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转眼看向叶云辞,才发现他似乎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
叶云辞如何察觉不到容顾的目光,他不疾不徐地把解开的西装外套挂在落地衣架上,才缓缓道:“看我做什么?”
容顾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多心了,别说云辞根本对盛如苑没什么感情,就算是有,七年了,也早就淡得没有了:“既然应如笙那里做一遍鉴定,保险起见,我把盛如苑的鉴定也再做一遍吧,只是耗的时间可能会多一点。”
“你是医生,你决定就好,我相信你。”温行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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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笙向来生命力旺盛,修养了二十来天,尽管那群医生还缠着治疗她的手,她自己也就没事人一样出院了,虽然还有点痛,不过不碍事。
至于那群医生,爱跟着就跟着吧,不妨碍她完成任务就行。
盛如苑的DNA样本早被她偷偷送了医院保存,剩下就是盛夫人或者盛先生了,但不知道这次盛含泽干了什么,以前那么喜欢警告原身的盛夫人,这次她都推了盛如苑掉湖里,却还没出现。
又拍了几天的戏,盛夫人还没出现,应如笙无声叹息,可惜盛含泽不是亲生的,不然她就能直接薅盛含泽了。
好吧,其实这二十来天,盛含泽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也不回,让她连瞿景郾的事情都没办法处理。
想着,她就又顺手发了一条过去。
爱自己脑补绿帽的狗男人!迟早有一天有女人在你头顶种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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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各个部门经理察觉到盛总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凌厉眼神,纷纷对视了一眼,却都茫然得很,最近没人出错啊。
站在盛含泽身后的楚川当然知道盛含泽低气压的原因,他都已经感受这种低气压二十来天了,在看见盛总摆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又亮起来时,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经理们明显感觉气压陡然间变得更低了。
终于熬到散会,平时想来攀话的经理,现在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楚川送了所有人出去,再折返时,只见盛含泽径直往外走了:“告诉秦简,不用再找那个学生了。”
他的声音隐隐压抑着怒气。
楚川一愣,应了声好,就要进去取会议桌上的文件,然而才一走到盛含泽刚才坐的位置,他就愣住了,原本应该被盛总带走的私人手机躺在一片凌乱中,而被它砸中的花瓶早已经碎裂开了,桌上的文件也尽数浸泡在花瓶流出来的水里。
他从来没见盛总这么生气过,应小姐这次是真的把盛总气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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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里,应如笙则是发完了消息就继续想怎么完成任务了,完全把盛含泽抛在了脑后。
052不懂:【亲亲为什么一直执着于做亲子鉴定啊?】
应如笙翻过一页剧本:【当然是因为我想偷懒啊。】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那这就是一条完成任务的捷径。在她看来,捷径=更简单=偷懒,能偷懒为什么不偷?
如果猜错了,也不过是耗了点时间而已,她并不损失什么,而且她没记错的话,每个世界是有三次读档重来机会的。
052:【偷懒?就算女主不是盛家的女儿,亲亲不也得想办法报复盛家吗?就亲亲现在的状态emmm?】
应如笙:……250,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嘲讽我。
…算了,不计较了,毕竟是个250系统。
打发了系统,她继续低下头看剧本,今天还有一场她和温行阑的戏,距离上次温行阑低血糖,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其间,除了拍戏时的正常接触,他私下并没有来找过她,也没有再巧合地遇到过,或许真的只是她多疑了,毕竟那天晚上他似乎是真的病了,之后还病了整整四天。
而且当时她和温行阑也不过认识十多天而已,他应该没有要接近她的理由。
应如笙捋了捋思绪,再背了一遍剧本,也就要开拍了。
她换好戏服出来,恰巧看见了温行阑,便微颔首笑了笑。
温行阑看见了,回以礼貌的一笑。
今天的戏份比较简单,就是大反派发动宫变后,皇后服毒自尽。
其实她和温行阑一样,在《问鼎》里的戏份不重,《问鼎》开拍将近一年了,她却是三个月前才进剧组,而且今天的拍摄后,她的戏份也就接近尾声了。
镜头里,闯进同光殿的皇后看见皇帝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时,骤然跌倒在地,仿佛信仰的轰然坍塌。
淮南王提着还在滴血的寒光剑踏进同光殿,面无表情地在皇后身边停下:“他不过是个宠幸奸佞的昏君而已,死了有什么值得可惜?”
“可惜?”皇后茫然地看着没了生息的皇帝,“我没觉得可惜啊,他该死!”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皇帝身上,连唇角溢出鲜血都没察觉到,“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骗我嫁给他,只是因为我们姬氏一族的权势,他爱的从来都是贵妃,他还为了把我的位置给贵妃,偏听偏信,想灭我姬氏一族……他罪有应得,该死的,我怎么能不恨他?”
“兄长,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恨他?”皇后茫然地望向淮南王,鲜红的血沿着她的唇角滴落在地。
她的口里寸寸都是含了血的恨意,可眼里的绝望却又那么真实。
淮南王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皇后,只是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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