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一个月以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包括网上。
然后又一个月后,网上爆出了一条劲爆消息,刚刚宣布息影的影帝影后夫妇意外身亡。
无数人震惊,然后是完全的不相信,影帝影后夫妇仿佛昨天还在眼前,怎么就突然意外身亡了?他们还等着影帝影后夫妇回归荧幕前呢!
可事实摆在面前,不能不信。
网上一片凄风苦雨,所有深爱温行阑和应如笙的人即使知道是事实,却还是一直不肯相信他们深爱着的人那么突然地就离开了人世间,那么无声无息地。
盛含泽接到消息的时候失态得打翻了手里的酒杯,脑海骤然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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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再不可能,葬礼也如期举行了。
葬礼那天雨很大,站在悼念室的温夫人整个人都是茫然而绝望的,明明那天早上行阑走的时候一切都还很好,可晚上却是医院冷冰冰的电话,她怎么能信,又怎么敢信?
即使是在温先生的陪同下,温夫人状态的不正常也隐隐可以窥见一斑。
可近乎不正常的又何止温夫人一个,盛夫人失态得推开了盛先生,疯了一样往里面跑。
她甚至是从网上才知道她出事了的消息,而在昨晚,她的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一条像是定时发送的消息。
——作为现在的应如笙,我送了你进监狱;作为二十五年前的盛如苑,我还欠你一句妈妈。
盛夫人狼狈地跌倒在雨里,她的阿笙怎么会出事!怎么可能!
从悼念室出来的叶云辞扶起跌倒的盛夫人,“夫人节哀。”
他的声音很沉痛。
盛夫人骤然瞪大了眼睛,推开他就往里面跑,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不正常了。
也就是在盛夫人推开叶云辞的时候,叶云辞的衣袖隐隐被她拽上了一截,手腕间那条隐隐约约的红色发带便露了出来。
他云淡风轻地拉下了衣袖,那一截红色被彻底遮住。
然而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盛含泽,盛含泽的面色很苍白,是病弱的那种苍白。
盛含泽的目光淡淡地从叶云辞手腕间挪开,然后一言不发地绕过叶云辞进去了,他不是没认出叶云辞手腕间的发带,可是认出了又如何呢?
她都不在了,他又还争什么呢?
他恨他和阿笙的父母、恨欺骗算计的盛如苑,可还是最恨的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恨自己明明爱她,却连一丝微弱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她说得对,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他配不上那样美好的她,从一开始就配不上。
但他以为他至少可以有赎罪的机会,可却没想到她连赎罪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而其实叶云辞又何尝不是?
也好,余生他和叶云辞都活在无尽的愧疚里,连赎罪都不能。
他说过等她,那就一定会等她,等到她回心转意,现在她永远不会回心转意了,那他就一直等下去。
一语成谶。
余生都是等待,绝望到无望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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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笙和温行阑下葬那天,无数粉丝为之送行,却终究换不回来逝去的人。
而就在对面的山头,应如笙静静地站着,正红色的衣裙翻飞,他的身边是一直没有现身的瞿景郾。
应如笙安静地看着远处的葬礼,而瞿景郾安静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很深,像是要把她牢牢印刻进心里。
那次和温行阑的争执之后,他是在她再次现身电影活动的时候,她很平静地告诉他,嫁给温行阑是她自愿的。
那一瞬间,彩色的世界瞬间化作黑白。
一直到葬礼结束。
应如笙才缓缓转头看向瞿景郾,“我不会死,我只是想全世界走走采景,所以你不要担心。”
那天温行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其实她也很清楚,在他的手彻底落下的那一瞬间,这世间就已经没了一个叫温行阑的人了。
有了温行阑的先例在,她是真的害怕瞿景郾在她离开之后想不开。
瞿景郾深深地看着应如笙,“我知道。”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澜城分明不是多雨的城市,今年却频繁地下雨。
他为她撑起了伞,她却退后了一步,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伞撑起,“景郾,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这句话从来都是真心的。”
“我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瞿景郾眼底逐渐浮现的灰暗被撑起的伞的阴影遮盖住。
他不希望他的感情成为了她的负累。
她给他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最美好而纯粹的,他希望他能还给她的爱也是最美好最纯粹的样子。
“我一直很好很开心。”应如笙笑了笑。
“我也会很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她安好,他就会一直安好。
再三确定确定瞿景郾不会因此而轻生后,应如笙朝瞿景郾笑了笑,转身下山离开了。
她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从近到远。
最终化为虚无。
瞿景郾一直看着应如笙的背影,其实他有机会留下她的,就用她害怕他轻生去留下她,可他终究不舍得。
她是他的信仰,他怎么舍得他的信仰伤过难受?
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纵然是不在他身边,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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