗物。”尉迟霜快走了两步,她走到主父晴前头,挡住了主父晴的去路,“我要你……亲我一下!”
主父晴脸颊微红,她绕过尉迟霜,头也不回地说:“胡闹!”
尉迟霜有些跟不上主父晴的脚步,她索性站在那里,不怀好意地说:“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就去长清殿了。”
主父晴一下子僵住了,她实在不敢让尉迟霜接触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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