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霜虽然知道公主府可能不安全,可她还是调兵让人保护好皇宫,若是小皇帝出事了,大权落在别人手上,只怕一切就都晚了。
她一个公主,府里不能够有太多护卫,若是被人打成谋反,只怕不妥。
入夜,尉迟霜像往常一样拉着主父晴吃饭,她见主父晴似乎没什么胃口,便给她夹菜,“你不要这样忧心忡忡的,天大的事情还有我呢,就算明知道会出事,也要吃得饱饱的,不要饿肚子嘛。”
“那你呢,你怎么不多吃点。”主父晴看了尉迟霜一眼,见她碗里的饭也是不见少。“自古以来,谁是叛军,谁出兵镇压……这种事情,还不是谁赢了谁说了算。”
“真照你这么说,我干脆多调些人马,以武服人好了。”尉迟霜扒拉了两口饭,她是担心一会儿真打起来,吃得太饱肚子不舒服。宁王府已经蠢蠢欲动,尉迟霜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
两人都没吃多少,晚饭被撤了下去,尉迟霜坐在桌前看书,她虽盯着书,却是心猿意马。主父晴也未曾脱衣裳,她撑着下巴望着尉迟霜,烛火跳动了一下,主父晴拿簪子挑了挑灯芯。“阿霜,是不是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我希望如此。”尉迟霜也不敢笃定会怎么样,最好的结局是宁王先动手,她派人镇压,再趁机将一切有关的人都抓起来。
公主府的守卫不敢松懈,丫鬟们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只有韶月和星影带着人在巡逻。侍画在屋子里紧张地走来走去,她虽然一直是下人,可前半生都算是安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么胆战心惊。
尉迟霜突然放下手中的书,“糟了。”
“怎么了?”主父晴以为哪里布置得不好,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尉迟霜摇了摇头,“没事,是我自己吓唬自己……”
尉迟霜只是突然想到,她才让星影安置好玲珑,若是那些人不敢动公主府,抓了玲珑……
但尉迟霜终究没有把这话说给主父晴听,一来,说了也没什么用;再者,若是没事,只怕会惹得主父晴不高兴。
主父晴被尉迟霜那么一吓,顿时警觉了起来,“你是担心玲珑姑娘吗?”
尉迟霜没想到主父晴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她眼神飘忽,不敢看主父晴。“啊?玲珑啊,你不说我都要把她给忘了。晴姐姐,你怎么好端端地提起她啊……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尉迟霜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就是觉得这事不好和主父晴说清楚。
主父晴知道,尉迟霜一有这样的表情,就是在说谎。她微微有些不悦,却也没表露出来。“你若担心,叫人去保护她便是。”
尉迟霜重新拿起书,她看着书上的残页,心底有些惆怅,“不用了,生死有命。”
虽然尉迟霜希望玲珑能好好活着,但是现在没什么用。
韶月与星影在公主府外头查看着是否有风吹草动,盛京表面一片祥和,百姓都在家里准备歇息,有几个小贩才准备收摊。韶月上次被伪装成胡商的人打伤,见那几个小贩,手便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刀。
她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往前走。
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似乎有脚步声,韶月顿了一下,见有人举着火把围了过来,她拔刀的同时将腰间的烟|火|弹打上天去。
火光炸裂,公主府的护卫立刻警觉了起来,尉迟霜在府里听见了动静,她站起身,拉住主父晴的手,“别怕。”
主父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怕的。”
尉迟霜信得过府中的守卫,她打开窗户,望着天上的星星,还有四面八方升起的烟|火|弹。她深吸一口气,对主父晴道:“你先在屋子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主父晴上前一步,她握住尉迟霜的手。
尉迟霜有些不放心道:“外头形势不明,太乱了。”
“反正有你在。”主父晴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里,她看着尉迟霜,眼神十分坚定。
尉迟霜拉着主父晴的手往外走,公主府的前门和侧门都有人把守,已经有叛军在撞公主府的大门。周围百姓大多听见了声音,却也不敢出门。街上隐约能听见谁家小孩子被惊扰到,家中大人慌忙哄着孩子。
管家举着火把替尉迟霜照明,护卫统领向尉迟霜禀报道:“公主,外头的人是咱们府里的侍卫一倍的人数,只是他们还不敢贸然攻进来。已经发了信号,宫中护卫会过来支援的。”
“只怕没那么容易。”尉迟霜一回头,就见后院飞进流矢。“只是,这群人不会用火攻吧……”
“你又胡说了。”主父晴有些担心侍画,墙上忽然闪过两个人影,侍卫才拔刀,就见来人正是星影和韶月。
星影胳膊上受了几处伤,尉迟霜赶紧问:“外头什么情况?是高子阳带的人?”
“不像是宁王,有几个人用的兵器像是匈奴的,一开口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什么呢。”韶月来时就见有人在撞门,她拔刀对着正门,道:“公主,这红木门只怕撑不了多久,还是得打开门和他们面对面打。”
“再等等,这么大的动静,就不信别人都是聋子。既然是匈奴的人,就更得好好保护皇宫。”尉迟霜死死地盯着红木门,只见那门已经开始剧烈地晃动,好像已经不能再等了。尉迟霜拔刀将主父晴护在身后,“抵门的都给我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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